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43)
作者:窃腰
玄羽进了门,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便主动道:“盛姑娘还等着,现下正在雅厅里……转悠,似乎是在研究屋里的东西。”
卫衍放下书的手仍搭在桌面,闻言食指点了点,片刻他起身,快步朝雅厅去。
卫国公府世子,和帝十四子端王,虽是两个身份,但作为同一个人,总有蛛丝马迹留下。
那间雅厅如盛媗感觉的那般,就是卫衍在端王府的另一个鹤山院,虽他事先已经命人收拾过,但细枝末节或有疏漏,真被她翻出来什么,也并非不可能。
卫衍到的时候,盛媗正站在多宝隔前盯着一个木匣子发愣,听见脚步声,慢慢转过头。
卫衍便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木雕的人偶。
看见那未成形的人偶的一瞬,卫衍瞳孔猝然紧缩,蓦地竟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慢慢停下了步子。
“殿下,这是你刻的?”盛媗举着木偶问。
雅厅里已经有人来掌过灯,摇晃的烛苗在她眼底映下浅浅的明影,让她的目光变得尤为透亮,仿佛要照见人心。
卫衍默了片刻方出声,低低“嗯”了声。
“殿下也喜欢木雕?”盛媗又问,那双炯炯照人的眼越发瞪圆了一圈。
“……见卫衍刻来有趣,试了试。”卫衍道,他说完复又往前走,“你不该乱翻本王的东西。”
“抱歉。”盛媗将木偶放回匣子里,“但这匣子不是我打开的,是它本来就没合上。”
卫衍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白日为何没来,不是说,自己是天底下最听话、最勤奋的学生么。”
木雕的事,盛媗听了卫衍这话只得彻底抛下,她忙问:“殿下难道白日在等我?”
卫衍在一张梨花木的方椅上坐下,随意地理了理袍摆,这才慢慢抬起眼:“所以,你为何没来。”
“……”盛媗一噎。
她那点小心思哪里能叫端王知道,脑子飞快转了转,扯谎道:“我想着……殿下身为皇子,白日必定事忙,所以不敢前来打搅。”
卫衍眯了眯眼,刚要开口,盛媗忽地朝他绽开一抹明灿的笑:“幸亏我来得晚呀,殿下果然很忙,忙到现在才过来呢。”
卫衍:“……”
他自是故意将人晾在这里的,但她这般说,他却不想将话挑明,倒是堵得他哑口无言。
盛媗本来不知道卫衍是故意晾着她,只是方才听他质问为何白日没来,心里隐隐有了一点感觉,感觉到端王好像是不高兴了。
盛媗主动往卫衍面前去,隔着他三步远停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殿下现在要教我了吗?”
卫衍一整日的烦躁心绪,在方才看见她拿着木偶时都变成莫名其妙的心虚了,这时也再提不起什么恼意,终究只将人淡淡扫了眼,便叫守在雅厅外的玄羽将笛子送了进来。
盛媗拿到手的不再是她之前的那支,已经换了一支更好的。
她将笛子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卫衍蹙了下眉,上前纠正她的指法。
等将基本功粗略讲解了一遍,盛媗才在卫衍的指点下吹了几个单音出来,倒不似之前那般刺耳了。
盛媗吹完,立马转眼看卫衍,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期待地看着他。
卫衍垂着眼不悲不喜,微漠地点了一下头,盛媗便灿然笑开。
“自己再练练。”卫衍道,说罢朝他先前坐的那张方椅走过去,显然只打算当个监工。
盛媗指望着亲近他,当然不肯放他去一边隐身,立马出声阻止:“殿下!”
“怎么?”卫衍转头,望着她。
“殿下,我……”盛媗“我”了半天,终于想出了后半句,“我、我想听殿下吹一曲,可以吗?”
