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59)

作者:窃腰


屋子里安静下来,一片寂静中,不知是谁的心跳声砰砰作响。

过了一会儿,卫衍退开。

“睡吧。”他道,将从她手中拉开的被子还给她,给她盖好。

盛媗看卫衍起身,朝桌边去,没歇下的意思,小声问他:“殿下,你不睡吗?”

卫衍“嗯”了声,回头看她:“头发还有些湿。”

盛媗望着他。

卫衍停下步子:“怎么,要帮本王拭发?”

玄铁的面具冰冷,面具后的目光却柔和,静静凝望着她。

这样安静凝望的目光,却让人的心跳骤然快起来,盛媗想也没想地抱着被子转了个身,落荒而逃一般,面向了墙那侧。

她背着身,声音从里侧闷闷地传出来:“殿下快去吧,早些擦干早些睡,我先睡了……”

卫衍弯了弯唇,无声笑了下,又看了榻上的小粽子一眼,这才转身去拭发了。

*

太子大婚上的一出闹剧,直接气得准太子妃颜鸣玉吐了血,而后一病不起,与太子的婚事只能暂时搁置。

宫中,皇帝大怒,魏绍恒进宫挨了一通骂,跪了整整一天,到傍晚的时候才被赶出了宫。

回到东宫,手下人来禀话。

“殿下,太子妃那边太医去看过了,是真的病得重,根本起不了身,成婚之事,实在……”

“砰!”

魏绍恒拂手摔了手边的茶杯,神色阴戾:“一个外室而已,也值得她气成这样,这般心性,怎配做孤的太子妃!”

手下人垂首听着,不敢搭腔。

魏绍恒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又道:“冯氏那个贱人怎么逃出来的,查出来了么。”

“回禀殿下,查出来了,是……是端王。”

“谁?”魏绍恒猛一抬眼,眉心紧拧盯着回话的人,“端王?”

“是。安排看守院子的护卫是被端王手下的暗卫杀死的,一个活口都没留,端王似乎也没打算掩盖身份,现场留下了些痕迹,很容易就查到了。”

魏绍恒搭在桌上的手握紧了拳,骨节捏得作响,他咬着牙,像是要把人嚼碎一般念道:“端王……端王……”

“魏承砚!”魏绍恒猛地站起身,他跪了一天,膝盖的骨头剧然作痛,他却只短暂地蹙眉撑了一下桌子,很快又站直,“仗着父皇偏心他,一个躲在面具下连光都见不得的东西,也敢跟孤作对!”

“啪”一声,魏绍恒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发狠道:“等来日孤登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殿下息怒!”手下早被太子威势骇得跪拜在地,听太子说出“来日登基”这样的犯上之言,也不敢明劝,只诚惶诚恐地劝他息怒。

魏绍恒喘了几口狠气,膝盖的疼越发刺骨,他这才回神,重新坐下。

“纪维生呢,找到了吗?”魏绍恒平复了怒气,沉着脸问。

手下刚抬起一点头,被这么一问,重新低下头:“北城司那边尚未传来消息……”

“那钱庆呢?”魏绍恒语气越发阴沉。

手下畏惧道:“督察院那边,左佥督御史也在暗中查探钱庆的踪迹,他们盯得太紧,我们的人不好大肆动作,所以……暂时还没找到钱庆的踪迹。”

魏绍恒没说话,手下低着头不敢抬。

好在,魏绍恒没将怒气发作在他身上,只阴沉着嗓音低语道:“卫稷……卫家……好、好……”

既然卫家也这般冥顽不灵,那他就让他们落个和盛柏睿一样的下场!

