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烟雨落金陵+番外(104)

作者:扶盏


班主任迟疑了下,好像还真没有,正在她为难的时候,楚逸轩起身拽下自己的校服拉链,将还带着余温的校服隔着中间三四个同学径自扔了过去:“老师,她穿我的。”

苏念卿无奈的笑了笑,这小狗圈地盘的样,简直跟从前一个德性。

班主任抛出新疑问:“你的校服给她,你穿什么?”

“穿什么?穿毛线。”楚逸轩眨巴了下眼睛:“山人当然自有妙计。”

下午两个小时的讲座,楚逸轩原本都掏出抱枕做好了一睡解千愁的准备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来的净是熟人,这岭南大学的客座教授不是别人,姓苏名挚淳,嘿,还是苏念卿的亲哥哥。

好歹是自己曾经的也是将来的大舅哥,之前自己没怎么同他打过交道,怪只怪苏挚淳去的早。现在好容易有了打交道的机会,秉承着要给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的原则,楚逸轩强打着精神听的无比认真,那虔诚的态度看的一旁的符津呆愣愣的。

讲座刚结束,苏挚淳便悄悄将苏念卿叫了过去:“你不是在原来的学校待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转到这了?有人欺负你了?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

苏念卿摇头:“想转就转喽,可能是为了什么事,也可能是为了什么人。”

为了什么人?苏挚淳想起来了,刚在堂上好像看到李老家的儿子了,长得确实不错。

他故作老成:“为着李塬转过来的,你俩的婚事是打小就订下的,放心,出不了什么变故,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呢?还专门跑来盯着他。”

苏念卿气急:“谁说我是为着他来的?”

苏挚淳看着那涨红的小脸不似作伪,在看她身上略大的校服,终于留意到上面的铭牌:“楚逸轩?你怎么穿着楚逸轩的校服?”

“我校服还没赶制出来,先借我同学的,不行吗?”她眼神躲闪,似羞还娇,都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楚逸轩嘛,苏挚淳倒是有印象,不是因为班里就他没穿校服特立独行,而是他刚赶过来做讲座的时候,他一个人都快把校园荣誉墙搞成连连看了,他印象想不深刻都不行,校领导怎么介绍的他来着?哦,学习成绩上无可挑剔,就是行事作风上有些与众不同。

这用词真够委婉的,简而言之,学霸中的校霸,因着成绩上太过于给学校长脸,所以对于有些方面,校方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念卿同学,虽然你才只有十七岁,但是你是自小就订过亲的你知道吗?等你大学毕业,要和李塬结婚的。”苏挚淳郑重道。

“娃娃亲,你们订亲的时候也没问过我的意思啊,反正我不嫁,谁定的亲谁嫁!”

“哎呦喂,小姑娘,我惯的你是吧?人李塬是有哪点配不上你?”

“般配的前提是我喜欢,我又不稀罕他,般配就无从谈起。”

苏挚淳这便笑了,不愧是自己妹妹,有个性。他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回去跟爸妈提一句,让他们找个机会同李老把亲事退了,既然你不喜欢,没必要一直绑着人家。”

“你……不怪我?”苏念卿有些怀疑。

“一桩婚事罢了,这有什么值得怪罪的,”苏挚淳同她打了个响指:“小脑袋瓜又琢磨什么主意呢?”

“退了婚,咱们家股价是不要狂跌啊?”

“不一定,咱们家又不靠那点股价过活,跌就跌呗,起起落落多正常,”苏挚淳揉了揉她脑袋:“行了,我回去跟爸妈提一句,只李老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挺喜欢你,你寻个机会去看看人家,不结亲咱也不能结仇啊。”

“知道了。”

“对,还有,下下个月十六号你二哥成婚,你不刚好暑假嘛,提前回去露露脸,给新嫂子留个好印象,”他委婉道:“有玩的好的同学也可以请来家里坐坐,但是做事有点分寸啊,你成年之后怎么搞对象我不管,但是你现在未成年!”

