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出书版)(494)
作者:黄易
燕飞道:“只要有几名真正的硬手,又有火器毒气助阵,在箭失火器用罄前,我可以保证敌人没法踏入钟楼半步。”
刘裕道:“这就成了!二十名高手由你亲自挑选,只要我们先一步把‘盗日疯’弄到手,便有可能单凭这支高手部队,攻占钟楼。”
燕飞苦笑道:“尽管晓得‘盗日疯’的藏处,恐怕要挖地道直通该处才偷得到。”
刘裕道:“姚兴如想在战场上使用‘盗日疯’,必须随军带备‘盗日疯’往集外,更须在战场上风处施放,最佳的施放时间非是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而是在我们扎营休息的当场,我会令姚兴误以为有这么一个好机会,那将是我们夺犬盗日疯‘的时刻。”
燕飞皱眉道:“有‘盗日疯’在手又如何呢?我们如何在敌人严阵以待的情况下,不但要把几大箱‘盗日疯’运到广场,还要在适当位置点燃使用?”
刘裕道:“在一个重雾笼罩全集的黑夜又如何呢?”
燕飞一对锐目亮了起来。
篝火烧得礔啪作响。
慕容宝和一众随军大将围火坐着,聆听手下们的报告。
营地设于大河北岸重城黎阳西面,八万大军在此停留了三天,以集结物资和运粮的船只。大燕国占领边荒集后,得到大批战船和商船,大增水运的能力。
此行辅助他的将领,一半由慕容垂挑选,一半由慕容宝亲自推荐。来自王族的将领有慕容农、慕容垄慕容精二人,其它是苻谟、眭邃、封懿。史仇尼归则是慕容宝亲兵团的统领,此人是慕容鲜卑族的著名高于,奉慕容垂的命令贴身保护慕容宝,防范像燕飞般的超级刺客。
听罢负责情报的苻谟讲述有关拓跋珪把子城、雁门让予慕容永的情况后,慕容宝大骂道:“狡猾的小贼。”
个子虽不高,但结实粗壮的慕容农忙道:“拓跋珪正是希望我们不要节外生枝,放过平城和雁门,他是蓄意激怒太子殿下。”
慕容农比慕容宝长五岁,今年二十九岁,乃慕容宝的堂兄,为人稳重,颇有识见,由慕容垂亲自点名任命他作副帅,是想借他来平衡儿子急于求胜的缺点。
鲜卑族最重战功,如果慕容宝今趟能凯旋而归,他作为慕容垂继承人的地位,将可稳如泰山。
慕容垂正是怕他求胜心切,忘掉了“沉稳”是唯一击败拓跋珪的“窍门”。
所以慕容农趁慕容宝尚未说出心中所想的事前,提醒他一切必须依慕容垂颁下来的策略进行。
众将均晓得慕容垂早为慕容宝定下大要的战略方针,都不敢说话。
慕容宝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如我们不因应变化采取不同策略,定会痛失破敌良机。我明白拓跋珪这个人。由当马贼开始,到与窟咄的高柳之战,从来没有勇气和对手硬撼,彻始彻终是个无胆的鼠辈。他爱用计吗?我便和他斗智斗力,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奇。”
军师眭邃道:“西燕国现正被皇上压制至动弹不得,根本无力保住两城,只派出一支二至三千人的部队,虚应故事的进占雁门。只要我们大军压境,保证慕容永的军队望风弃城而逃。”
慕容宝冷哼道:“我从小便认识拓跋珪这小子,他最爱耍阴谋诡计、表面看来拓跋珪是弃城逃走,可是观乎拓跋珪甫弃城便被西燕兵进占,可见拓跋珪和慕容永之间有秘密协议,准备连手夹击我们,把我们大军牵制在雁门。我偏不中他的奸计。”
慕容农大吃一惊道:“皇上早有指示,此仗必须稳扎稳打,先收服平城雁门,再沿往盛乐的补给线设立军事据点,与拓跋珪打一场持久战,孤立盛乐,摧毁其附近牧场农田,令拓跋珪亡国灭族,此为最上之策。”
众将无不点头同意,在这批将领心中,慕容垂的地位有如天神,故对他的策略坚信不移。
慕容宝从容道:“父皇的命令当然不可违背,但我们却可加以变通,改由中山出兵收复雁门、平城,然后设立补给线。哼!当拓跋珪晓得中计,我们已从水路开往河套,直扑盛乐,把根基未稳的拓跋族连根拔起,把盛乐夷为平地。”
慕容农还要说话,给慕容宝先一步截着道:“我意已决,三日后我们乘船北上,你们须作好准备。”
众将轰然应诺。
船抵码头,迎接他们的是慕容战。
刘裕问道:“儿郎们情况如何?”
