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145)

作者:窃腰
盛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伸到一半去捉刀的手在半空僵住。

“车夫”朝廖锐波看去,廖锐波目不斜视,一脸烦躁地说了句:“聒噪。”

“车夫”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到底没说什么,只催他将人弄下去。

廖锐波从身上拿出颗药丸递给盛媗,命道:“吃了。”

盛媗咬了咬牙,没动。

“车夫”脾气不大好,又骂起来:“叫你吃就吃,快点!”

廖锐波看了盛媗一眼,转头又看了一眼马车外转移到另外一驾马车上的卫南霜和卫思思,跟着说道:“她们的命你要是还在意,就听话一点——这不是毒药,只会让你睡上一会儿。你会武功,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需要你老实一点。”

卫南霜和卫思思前途未卜,但廖锐波看起来好像并不想要她们的命,至少比在“车夫”手里安全多了。

盛媗强迫自己吐出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眼下,廖锐波这些人掳走自己,显然也不是要她的性命,而她身上唯一值得他们费心这样做的,只有她的身份——她是盛景聿的妹妹,又和端王关系匪浅。

和端王、和哥哥都有仇的人,会是谁?

盛媗刚想到一个人,“车夫”已经没了耐心,一把从廖锐波手里夺了药丸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粗暴地往盛媗嘴里塞。

盛媗没怎么反抗,想来性命无虞,就把药吃了下去。

这药的确只是让她睡了一觉,而等盛媗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空气充斥着潮湿阴暗的气味,她一动,身上并无束缚,但她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是哪儿?”盛媗心道。

“砰”一声,逼仄的黑暗里猛地荡起一声巨响,随即,黑暗被撕开了一道缝隙,刺眼的光照了进来。

盛媗抬手挡了一下,朝光亮看过去。

一个高大的阴影笼了进来,脸庞因背光而看不清。

“呵。”来人低低笑了一声,阴冷的声音像毒蛇吐出的信子,“盛小姐,好久不见。”

熟悉的低冷声音让盛媗浑身一震,她的视线也终于适应了亮光,慢慢看清了来人。

竟然是理应被关起来的废太子,魏绍恒!

第121章 被囚

暮色渐合,京郊某个不知名的山脚下,一辆马车停在了树林边上。

从马车上被搀下来一个锦服妙龄的女子,眼睛上蒙着黑布,她人下了马车,一只手还伸长着留在车厢里,随即又牵下来一个人,也是个姑娘,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二人正是卫南霜和卫思思。

“好了,可以把眼罩摘下来了。”这里除了两人外,另有一名男子,正是方才将她们从“车夫”手中带走的廖锐波,他将声音压得极低,话一出口顷刻就散失在风里。

卫南霜犹豫了片刻,抬手摘下了眼罩。

荒山野岭,触目全是拔地参天的高树,抬头看不见月亮,只有树缝漏出的几茬白惨惨的月光,将歪歪斜斜的树影填缝成扭曲的形状,乍一看像魁拔的刽子手高举着屠刀。

卫思思缩了缩脖子,靠到卫南霜肩上:“姐姐……”

卫南霜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心里却也在想:“难道我们就要死这里了吗?”

廖锐波看了看靠在一起的姐妹俩,沉吟片刻,忽然抬手一指,说道:“一直往前走穿过这片树林,就能看见官道,上了官道你们能不能顺利进城回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卫南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黑漆漆的树林看过去,等他把话说完,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茫然了好片刻,才终于睁大了眼睛看他。

廖锐波目光复杂地望着她,沉默几息,催道:“走吧。”

卫南霜不自觉地将身侧的卫思思揽紧,仍是难以置信:“你、你要放我们走?”

廖锐波没说话,但答案是显然的。

“为什么?”卫南霜问,紧跟着又追了一句,“那盛媗呢,她怎么办?”

廖锐波的眼神动了动,片刻低声道:“她是这次行动的目标,殿下指明要她,你们救不了她。”

“殿下……”卫南霜捕捉到这两个字,喃喃揣摩了一遍,看向廖锐波的眼神突然一变,脱口而出道,“难道你说的殿下是——”

“卫南霜。”廖锐波一扬声打断她,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折磨般,咬着牙再次催道,“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带着你妹妹,赶紧走!”

卫南霜望着廖锐波又惊又惧地愣了一会儿,猛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半抱着卫思思,姐妹俩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树林深处跑过去。

与此同时的山腰上,深埋地下的一间昏暗禁室之中,盛媗有气无力地靠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正抬眼望着背光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废太子,魏绍恒。

“是你。”盛媗用力咬了一下舌头,用疼痛努力保持清醒。

“是我。”魏绍恒含笑道,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但声音听起来仿佛心情很好。

盛媗盯着他,乏力的身体连张嘴说话都格外费神:“你怎么逃出雍王府的,抓我来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魏绍恒笑出了声,“你真的不知道吗?”

药效着实霸道,盛媗说完一句话,感觉浑身硕果仅存的力气又被抽去了大半,一时说不出话来。

魏绍恒也不在意她说不说话,继续踱步走过来,不无讥讽地说道:“魏承砚仗着父皇的疼爱,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他那么喜欢你,我当然也要让他尝一尝失去的滋味。”

说话间,他到了盛媗面前,蹲下身,伸手摩挲盛媗的脸,像是在把玩什么器物。

盛媗顿时胸口翻腾,怒火滔天,更兼一阵的恶心,却偏偏没有力气去推他,只好用力扭过头去,嫌恶道:“难道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皇位吗?”

魏绍恒像是突然被人踩住了痛脚,手腕往下一动猛地用力掐住了盛媗的脖子,咬牙道:“凭你也配嘲笑我!你算什么东西!”

“呃——!”盛媗骤然呼吸紧滞,顿时说不出话来。

魏绍恒神色癫狂地狞笑起来:“哈哈,什么父子之情兄弟之义夫妻之爱!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的人生来命里就没有,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只有权势,只要你拼尽全力,就有能牢牢握在手里的那天!”

“呃——!”喉咙被死死掐住,像是在喉间压了块大石头,盛媗无论怎么用力吸气,始终像活生生身首分离了一般,一点气都吸不进去。

她满脸涨得发红,所有的血都在往头顶冲,仿佛要冲破她这张薄薄的脸皮。

魏绍恒这时猛地松开了手,一甩袖子站起身,盛媗被他甩手的力道给掀翻,歪倒在地上,大口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胸腔,盛媗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魏绍恒吐完一口怨毒的气,看到她这副样子,心情顿时又由阴转晴,一转眼话音里居然又含了笑:“你说等端王千辛万苦找到你,看到的却是你的尸体,他会是什么样子?”

“咳咳……咳……”盛媗咳得停不下来,魏绍恒的话也只听见了一半,但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魏绍恒耐心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表情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

盛媗终于慢慢止了咳嗽,捂着火辣辣的喉咙抬头看他:“你也有人对你好,不是吗?魏辰逸为你死了。”

她没答他最后一句话,刚从窒息中挣脱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沉闷,回荡在石壁之间,竟像是沧桑老者在耳边的喃语,莫名显得沉静又充满了神性。

魏绍恒脸上的表情一僵,不甘和怨恨戾气占山为王横行霸道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一抹寂静凄然的白——

魏辰逸为他顶罪而死的那天,他在被废出宫的路上看到了他——那个虽然和他同父异母、却算是为他鞍前马后了一辈子的皇弟。

他的尸身被收敛在白布下,只风吹过的时候掀起一角来,叫他看见了他犹自如昨的半张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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