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拾人(29)
作者:长烟
暗卫丙:“哎呀,休息休息。”
于是三人扶着靳慕,偷偷跑了。
院子里闹哄哄的,葛老大他们也没在意,只想着吃完早饭,赶紧去给地瓜浇浇水,除除草。
萧寄言独自站在屋外檐下,看着天际边日光一点一点散去,暮色四合。
萧径寒和靳慕已多日未归了。
前几日,他的父亲还曾带着许多护卫,将这别院围得水泄不通,大肆搜寻了一番。
那时,他也是站在这里,问虞南王道:“父王在找什么?”
虞南王没有回答,只是闭目养神般等着,等到护卫们四处搜完,什么也没找到,才抬脚走了出去。
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一下,淡淡道:“不关你的事,好生养病吧。”说着便离开了。
萧寄言什么也不知,却直觉这一切与萧径寒或是靳慕有关。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惊动虞南王亲自带人来搜寻?
晚风掠过,萧寄言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咳咳咳......”
侍女取了披风过来,给他披上:“公子,夜里凉,还是回房吧。”
萧寄言点点头,让她先下去了。
他推开房门,往床边走去时,蓦然发现,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团,似藏着个人。
萧寄言神色一厉,质问道:“什么人?!”
被褥之下安安静静的,无人回应。
萧寄言取过墙上挂着的佩剑,缓缓走了过去。
“出来!”
仍旧毫无动静。
三尺青锋出鞘,剑光映过眉眼。
萧寄言站在床边,在满屋寂静中,一剑挑开了被褥。
只见靳慕光溜-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萧寄言:“......”
他猛地把被子盖了回去。
我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没穿衣衫?
第41章 会不会被笑话
萧寄言心头“怦怦”地跳,缓了缓,想着兴许是看错了,或者这人不是靳慕?
再看一下,他想,若不是靳慕,就剁了丢出去。
他没再用剑,只是抬手,轻轻掀开了被子。
被褥下,还是什么也没穿的靳慕。
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般。
萧寄言看着他赤-裸的胸膛,目光又流连至腹部,健壮的肌肉一块又一块,好似硬/邦邦的。
萧寄言看得有些呆,禁不住伸手在他胸前摸了一下。
还挺好摸的......
床上的靳慕忽然哼了一声,萧寄言回过神来,慌忙收回了手。
我在干什么?他把手藏到身后,在心里否认道,有什么好摸的?一点儿都不好摸。
可那结实的肌肉着实晃眼,萧寄言顿了顿,还是把靳慕身上的被子盖上了,只露着一张脸。
“靳慕?”萧寄言伸出指尖,在他脸上戳了戳,“木头?”
靳慕眼皮动了动,晕乎乎睁开了眼,见他家公子看着他,茫然喊道:“公子......”
萧寄言:“你怎么在这儿?”还没穿衣衫!
靳慕也很疑惑:“我......”
他忽然发觉,自己被子下什么也没穿,脸“噌”地一下就红了,磕磕巴巴道:“公子,我不知道,我不是......”
他挣扎着想起来,却浑身无力,一点儿劲都使不上。
萧寄言见他这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靳慕费力地抬起头,道:“我没力气。”
萧寄言从被子里拉出他的手,摸着他的脉诊了诊,说:“你大约是中软筋散了。”
软筋散?靳慕骤然想起了清晨喝的那碗粥,还有笑得一脸无害的暗卫甲乙丙。
难道是他们?可他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样做?是三公子的意思?
萧寄言困惑道:“你得罪谁了?”
靳慕想了想,说:“大概是......三公子。”可我也不知怎么得罪他了。
“老三?”萧寄言这才想起已多日不见萧径寒,“他去哪儿了?怎么没回来?”
靳慕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如实道:“三公子受伤了。”
萧寄言眉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靳慕犹豫道:“是王爷伤的。”
“什么?”萧寄言一愣,“父王他......”
他不禁想起前几日,虞南王带着护卫来这别院四处搜寻的情形。
所以,父王来这儿找的,就是老三?
可是,为什么?
靳慕摇头道:“我也不知。”
萧寄言:“老三怎么样了?”
“伤得有些重,”靳慕道,“但已无性命之忧。”
萧寄言顿了顿,说:“我去问父王。”
“公子,不可,”靳慕劝他道,“他若问你如何得知此事的,又该怎么解释?”
萧寄言抿了抿唇,没说话。
“公子,”靳慕道,“此事你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问了。”
萧寄言垂下眼,慢慢道:“你们总是这样,所有事都瞒着我,现在是,以前也是。”
“公子,”靳慕踌躇道,“不是的......”
“那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寄言看进他眼底,“父王为何会将你打成重伤,还赶出了别院?”
靳慕又不敢看他了,只是喃喃道:“都是属下的错,公子忘了这事吧。”
可萧寄言不愿意,盯着他道:“你说不说?”
他一把抓住靳慕身上的被子:“你不说,我就把你被子掀了。”
靳慕:“......”
萧寄言见他还是不说话,手一抬就把他胸前的被子掀了。
“你再不说,我就全掀了,”他脸颊微红道,“下边也掀了!”
靳慕纠结不已,索性双眼一闭,咬紧牙关,一副打死不开口的模样。
“你......”萧寄言气死了,又实在脸皮薄,着实掀不开他下边的被子,一怒之下,一口咬在他胸口。
靳慕瞳孔一震,脑子“嗡嗡”作响,“公、公子......”
萧寄言咬完也觉得有些失态,脸上一阵发烫,骂道:“你!混蛋!”说着就气乎乎走了。
靳慕胸膛剧烈起伏,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
还好盖着被子,他气息不稳地想,若是叫公子看见他身下的反应......怕是会厌恶他吧?
萧径寒倚在床头,淡淡问窗外的暗卫甲:“扔过去了?”
“是的是的,”暗卫甲连连道,“主子放心,都扒光了。”
“很好。”萧径寒点点头,又道,“你去隔壁跟裴青玉说,我伤口疼。”
“啊?”暗卫甲关心道,“主子你伤口疼啊?用不用叫大夫?”
萧径寒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暗卫甲顿时心领神会:“我马上去!”说着就撒腿跑了。
裴青玉得知隔壁客房空着后,便要去那儿睡,今日给萧径寒上完药后,就回去了。
暗卫甲装得心焦火燎,跑到隔壁拍门道:“裴先生,不好了,主子他伤口疼!快疼死了!”
裴青玉急忙打开门,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暗卫甲着急道,“先生快去看看他!”
裴青玉匆匆赶过去,见萧径寒侧躺在床上,一手捂着伤口,虚弱又痛苦。
“阿霁,”裴青玉走过去,担心道,“怎么又疼了?看大夫了吗?”
萧径寒唇齿动了动,断断续续道:“看过了,也吃了药,还是痛。”
裴青玉心疼道:“那怎么办?”
“没事,”萧径寒哑声道,“我忍忍就好了。”
他轻轻抓住裴青玉的手:“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裴青玉心软得不像话:“说什么?”
萧径寒轻声问:“我会不会死啊?”
裴青玉心口一疼:“胡说什么?”
萧径寒:“我若是死了,你会伤心么?”
裴青玉没回答,只是道:“你不会有事的。”
“算了,”萧径寒自嘲般笑了笑,“我孤身一人,又有谁会伤心? ”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还没成亲呢,要是死了,到了下边会不会被其他鬼笑话?”
裴青玉:“......”你是不是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