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烟雨落金陵+番外(96)
作者:扶盏
小满不服,但到底是没顶嘴。
楚逸轩抬手让骑兵后退些许给他们留出空间,莫雷捡起雪面上的弯刀,大喝着朝他面门攻来,苏长君持刀格挡,远远的看着像是势均力敌,但有点道行的都能看明白,苏长君在逗他玩。
莫雷一味的使蛮力,苏长君则已巧劲化解,一个已然是筋疲力竭,另外一个甚至连汗都没出一点,苏长君躲闪之间捅穿他髌骨,又挑断他手筋,在他跪地挣扎难起之际,缓缓将刀落在了他脖颈上。
面上一道寒光略过,楚逸轩抛出弯刀,当空斩断了莫日根双腕,原要用来偷袭的弓箭霎时散落在地;另一厢,苏长君手起刀落,干脆的砍断了莫雷脖颈。
此战,胜局已定。
左朷等人率军追击五十余里,边打还边感叹,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没有京中那群混账玩意来添堵,自己手里的刀都锋利不少。
九月底,早被打的四散而逃的离林六部上表乞降,苏念卿命人在诛戮山立石碑,以此为界,越界者死。
捷报抵送京师,满朝振奋。
李塬满脸喜色,指着那笑傻了的小太监道:“快,研磨。”
镇北王府的爵位本就是世袭罔替的,只是当年镇北王和世子身死,满门男丁只余苏长君一个,还传出了疯癫的名声,宣隆帝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着,闭口不提让他袭爵之事,他不提,自然不会有人多此一举去触皇帝忌讳,眼下北疆战局大获全胜,苏长君自然该因功受封,李塬封苏长君为镇北王,另立苏念卿为凤翎王。
“一门两王?”小太监瞪着纯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瞧着他:“陛下,自古就没有女子册封为王的先例,且凤是皇后专用,这道旨意下发下去八成是石破天惊,御史台那群大人怕是有的挑刺。”
李塬才不管那群老顽固碎嘴子,规矩是人定的,以前没有这先例他便开了这先例,谁要是不服,自己也去立一个可同苏念卿比肩的军功来,自己也破格给他封王,自己废物还见不得别人受封,一群眼酸的老酸儒。就立就立,气死他们。
自己不但要立苏念卿为凤翎王,自己还要开女学,启民智,气死这帮老迂腐。
大军十月底凯旋而归,李塬早早的率百官在凯旋门前等候,刚开始只能瞧见一片黑点,随着大军越来越近,李塬提着衣摆下城楼亲迎,小满下马施礼:“承蒙陛下信重,幸不辱命。”
李塬在他身后打量一圈,疑惑道:“你姑姑呢?你叔父呢?”
至于楚逸轩,那就是个夹带的便宜货,有他没他都一样。
小满则将虎符高举过头顶:“姑姑命我将此物交还给陛下,昔年虎狼眈眈,我苏氏临危受命,揽符治军;今北境既稳,家国已安,特将此物送还。”
李塬双手颤抖着扶他起身,到底是没接那虎符:“朕并不曾疑她,并不曾,她又何必。”
小太监过来小声提醒:“陛下,这旨意还宣吗?”
“宣。”
李塬下旨,封苏长君为镇北王,苏念卿为凤翎王,只他们二人皆未亲至。小满受封抚远将军,左朷、厉腾等人在原先职级之上连跳三级,封妻荫子,北疆一战涌现出的新生代小将皆入京听封,就连苏景之和长公主都得了追封。淳德帝在凯旋门外设宴,为一众将士接风洗尘。
当夜众人没有等级之分,划拳吃酒好不尽兴,左朷喝的醉醺醺的揽着小满肩膀,他到底年纪小,不曾多喝,看到这烂醉的酒鬼强忍住没把他推开,那醉鬼拍着他的肩膀强行哥俩好:“大家都喝酒呢,你怎么这么不合群,过去敬大家两杯,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后还要一起卖命呢。”
“我在想姑姑和叔父。”
提起这个左朷也有些落寞,一门两王,多大的殊荣啊,只这二人都不稀罕,他们是为大邺安稳而战,从来就不在意这身后之名。
“你跟我交个底,你姑姑和叔父到底去哪了?”
“叔父去万佛寺出家了。姑姑,大约是去游山玩水看遍山河,等她玩够了折返金陵,未必没有再见的机会。”
不曾入京受封的苏念卿同楚逸轩共乘一骑,时不时的同他歪头低语,再相视一笑,他们白日里看遍了枫林尽染,眼瞧着暮色四合夜雨将至,就近寻了个客栈落脚。
“两位吃饭还是住店啊?”店小二爽利的迎上来。
楚逸轩摸出一枚银锭丢给他:“都要,安排一间上房,将饭菜送房里来。”
虽已近深夜,客栈内依旧是人来人往,说书先生将凤翎王大破离林六部的一战说的简直神乎其神,苏念卿听的自己都要笑了,偏一群人听的目不转睛,许是她笑的太放肆了些,那说书先生闻声望来:“你笑什么?你对凤翎王有何不满?”
“没有,只是先生说的也太玄乎了些。”
“你又不是凤翎王,你怎知我夸大事实?”
苏念卿摇了摇头,终归是没再多话。
后人提起她,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妹妹,她是大邺凤翎王,凭借一身军功令朝臣百姓信服,青史有名,在由男权主导的时代,占据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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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赌他旧情未了,抱紧大腿保命要紧
B哀家手中的兵力未必不能同他分庭抗礼,大不了鱼死网破
C咸鱼一条,听天由命
D你们来安排)
第86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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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把你偷的荷包拿出来!”
小贼闻听这稚嫩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待他转身看到身后个头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小姑娘时,刚刚的胆颤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蛮横的嘴脸,掏出随身带的匕首在指尖晃了晃,吓唬道:“小丫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小姑娘不过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红衣似火,眉目张扬而又热烈,隐隐间能瞧出苏念卿的轮廓。她听那小贼出言,眉头微蹙抬起手中的长鞭干脆的打掉他手中匕首,力道之大带动的她发尾的小铃铛和满身的银饰不住叮当作响。她重复道:“拿来,跟我去见官。”
那小贼何曾吃过这种亏,何况眼前这丫头怕是牙都没换完呢,也敢跟自己较劲,他攥紧手上被鞭子抽出的火辣,盘算着要给这丫头一些教训,只不等他近身,便被不知从何处抛出的萝卜头砸的掀翻在地,他正要叫骂,看到不远处三道长身玉立的身影,不由得悻悻闭了嘴。
镇北王他是认得的,当年他先荡北疆又平西陵,自凯旋门入城的时候那张脸谁人不识呢?据说淳德帝本有意让苏长君继承爵位,只他出家了再不理俗事,刚好苏小满一身军功傍身,在他行冠礼那日,宫中下旨由他承袭了镇北王府的爵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是郡王了,宫中那位对他信任至极,谁能不艳羡呢?
至于他身边那两位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贵人,正是东海水师都督裴佑安府上的一对玉璧,他们老子还没从东海退下来呢,这二位已然是军功无数,众人提起也都是称道的紧,那些个贵族世家家中有适龄小姐的,不知有多少人打听着想跟裴府做亲家呢。
楚瑜闻听身后的动静转身去看,微皱的眉头瞬间被喜悦抚平,她欣喜道:“哥。”
“叫哪个呢?”小满上前弯腰刮了刮她鼻梁,顺势将人抱了起来,裴阳和裴绩也踱步过来,作势要来逗她,楚瑜闪躲间道:“哥哥别闹。”
“叫哪个哥哥?”裴阳指着裴绩:“我和他你分得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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