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352)

作者:黄易


正思索间,十多骑迎面而至,还一字排开,拦着去路。

徐子陵连忙勒马,原来是拓跋玉师兄妹和一众突厥好手,人人脸色凝重,杀气腾腾。

徐子陵心中叫苦,这时避之已不及,只好策马迎上。

『卷十七』第一章 高朋满座

红拂女速度之高,身法之美,无不在寇仲意料之外。

最头痛是她手上的红拂与曼妙的身法配合得天衣无缝,使寇仲根本无从闪躲,而后退只是让对方得以展开有若长江大河般奔腾而至的凌厉攻势。

一时拂影大盛,旋风般把寇仲卷进狂涛骇浪似的强大攻势中。

而无心恋战的寇仲此时连井中月都来不及拿出,只能靠双手应付这红衣美女排空而至的凌厉硬攻。

更糟是她的红拂可刚可柔,拂随意转,长达三尺的拂丝被她控制得像长有眼睛,更赛如灵蛇般专钻敌手的空档。连尘拂把手都能刺穴戳脉,无所不用其极,非常凌厉。

刚开始便是一场以快攻快的近身拚搏,使对手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寇仲则完全陷进捱打的劣局中,只能见招破招,苦待反击的时机。

“霍”!

拂丝在寇仲的左臂扫了一记,登时衣袖粉碎,现出十多道血痕。这还是寇仲知机,在对手这狠辣的一拂戳上胸口之前,凭旋身横移才堪堪避过要害。

为了抵挡对方不时配以像奇兵突击般的凌厉脚法,终于被红拂女水银泻地式的拂招觑得可乘之机。

十多丝火辣辣的劲气侵体而入。

寇仲知道若任由这形势持续发展下去,自己最终只有伏尸小巷的结局。

忙猛提一口真气,不但化去对方入侵的气劲,还聚运全身功力,一掌劈出。在这生死关头,寇仲把来自《长生诀》与和氏璧的功力发挥致尽。

红拂女虽稳占上风,可是寇仲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却使她有无从挡卸的感觉。

寇仲这一掌实际上是由一连串动作组合而成,通过无数惑敌的变化后,才抵达最终的方位,教她完全无法掌握这突发的掌势。

而所有动作均妙若天成,合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且以全身配合,令人感到他把全身的功力和整体心神都投进这一掌之内。

最要命是她本想回拂乘胜扫打他的脸门,可是因寇仲这切在空档间的一掌,却把她进攻的路线完全封死。

她无可奈何下只能变招迎敌,改而沉腕下戳,以虚实幻变手法相迎。

虚的是摆出挺拂扫往小腹气穴的姿态;实则是拂丝上扬,扫打对方右手腕脉。

寇仲哈哈一笑,掌势不变,却倏地斜移前标,掌尖变成刺往这美女线条优美的粉颈,劲气嗤嗤。

红拂女那想得到寇仲有此反守为攻的应变奇招,虽不服气,但却知已被对方看破了自己的拂法,娇叱一声,收回尘拂,底下闪电的踢出五脚。

寇仲直到此刻才找到反击的机会,一声长笑,一个倒翻到了红拂女头顶上,双掌下按,不着半点痕迹便避过了此妹能使他自愧不如的脚法,避强攻弱。

螺旋劲带出的狂飙,像一股龙卷风暴般把红拂女笼罩其下。

红拂女冷哼一声,尘拂扬起,同时抽打寇仲正迎头下压的双掌掌心处。

“蓬”!

