路不拾人(50)

作者:长烟
萧阙怔愣许久,忽然转头看了萧径寒一眼,恶狠狠道:“是你的主意!是你传的消息!”

萧径寒淡然一笑,“王爷可惊喜啊?”

“我早该杀了你!”萧阙面目狰狞,“当年就不该留着你!果真与你母亲一样,下贱的东西!”

萧径寒神色一冷,还未动手,就见长箭卒然划过萧阙脸边,留下一道血痕。

姚梓衣放下弓箭,声音冰冷道:“你不配提我干娘。”

“干娘?”萧阙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早就相识了。他先前发现姚梓衣入虞南时就觉得奇怪,萧径寒怎会与她有交情?

“原来是她,”萧阙愤怒道,“我筹谋多年,竟因为一个低贱的婢女......”

“你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姚梓衣沉声道,“将士自当征战沙场,守卫疆土,护一方平安。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要我朝将士自相残杀!”

萧阙不服道:“我有什么错?谁不想要这天下?!我不过是运气差了些!”

“天下君王,该爱民如子才是。”姚梓衣满脸嫌恶道,“你却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自己的一身荣华,要你的将士在这太平盛世中去流血拼命,你有什么资格要这天下?”

萧阙:“自古成王败寇,哪有不流血的?!”

“流的不是你的血,你自然不在意!”姚梓衣怒道,“可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他们的性命不是你的!”

“哐当”一声,人群中忽有兵刃落地,继而陆续响起,落了一地。

萧阙怔怔地回过头,脸上狼狈而绝望。

天色渐晚,裴青玉牵着马,望着虞南大营的方向,良久不语。

一旁的陈络劝他道:“裴先生,天晚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裴青玉垂下眼,正要转身,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着笑意道:“是该回去了。”

裴青玉蓦然抬眼,见萧径寒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眼眶一热,扑过去抱住了眼前人。

萧径寒搂住人蹭了蹭,轻声道:“每日都在这儿等呢?”

裴青玉闷闷道:“你再不回来,就不等了。”

萧径寒笑了笑,看见他身后的马,问道:“你不是不会骑马么?牵着匹马做什么?”

裴青玉顿了顿,小声道:“你教我骑,我一个人不敢骑。”

萧径寒温声道:“好。”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络,陈络立马道:“我不用骑,我先回去了!”说着撒腿就跑了。

萧径寒抱着裴青玉,似有些疲惫道:“我不想回扶风山。”

裴青玉道:“那回我那儿吧。”

萧径寒点了点头。

他们上了马,缓缓朝竹屋走去。

萧径寒从身后靠着裴青玉,像是睡着了,一路没再说话。

竹棚里的小毛驴无聊地甩着尾巴,远远见两个眼熟的身影走来,高兴地叫了两声。

裴青玉跟着萧径寒下了马,走进去摸了摸毛驴,见屋里屋外都有些乱,应当是上回王府的护卫来搜查所致。

萧径寒走进屋内看了看,脸色愈发不好了。

“没事,”裴青玉握住他的手道,“收拾一下就行了。”

他弯腰要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竹椅,却被萧径寒一把拉入了怀中。

裴青玉愣了愣,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问道:“怎么了?”

萧径寒沉默半晌,低声问道:“你会不会,后悔把我捡回来?”

裴青玉一顿,回道:“为什么要后悔?”

萧径寒把脸埋在他颈边,含混不清道:“我那么多毛病,脾气又不好,还会惹事......”

裴青玉默然片刻,低低道:“你是不是觉得,没人要你?”

他张口在萧径寒脖子上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慢慢道:“那我要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可好?”

萧径寒许久没说话。

裴青玉疑惑地喊了他一声,“萧......”

萧径寒抚着他的脸,蓦地吻了上来。

“唔......”