慕容战是操练战上的负责人,闻言答道:“儿郎们士气高昂,状态绝佳,什么阵法都很易上手,我却差点累垮了,书夜不停地训练他们各种战术。哼!现在谁还敢说我们是乌合之众。”
燕飞心中一阵感触,自苻坚南来,边荒集屡经战乱,饱受灾劫,各帮会派系种族问的关系不住变化,由猜疑对立变得团结一致,到了今天,荒人再不是各自为战的一盘散沙,而是发展成为一支荒人的劲旅。当收复边荒集后,肯定没有人敢轻视荒人的力量。
慕容战又道:“老红回来了,正在帐内睡觉,我去使人唤他来。”
接着吩咐身边的战士去找红子春。
刘裕皱眉道:“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慕容战笑道:“他睡了足有三个多时辰,该是时候醒来哩。”
三人朝帅帐方向走去。
刘裕压低声音道:“掌握了姜人的指挥方法了吗?”
慕容战欣然道:“今次是重施故技,不过非是扮作北府兵,而是冒充姜人。呼雷方说作用不大,他这般认为,是因我没有告诉他有浓雾掩护此一绝招。”
刘裕道:“我们只须在姜军间制造一点混乱,再把混乱如涟漪般扩展开去,到波及敌人全军,我们将可以完全操控局势。”
三人来到帅帐前,停步说话。
慕容战道:“我已精选了五百人,负担此扰敌的任务,刘爷可以放心。”
此时红子春来了,陪他一道来的尚有卓狂生和高彦,慕容战则为继续练车告辞离开。
五人进入帐内。
坐下后,红子春道:“幸不辱命,我看过边荒集附近的天色云霞,又弄清楚低地草木的湿气露水,叮以断定五天内会有一场大雨,然后连续数天大雾。”
燕飞道:“你有多少成把握?”
红子春道:“八、九成准保没问题,在过去的几年,于初春之际,首场大雨过后总是水雾连天的日子。对是否卜雨我有把握得多,判断的方法清楚容易,只须观察虫蚁是否会搬迁巢穴,又如野蜂群起采蜜、蜻蜓低飞等情况,均可以旁证会否有大雨降临。”
卓狂生点头道:“边荒集的雾确是春天常见,最妙是大雾来前没有半点迹象。”
高彦皱眉道:“若大雨不止一场,而是连下数天又如何呢?”
红子春道:“春天的雨势绝不能与夏天相比,一场起两场止,大雨后水气在低地积众,历久不散,如果继续厂毛毛细雨,将更为理想。”
刘裕道:“我们就定在三天后的日出时分出发,由水陆两路行军,走陆路的是全骑兵队伍,船载的是我们攻打钟楼的高手团和作战物资,如此只要两天时间,我们将叮在镇荒岗北面集结大军,引姚兴出集来战。”
话刚说完,江文清揭帐而人道:“方总回来哩!”
随在她身后入帐的有方鸿生、姚猛、宋悲风、庞义和阴奇。人人神色沮丧,不用问也晓得方鸿生无功而返。
宋悲风颓然道:“方总嗅不到任何特殊的气味,那几箱东西或许是兵器、弓矢一类没有气味的东西。”
方鸿生羞惭的道:“是我没有用。”
刘裕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道:“我要立即举行钟楼议会,以决定全盘的战略,呼雷当家必须出席,每一个有资格的人都要出席。”
众皆愕然。
拓跋珪独坐帅帐外,想的是楚无暇。
这个女人很特别,有种狠辣厉害的劲儿,令他想起在戒备状态下的蝎子,可以在任何一刻以有毒的尾巴突袭敌手,置目标物于死地。她又是如此丽质天生,极尽诱人的能事,堪称蛇蝎美人,集美丽和邪恶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