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草涧边生(96)
那太医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殿下饶命,奴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还在这胡言乱语,看来你是不到棺材不掉泪了!”
太医一听,可是直接吓得冷汗直流,目光不停地扫在李稷身上。
李稷心中已是汹涌澎湃,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事情的走势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安排的轨迹!
眼下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于是他走上前来,大义凛然道:“你这无耻之徒,亏得本王如此信任于你,你却欺骗本王,害得本王落得如今这个不堪的境地!殿下,家事不外扬,这样污浊的人,可不能脏了殿下的手,来人啊,把这庸医拖下去,杖责三十,关致禁闭室,一个月不得出来!”
凡华看着他那副好似大义灭亲的脸庞,心中冷笑一声,开声道:“稷王且慢!”
李稷回头盯着他,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但是他知道如今的形势对他不利,他不能再轻易行事。
“凡大夫,是本王训斥无方,才陷凡大夫入不仁不义之地,本王在此给你道歉了,不好意思。”
凡华笑了笑,刚刚还步步紧逼,现在就这么几句话就想轻易把他给打发了?
他看着那太医,说道:“稷王先别急着把人拖下去,毕竟现在我们只是解决了庆王的问题,至于这件出现在我屋中的龙袍,我觉得我也应该有头绪了。”
“哦?”盛业坤颇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又有什么想法。”
凡华拧了拧眉,伸手从李稷手中拿过那件龙袍。
“凡大夫,你、你在做什么?”李稷不解地问道。
凡华一边翻着衣裳一边答道:“自是有所用处。”翻着翻着,他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一抹笑意从他脸颊上划过。
他把衣裳一翻,让衣裳的里面暴露在众人面前。所有都下意识地往前靠了靠,在龙袍的左胸处,一个硕大圆润的“稷”字平平整整地躺着。
李稷几乎是瞬间就红了脖子,似是堵着嗓音眼般喊道:“不、不,是谁,是谁要陷害于我!?”
戏剧性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变得晕乎乎的了,唯有凡华还在说着:“稷王要陷害我们王爷,未免也太过于小气了,居然直接拿给自己缝制的衣服就放到了岳王府中……现在想想,不知是谁,在觊觎那个位置呢?”
“你、你胡说!”李稷指着凡华气急败坏地吼着。
“我并没有胡说!”凡华冰冷地回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庆王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我来之前你府里的管家阿清给他喝了一碗全由寒性药材所制的汤药,而你的太医之所以说了假话,是因为我刚刚给庆王吃了压制寒气的药丸。你与你的太医本就想把我置于死地,却不料事情出了意外,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医只能按着原来的计划行事。紧接着你又以我为突破口,想要把谋逆之罪压在岳王身上,这可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石三鸟了!”
李稷顿时愣了,他没想到他所有的计划,早已被凡华看透,而且对方还将计就计,趁他大意之时全力反击,当真把他推到了悬崖之上了!再看那趴在地上的太医,脸色早已由苍白变成了死灰色,没有了一丝生机。
“我与你之前有过过节,但是我自问未曾有过于你不利的举动,但是你想要弑父、想要谋反的行为,我是万分的不耻!”凡华继续说着。
盛业坤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兜兜转转,心里已有了结果。
果然,靠着没用的王族子弟是干不了什么大事的,可惜了那人还眼巴巴地等着他能做成什么气候,没想最后却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心里思绪万千的时候,屋内的局势还在改变着。
凡华还在说着:“稷王,你可敢让人搜索贵府?”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哗然,怎么这局面就调转了过来了呢?那李稷想要推脱嫌疑,现在却是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
没等李稷开口,罗大人便是率先开声了:“稷王,刚刚岳王二话不说接受了搜查,为了弄清事实真相,我想也应该对您的王府进行搜索了。殿下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自然是问向盛业坤的,毕竟现场唯一有资格断案的,便是盛业坤。
盛业坤眯了眯眼,答道:“自是应该如此的。”
“你们几个,随我来!”罗大人指了几个人,竟是亲自带人去搜查了。
从锅碗瓢盆到衣橱箱盒,罗大人皆是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突然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李稷卧房书桌上的烛台,一个暗格从书桌底下弹了出来。
罗大人走了过去,打开了暗格。在暗格里躺着一个大箱子,他拿起来掂了掂,似乎不是很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