“行行行,知道了,嫂子知道你现在这么唠叨吗?”

“还敢嫌我嘴碎?”苏挚淳掏出一张银行卡:“密码你生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学业为重知道不?”

苏念卿终于打发走了哥哥。除了听讲座,他们穿不穿校服好像是没有强制性要求的,她看不少同学嫌热已经将校服脱了丢进课桌里,她手顿在校服拉链上,这校服自己是现在还呢?还是等回去洗过再还?

“穿着吧,光着两条胳膊你不嫌冷啊?”

苏念卿望向窗外阳光明媚,这样的天气自己会冷?合着有的人人穿过来了脑子没穿过来,饭吃撑了在这没事找茬。她干脆的脱下校服撂到他脸上:“谢谢,衣服没脏,您嫌弃的话可以自己洗。”

她又同李塬坐一块了,楚逸轩看的牙关直抽抽。

因为他面部表情实在过于咬牙切齿,符津一度让他悠着点,小心面瘫。

等到了下午放学,楚逸轩终于寻到了机会,借着符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扳手,轻而易举便将李塬的课桌拆了个七零八落,以致于李塬第二日看到这一片狼藉整个人都懵了,自己只是回去睡了一觉,回来课桌散架了谁敢信?

眼瞧着马上就要上课了,李塬急的满头大汗,蹲在地上着急忙慌的拼课桌,苏念卿抱着课本看着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楚逸轩将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踩着预备铃声不紧不慢的迈了进来,甚至在李塬面前好心的顿住了脚步表示慰问:“哟,这课桌怎么散了?”

李塬还没摸清楚状况,真以为他是好心,耐心将两个板块往一起拼凑:“同学,帮个忙,我不太会弄。”

帮个忙?看着你俩同桌有说有笑的,楚逸轩心道,那我不白卸你课桌了。

“马上就上课了,这也拼不好啊,”他将手中的早餐递给苏念卿:“你一大男人站一节课又能怎么着?至于新同学嘛,”他歪着脑袋,露出那抹熟悉的坏笑:“要不你先凑合凑合跟我坐?”

苏念卿纠结的空隙,他早将人给扯了过来,丝毫不顾及李塬为难,不忘贴心提醒:“早餐要凉了,你胃不好,趁热吃。”

只这一句,苏念卿就足够确定,他也是穿过来的了。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手里的热牛奶:“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前两天,我现在还没怎么适应呢?”说起这个楚逸轩就郁闷,明明自己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人生美满儿女双全,结果一觉醒来重回新手村,还是自己到现在都没怎么搞清楚状况的新手村,这谁能忍?

“你呢?”

苏念卿咬了口松饼:“跟你差不多,原本还陪着小瑜儿插花呢,一觉醒来就这样了,让我三哥帮忙打听了你的消息,就转学到这了。”

“你三哥也是穿过来的?”

“那倒不是,”苏念卿咀嚼着松饼不紧不慢道:“我一觉醒来发现什么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我跟他们说之前的事,我三哥一度怀疑我发烧烧坏了脑子,要带我看神经科医生呢。”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二人只得暂且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旁的事楚逸轩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上辈子最大的劲敌现下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呢,要知道上辈子哪怕苏念卿已经嫁了自己,那李塬可还一直念念不忘呢。这辈子,二人的父辈又是故交旧友,这近水楼台的,楚逸轩怎么算计,自己好像都没有胜算。

他心里藏不住事,就将顾虑同苏念卿说了,她听罢却只是笑:“那你可得加把劲,我听我哥说我同他是定过娃娃亲的,大学毕业要领证结婚的那种。”

前两天他听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婚姻自由,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他踌躇道:“你那桩婚事就不能退吗?”

“退婚做什么?”苏念卿故意逗他:“你知道我们两家在生意上有多少往来吗?且不说退了婚两家股价下跌不知道要亏损多少,我们俩可都是双方父母看着长大的,彼此都知根知底,数不清的资产等着他去继承,他又没什么不良嗜好,多好的婚事我为什么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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