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番外(77)

作者:枕明生


“那就是一些符篆相关的古籍上会记载的东西了。”风袭玉打架之余不忘留个耳朵,时不时插句嘴。

祝江临趁他跑神踹了他一脚,把他踢离花瓶:“仔细别拆了人家客房。”

风袭玉怒从心头起,又哇呀呀地和他战到一处。

江在水抽空看了两眼,见他们连灵力都没用,应当心里都有数,砸不了花瓶,于是继续安心地给游与明科普:“对。帝屋的叶子在树上时吸收死气,被摘下来后,却会反过来吸收灵气,以保证自身不枯。这种特性叫‘死不枯’,被一些符篆大师利用,创造了一种特殊的符篆,统称‘生长符’。”

游与明听明白了。

不断吸收外界灵气,吸收的越多,符篆威力越大——这就不受符咒本身“不得中断”导致的灵气限制了。

“生长符的灵气储存量可以通过其颜色看出来:从枯黄色到草绿色再到翠色,总之越像新叶的颜色,内含灵气越高。”

“可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流传这么少?”游与明问。

江在水找了个新的乾坤袋将空间卷轴倒腾进去,又把那三张保命符放进了储物戒里。

反正她储物戒里不放灵石,生长符待在里面也蹭不到灵气。

她边招呼着游与明一起收拾,边给她解释:

“其一是因为帝屋树有排他性,一片地区只会长一棵,并且生长缓慢,百年方能成材——未成材的帝屋树上的叶子用不了,摘下来也没有‘死不枯’的特性。

“其二则是因为‘生长符’对符师的技术要求很高——在噬灵叶上刻画符咒,其实是一种‘与生命沟通’的制符法,而生命最大的特性,就是多变。

“符师需要根据噬灵叶的特性随时改变符咒的细微走向。可以这么说,每一片噬灵叶上的符咒,都是独一无二的。”

游与明把还完好的四本卷轴给她放进储物袋,又要从自己的耳坠空间里取剩下的几本,被江在水拦住了。

“你好歹给自己留几卷啊。”江在水无奈道。

游与明摇了摇头:“我又不去冒险。”

江在水把她的手从耳坠上扒拉下来:“这谁说得准。不是我咒你啊阿弋,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得给自己存点底牌。”

游与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打完架的风袭玉打断了。

“小大夫你别担心她了,三张翠色生长符,足以与甲级法器媲美了。”他笑嘻嘻地凑过来,往椅子上一坐,假意垮了脸:“就算我把卷轴送你了,你也不能全拿来借花献佛吧。”

“……好吧。”游与明妥协道。

她最后不放心地叮嘱道:“别的无所谓,安全最重要。”

“知道了。”江在水回头看了眼杵着不动的两位神兽,有些无语:“我说二位,你们不用换衣服吗?”

“换衣服作甚?”风袭玉很是困惑。

江在水抬了抬下巴:“你们两个,一个一身红,一个一身白,喜丧事全了,是不是还得请个人帮着吹唢呐啊?”

风袭玉一时语塞。

游与明眼角弯了弯,“怕他们听不懂”,在一旁翻译:“就是说你们二位太张扬了,进皇宫能当照明灯使,不必禁军特意来抓,加段唢呐就可以直接抬走了。”

江在水乐道:“就是不知是拿轿子抬、拿棺材抬、还是金吾卫用绳子绑着抬。”

祝江临折扇一展,轻笑一声:“看来小友是缓过劲来了,这么活泼。”

江在水一滞,有些赧地瞪他一眼。

“得了得了。”风袭玉叹了口气,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老祝啊,人家逐客令都下了,咱也别没眼力了,走吧。”

祝江临就一收折扇,施施然跟着走了。

江在水不服气,在他身后扮了个鬼脸。

“两位不必送了。”祝江临似有所觉,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江在水连忙坐正,就见这满肚子坏水的老龙又回过身,笑道:“江小友,今夜亥时,咱们客栈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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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1]除了龙海鲛珠以外都是在山海经里找的原型(鲛人太大众了我就也没翻书,不知道有没有)

和山土——出自《山海经·中山经·中次七经》:“又东二十里,曰和山,其上无草木而多瑶、碧,实惟河之九都。”

雾山阴阳玉——出自《山海经·西山经·西次三经》:“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峚山,其上多丹木,员叶而赤茎,黄华而赤实,其味如饴,食之不饥。丹水出焉,西流注于稷泽,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原沸沸汤汤,黄帝是食是飨。是生玄玉。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丹木五岁,五色乃清,五味乃馨。黄帝乃取峚山之玉荣,而投之钟山之阳。瑾瑜之玉为良,坚粟精密,浊泽有而光。五色发作,以和柔刚。天地鬼神,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为祥。”

仑谷白?——出自《山海经·南山经·南次三经》:“又东三百七十里曰仑者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有木焉,其状如榖而赤理,其汗如漆,其味如饴,食者不饥,可以释劳,其名曰白?,可以血玉。”

北域赤柳木——出自《山海经·北山经·北次二经》:“又北三百八十里,曰湖灌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碧,多马,湖灌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海,其中多?。有木器厂焉,其叶如柳而赤理。”

[2]借了个名,出自《山海经·中山经·中次七经》:“又北三十里,曰讲山,其上多玉,多柘,多柏。有木焉,名曰帝屋,叶状如椒,反伤赤实,可以御凶。”

第56章 山川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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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二十二年,四月二十。

夜色笼罩下的雍都城,有三道影子悄悄摸进了守备森严的宫城。

同一时间,丞相府里。

宽敞的书房点着几盏油灯,夜风从窗棂溜入屋中,引得烛光摇曳。

丞相同次子议过正事,见天色已经成了墨一般的深色,这才屏蔽了下人,问道:“你弟弟今日如何了?”

灯光将两人一坐一站的剪影映照于屏风上,不像寻常人家的父子,倒像一对君臣。

白长羽知道父亲言下之意,温声道:“课业如往常无二,今日未听国子监里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朋友也处得不错,他今日进宫遇到了江家大小姐,两人一起逛了前朝。”

“同行的有谁?”白丞相太了解自家儿子了,他若进了宫,绝不可能独身一人。

白长羽答道:“容四殿下,与一位名叫祝江临的散修。”

“容承镛。”白丞相冷笑一声,未置可否。

他沉吟片刻,问起了另一个人:“那个散修,你可查出什么来了?”

白长羽闻言,面露难色:“回父亲,儿子查到的关于他的最早的露面消息,就是在渡城。”

“多余的查不到了?”丞相问。

白长羽摇了摇头。

书房里静了片刻,他揣度着白丞相的心思,低声道:“请父亲再多给我几日,也许能查到他与跃玄观之间的联系。”

白丞相没说话。

片刻后,他叹道:“算了,你也不必强求,一直盯着就是了。”

白长羽心下微松,点头应是。

丞相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压低了声音:“跃玄观与白鹿门是姻亲关系,渡城那群人先露了马脚,我们就必须更加小心。”

——渡城城主白家,乃是丞相远亲。不巧,被“恶鬼”一起端了。

桩子被拔,跃玄观若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会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派了这么多不知底细的人来。

思及此,丞相的眼神暗了暗。

不管跃玄观的人有什么目的,他准备了十六年,绝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

白长羽站在烛光下,目送父亲离开书房,脸上画一般的谦恭笑意未变,轻声喊道:“小七。”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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