劲气交击。

红拂女娇躯剧震时,寇仲已在大笑声中,腾空而去,叫道:“嫂子果然厉害,小弟自愧不如,惟有逃命去也。”

横空而去,消没不见。

红拂女气得猛一跺脚,偏又知道追之不及。

可是给他叫了声嫂子,便想到他一直没有拔刀,心中对他的恶感不由消减了几分。

这才明白夫君李靖为何如此重视与他们两人的兄弟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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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玉拍马趋前,来到徐子陵马侧,苦笑道:“徐兄和寇兄实是在下抵达中原后最看重的人物,豪爽而有情义,本意一心结交,岂知最后却闹至如此地步,教人惋惜。”

徐子陵暗里松一口气,他本以为对方会动手,但听他口气显无此意。

点头道:“人生总难事事称心遂意。不过纵使彼此立场不同,但我徐子陵仍当拓跋兄是朋友,答应过的事更不会反悔。”

拓跋玉当然知他指的是借《长生诀》一事,欣然道:“我从没想过徐兄会悔约,因为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接着压低声音道:“我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突利可汗其实对你们非常欣赏,只不过碍于有跋锋寒这小子夹在其中,以致难以论交。现在跋锋寒已去,大家该可以坐下来谈谈了。”

徐子陵先是愕然,旋即想到突厥的意欲是中原愈乱愈好。而寇仲明显是一个乱源和破坏均势的高手,登时明白突利示好的另有用心。

岔开话题道:“拓跋兄的消息真灵通,我们刚送走锋寒兄,你们便衔尾追上来了。”

拓跋玉冷哼道:“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怎样回去向师尊交待。”

接着叹道:“真教人难以相信,每次再见到这小子,他的功力都精进一层,现在连曲傲都败在他手上。我只想问一句,他是否也在与曲傲一战中受了严重内伤呢?唉!我实在不该作此询问。”

徐子陵对这阴阳怪气的突厥年轻高手更生好感,苦笑道:“教我怎样答你呢?”

拓跋玉精神大振道:“你已告诉我答案了。坦白说,若他没有受伤,我们纵使追上他亦难以拿他怎样,现在则似可尽尽心力。”

徐子陵尚未有机会回话,那边的淳于薇不耐烦地挥着马鞭娇呼道:“师兄啊!轮到人家说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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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从屋顶跃下横巷,转往天街,左臂中尘拂处虽止了血,但整条左臂仍是阵阵麻痛,伤口则是一片火辣。

对红拂女那使得出神入化的尘拂,实是犹有馀悸。

救他小命的是悟自傅君瑜的“奕剑术”。

在红拂女那使他眼花撩乱的拂法下,他根本连挡格亦非常吃力,更遑论预估其出手的后着与路线。

可是当他中拂的刹那,她的拂法反出现一丝令他重振旗鼓的空隙,抢回少许主动之势。

那是一闪即逝的时机,却给他准确地把握,并尽其全力运掌一击,这不但扭转了形势,更因掌回主动,故能施出奕剑术的手法。

那确等如下棋,使出一着令对方不能不应的妙招,从而拿捏到对手的“应子”。

对奕剑法的认识,他又深进一层。

此时他随着人流走过天津桥,来到董家酒楼的院门前,正要入去,后面有人叫道:“寇兄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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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薇俏脸微红的道:“自昨晚开始,我就有点喜欢你了。”

在马背上凝神细听的徐子陵吓了一跳道:“甚么?”

幸好拓跋玉已回到远在五丈外的突厥骑士阵中,否则给他听到才叫尴尬。

此女煞有介事的要和自己说话,那想得到说的是这种话。

淳于薇对他的反应显然不大满意,嘟长小嘴道:“有甚么稀奇的,人家最欢喜精灵透顶的男人,不用像呆头鸟般被人左哄右骗。只因你不似寇仲般摆出个狡狡猾猾之相,所以人家才没曾注意你而已。”

接着“嘻”的露出雪白整齐的可爱贝齿,眼中射出迷醉神色,柔声道:“那知道原来你的狡猾是藏在肚里面的,使得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你们从容溜掉。”

徐子陵既啼笑皆非,又大感头痛,苦笑道:“我只是为求生存而想办法脱身吧了!怎可以用狡猾来形容我,你不欢喜寇仲了吗?”

淳于薇横他一眼道:“两个我都欢喜,唉!人家要走了,你不向人说两句亲热话儿吗?你会否到突厥来找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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