温热的气息交缠覆笼,唇舌厮磨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吻得裴青玉口中微微发麻。

他气喘吁吁,禁不住抬手推了推身上人,听见萧径寒哑声道:“裴青玉,我可当真了,不许骗我。”

裴青玉喘了喘,道:“我哪有骗你?”

萧径寒蹭着他的额头,说:“你不是骗我说,我是大驴仙么?”

裴青玉:“......”

裴青玉嘀咕道:“早知道说大驴精了。”一点儿都不像个仙。

“也行,驴精就驴精。”萧径寒一手扯开他的腰带,摸入衣下,灼热的呼吸落在他耳边,“你不敢骑马,那敢不敢......骑驴?”

第71章 比骑马容易的

温热的掌心贴上腰间,裴青玉忍不住一颤,攥着萧径寒的衣襟,面红耳赤道:“我......”

萧径寒揽过他的腰就压在了门板上,咬着他发烫的耳尖,哄道:“不怕,比骑马容易的。”

裴青玉才不信他,又惦记着他伤还没好,“不行,你的伤......”

“没事,”萧径寒轻声笑道,“你乖一点儿就好了,不然,我就是伤口不疼,也要憋死了。”

紧紧贴着的地方滚烫不已,裴青玉心擂如鼓,还未说话,便被倾身而下的气息封住了唇。

“唔......”

脑袋渐渐变得混沌,似乎什么也分不清了,只余满身的燥热攀爬而上。恍惚间,过往的记忆一点点涌了上来,是一脸傻笑的阿霁,也是可怜巴巴的萧径寒。

可无论是哪个,都是他裴青玉一个人的。

“抱紧我。”萧径寒忽地出声,裴青玉还未缓过神来,身子便蓦然腾空。他脚不沾地,整个人只能挂在萧径寒身上,无处可逃。

“你说,我是你的,”萧径寒抱着人,粘腻的汗水从颈边淌落胸膛,“可我要怎么才能算是你的?”

裴青玉喘息不止,很快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抓着萧径寒的腰背,在热潮中抑不住地颤动,听见他说:“我既是你的,就该浑身沾满你的气息,你所有的模样,也只能给我一个人看,是不是?”

裴青玉手脚蜷起,泪水混着汗水打湿鬓发。他也听不清萧径寒说什么了,只是咬着他的肩膀,胡乱点头。

屋外,蹲在棚里的小毛驴,看着那竹门一动一动的,好奇地眨了眨眼。

门上动静愈发大了,不一会儿似还有低低的哭声传了出来,断断续续的。

小毛驴甩了甩尾巴,看得眼睛都酸了,那门还在动。它累了,晃晃脑袋,窝在棚里睡着了。

裴青玉终于回到床上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他嗓音都哑了,却还担心萧径寒的伤,非要看一眼才放心。

萧径寒搂着人躺下,任他在伤口处摸来摸去,本想哄着人睡了,可裴青玉越看越心疼,不禁在他胸前亲了一下。

萧径寒脑子“轰隆”一声,翻身就又把人压住了。

裴青玉吓了一跳,“你怎么又......”

“乖,很快的。”

“你哪里快了......唔!”

裴青玉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亲了!

翌日,萧径寒在一声驴叫中睁开了眼。

日光透过窗缝,斑驳洒在屋内。

他清醒了些,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裴青玉还没醒,可眼尾有些红,平日里白净的脖颈更是一个又一个的红印。

萧径寒忍不住笑了笑,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抱着人在被窝里赖了许久,听见外边的毛驴又叫了一声,才想起来那驴许是饿了。

他怕叫声吵着裴青玉,只能不舍地放开人,下了床去喂毛驴。

于是,周远路过时,就见萧径寒随意披着衣衫,在驴棚边加草料。

他来过这儿许多次了,可裴青玉不知上哪儿去了,一直没在家。现在一见萧径寒,他便想,裴青玉是不是也回来了?

萧径寒听见脚步声,转头一看,扯开一抹笑道:“许久不见啊,周兄。”

周远下意识退了一步---他要是又发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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