第50章 旬州

六月中旬那场连绵数日不歇的雨,对兴陵来说只是缠连了些,但远在千里外的旬州,六月却几无晴日,断断续续大半月的雨,引发了一场洪灾。

宫中。

太子躬身立在殿中央,对着龙椅上的皇帝道:“此回旬州水患,旬州百姓遭劫,流离失所,死伤者不计其数,如今虽灾情平复,但后续赈抚、重建,仍是兹事体大。此等重大灾情,若在赈抚一事上,地方官员稍有徇私,便会祸及无数百姓。民生重于天,儿臣自请,前往旬州督领赈灾,必定将所有百姓安置妥帖,保证不起民怨,不起暴/乱。”

魏绍恒自从被罚跪之后,回到东宫,闭门反省了数日,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这回,是因皇帝要派人去旬州督办赈灾,他才特意进宫请旨。

之前外室冯氏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如成和侯所料,为了皇室的颜面,这件事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皇帝帮儿子擦了屁股,并不代表他不生气,不然,也不会罚魏绍恒在承平殿外跪了一天。

皇帝的气还没消,刚下朝,看到一个混账儿子,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要去旬州?”皇帝意味不明地问了句,眼神冷而讥诮,“你在朕眼皮子底下都能做出这样没德行的事,还敢请旨去旬州,你是去赈灾,还是去敛财。”

皇帝不是在问,而是给魏绍恒的请旨一下子定了性。

魏绍恒立马跪下:“父皇,儿臣知错,以后绝不会……”

“知错?你草菅人命,一句知错就能一笔勾销?你去问问冯氏肯不肯。”

皇帝语气平然,既非厉声呵斥,也非苦口婆心,这样的毫无感情,反倒显出帝王的威压,轻描淡写,却像山一样压在人肩头。

魏绍恒抬不起头来,只能无力地重复:“儿臣真的已经知错了。”

皇帝哼笑了声,不置可否:“朕将冯氏留在宫中照看,是为了保皇家的颜面,你若不是太子,朕早夺了你的亲王位分赶去做庶民,朕不会取冯氏的性命,朕要你记着今日之事,若再犯,这个太子之位,还是给你几个皇弟坐吧。”

“……儿臣谨记,绝不再犯!”

“陛下。”魏绍恒刚磕了个头表决心,承平殿外进来个小太监禀话,脸上竟有喜色,“陛下,端王殿下来了。”

魏承砚……

魏绍恒脖颈一僵。

而倚在龙椅上的皇帝方才一直面无表情,这时神色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坐直身体:“快传。”

魏绍恒悄悄抬起眼,看皇帝的神色,将皇帝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同样是儿子,面对他的时候,只是一个无情的帝王,面对端王,才是一个父亲。

魏绍恒咬咬牙:“父皇,那旬州的事……”

“旬州,本王要去。”卫衍一步迈进殿中。

卫衍见到皇帝也不行礼,施施然站着,居高临下看向跪在地上的魏绍恒。

魏绍恒面上刺痛,只觉得颜面尽失,他微微偏头,仰脸只见玄铁的面具反射着外头的日光,勾勒出一个锐利的面部轮廓,面具泛着的冷光,像是某种嘲弄的目光。

皇帝无视了卫衍对魏绍恒的轻侮,只问他:“你方才说什么,你也要去旬州?”

卫衍看了皇帝一眼,像是不太想看到他,很快移开视线,随便盯着殿内的某处:“是。”

“你去旬州做什么?”

“赈灾。”卫衍答,说话的时候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显得很不耐。

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没开口。

“陛下考虑好了么。”卫衍催,其实殿中的静默只片刻,但他像是急着要离开,片刻也等不得。

皇帝默声看着他,帝王的目光天然带着冷意,但这时,更多被无奈和愧疚掩盖。

“……朕准了。”皇帝良久道。

“谢陛下。”卫衍对这个结果没什么意外,得到结果他转身就走,从头到尾没叫过一声“父皇”。

魏绍恒跪在一边,牙关已然咬得发酸,他不死心,还想开口,卫衍却仿佛料到了一般。

在魏绍恒开口之前,走到殿门口的卫衍忽然停住脚步,回首看他:“太子殿下一场大婚,惹得满城非议,与其想着远去旬州沽名钓誉,不如先在兴陵捡回自己的脸面。”

这话实在不客气,皇帝都拧了眉,魏绍恒转头看卫衍,如果目光能杀人,在这承平殿他就已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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