卫衍转过身,面具后漆深的眼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探究。
盛媗手背在身后,细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去扣弄长笛的小孔:“我、我自己吹得不好,想让殿下熏陶熏陶我。”
卫衍盯着她。片刻,抬手唤了玄羽。
玄羽送了另一支长笛来,卫衍接过,扫了她一眼,将长笛横至唇边。
盛媗以前学过乐器,也听过教习的师父吹过笛,但今日她才知道,原来笛音竟可以吹得这般好听,就算她于此道毫无天赋,竟也能为这乐声如痴如醉。
她好像置身于一座巍峨的宫城,四下所见皆是耸入云天的高墙,高墙之下,荒芜冷寂,明明是一座城,却空空荡荡,天地间,只她一人。
忽然,天上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顷刻间将四周覆盖得一片雪白,四下里除了囚笼般的高耸宫墙,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及至大雪将她淹没,万里冰封,寒霜刺骨,而天地间,仍只她一人。
曲音停下的时候,盛媗仍沉浸在笛声的幻象里,兀自发怔。
卫衍看见她忽地瑟缩了一下,皱了皱眉:“你很冷?”
现在可是六月底,就算是晚上,也不至于冷得发抖。
他这才注意到她穿的衣裳,是一件芙蓉色乳云纱对襟长裙,她穿这样的颜色格外清丽,只是夜里会不会有些单薄?
“不、不冷。”盛媗终于回过神。
她不是真的冷,只是方才端王吹的曲子让她觉得冷。
“这是首什么曲,叫什么名字?”盛媗好奇问,谱这曲的人,仿佛很孤独。
卫衍看了盛媗一眼,随意道:“没名字。”
“没名字?”盛媗不是很明白。
“本王没取。”卫衍道。
盛媗愣了愣,片刻瞪大了眼睛。
第37章 面条
盛媗反应过来这曲是端王作的之后,身为一个双亲不在、哥哥蒙冤的人,她竟然对好歹是尊贵皇子的端王,产生了一点同情。
来兴陵之后,她已经听了不少关于端王的事,比如端王的母亲宸妃娘娘,除了皇帝,从未没有人见过她,是个身份来历都不明的人;再比如端王自己,则是常年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一对母子,仿佛都见不得光。
都说端王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可盛媗也没觉得端王和皇帝有多亲近,太子、三皇子、六皇子,都时常入宫,端王却很少进宫,甚至,都很少出端王府。
名义上是皇子,但好像和整个皇室又格格不入。
“愣着做什么,”卫衍见人呆着,出声提醒,“又偷懒?”
盛媗猛地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端王好半天了,她忙移开视线,又小声道:“什么叫“又”,我刚刚偷过懒吗……”
卫衍没理会她,让她自己又练了一会儿。
盛媗自觉练得差不多了,又跑到卫衍跟前:“殿下,你能不能把才才你吹的曲子教给我?”
盛媗这个提议,在卫衍看来,无异于才刚学会走,就急着要学跑,但因为盛媗想学的曲子是他方才吹的那支,卫衍竟罕见地有些惝恍。
“谢殿下!”盛媗喜滋滋道。
卫衍一下子回过神:“……”
他还没答应……
“指法不对。”卫衍到底还是教了,说了半天她那手都压不对,他皱眉起身,抬手帮她调整。
男人指尖微凉,拨弄她的手指,她的指尾跳了一下,但很快,她专注听他教的东西,倒是把自己要“攻陷”端王这件事,给忘记了。
一个时辰后,盛媗回了客房,沐浴吹灯歇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盛媗突然垂梦榻上惊坐起——方才端王手把手教她,那么好的亲近机会,她竟然给放过了!
盛媗被自己气着,狠狠一拍被子。
“嗷呜!”十四睡得正香甜,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原地起跳,四脚齐飞。
“抱歉抱歉,没事……”盛媗赶紧将委屈巴巴的小狐狸抱到怀里,她又长长叹了口气,一人一狐才重新睡下。
翌日。松霖院。
卫衍浅眠,一向起得早,早起看了会儿书,早膳迟迟没送来,卫衍过了一刻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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