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131)

作者:窃腰


紧跟着,尸体掉落下来的地方人影掠过,刀剑出鞘的声音顷刻撕碎了宁静的表象。

动手了!

安静了数日的寺后,一瞬之间竟变得比前寺更加热闹,两边的暗卫迅速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暗器如雨。

太子这回派来的死士是他手下最精锐的一批,个个都是好手,守卫的暗卫先被偷袭,死伤甚众,眼下应敌便变得尤为艰难。

趁着守卫的暗卫无暇分神,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缠斗在一起的大队人手,鬼魅般闪至近处,眨眼进了院内。

院内,纪维生和钱庆已经听见了外面打杀的动静,钱庆不会武功,躲在屋里,纪维生则走到了院子里,手里提着一柄长刀,正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纪维生不认得来人,屠休却认得他,当即二话不说,握紧剑朝他杀过去。

纪维生立马提刀格挡。

但他身受重伤还在休养,刀剑相撞,他竟被震得连退了数步方才重新站稳。

纪维生没想到,太子手下还有这样的高手,且不说他有伤,就算没受伤,他也没把握能胜此人。

屠休却不给他惊讶的机会,一个旋身以旁人看不清的动作发射出了数枚暗器,与此同时,再次提剑直取纪维生命门。

纪维生将暗器尽数挡掉,屠休的动作却太快,眨眼掠至近前,剑锋瞬间已至喉前。

正当屠休将要得手之际,横里乍起一阵疾风,“彭”一声脆响,他的剑被什么东西给打歪了去。

纪维生趁此机会险险避开了屠休的剑锋。

屠休随即便看见一道人影从屋子里飞掠出来。

屋子里躲着钱庆,但此人当然不是钱庆,其动作之快,竟犹在巅峰时的纪维生之上。

端王和他的两个高手近卫都不在,什么人竟有这么快的身手?

屠休直觉不好,立时收势后撤,以他的轻功,纵使不能得手,除了端王和他的近卫,却也没人能留住他。

然而,身后之人的轻功竟是出乎预料的卓绝,屠休自认和他不相上下,但刚才全力一击让他失了先势,此时掉头,竟已经来不及甩掉那人。

一枚暗器从身后追上来,屠休下意识侧身躲避,然而下一刻,身后的人追了上来,一脚踹中他肩膀,他失去平衡,紧跟着心窝又挨了一脚,人便直接从半空落回了院子里。

“咳!”屠休捂着心口咳了一声,盯向截断他去路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戴着面具,屠休正酝酿着脱身,男人缓缓将面具摘了下来。

“是你!”屠休聚攒的内力轰然一散,愕然脱口而出道,“你还活着?!”

*

卫国公府门外,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

守卫皱眉,正准备阻拦来人,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却顿时愣住,不敢动作。

“端王殿下!”

卫衍上了台阶,守卫连忙行礼。

卫衍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守卫刚要开口阻拦,卫衍一抬手,亮出了个令牌。

是皇帝的令牌。

守卫一惊,立马低眉垂目道:“殿下请!”

卫衍进了门,盛媗已经在垂花门后不远的长廊下等了多时,看到他,她神色立时一松,快步出了长廊迎过来。

“殿下!怎么样?!”

卫衍把令牌递给她看:“皇帝的令牌。”

盛媗愣了愣,紧绷的神经随即一松,断了弦似的,重重吐出一口气来:“太好了……太好了……”

云归寺一事的确是个针对太子的圈套,但不仅对太子来说冒险,对他们来说同样十分冒险。

长时间的紧绷后,猝然松下心神,盛媗腿脚有些发软,卫衍揽着她的腰扶住她,轻声道:“云归寺已经安定下来,你是缓一会儿再走,还是……”

“现在就去。”盛媗立马道,有点紧张地抓住卫衍的胳膊,神色近乎央求地看着他,“那人是不是……”

她不敢问出口,生怕只是她异想天开,一开口就会惊扰美梦,猝然惊醒。

“我还没得到消息。”卫衍尽可能和缓地开口,看到她霎时间失落,他敛眉立马和声又道,“但既然事情顺利,想来和你所猜八九不离十,除了他,我也想不出别人。”

盛媗点点头,连忙牵住他的手:“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卫衍低头应了声“好”,给她把披风拢紧了些,牵着她出门上了马车,催马赶往云归寺。

云归寺香客如云,因卫衍事先的安排,寺后的动静一点没传到前头来。

寺后也已经打扫干净,连一丝血迹都看不见,只空气中还凝结着肃杀之意,四周仍旧很安静。

脚步声一路踩过空旷的院子,快到纪维生所在的院落时,盛媗才渐渐慢下来,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不敢走近。

卫衍身高腿长,盛媗虽然走得快,他跟上她倒也不费劲,此时见她脚步慢下来,几乎要停下,他伸手,把她刚才急切抽走的手又握进了掌心。

卫衍没说话,只陪她站在院外。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掌心好像汲取到了一点安定,慢慢舒出一口气,竖起耳朵听院子里的声音。

院子里有人在说话。

除了纪维生的声音,另一个人的声音不大,开口也不多,隔着院墙几乎听不真切。

但盛媗却认出来了,心口又酸又涨地跳起来。

她眨了一下眼睛,眼眶一瞬间便红了,低声道:“好像是……”

卫衍弯下一点腰,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发红的眼尾,看着她温煦地笑了一下,温声道:“那快进去吧。”

他说完,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慢慢松开。

盛媗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一下头,重新迈步朝院子里走。

人声渐渐清晰,盛媗的心越跳越快,她转过门,终于看见了院子里的人,而院子里的说话声,也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男人已经摘下了面具,可见他斜飞入鬓的长眉,他生着桃花眼,俊美却并不显得多情,幽深的眸仁漆黑如墨,只显得深远,仿佛能包罗万象。

男人的五官无比的熟悉,盛媗却又从熟悉中看出了一点陌生来。

他五官冷峻而端肃,眉目间有积年累月浸染出的杀伐之意,如今更又添了几寸沧桑,目光越发沉稳端毅,人如巍然不拔、永远可靠的长山。

盛媗张了张嘴,喉头却发干,声音发不出,她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压下了几乎冒出来的涩然,这才沙哑出声:“哥哥……”

院子里响起一声含混低哑的闷哼,过了片刻,盛景聿才意识到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

他以为他“嗯”了声,可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堵住,发出的声音模糊不清。

男人神色沉静,一应情绪不显山、不露水,这声含混的应答却如一个破开的空洞,泄露出了酸楚、苦涩,和疼惜。

盛媗再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视线顿时一片模糊,她却不管不顾,朝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冲了过去:“哥哥!”

盛媗扑到盛景聿面前,盛景聿本能地张开手臂将人接进怀里。

“哥哥……”盛媗一边抖着肩膀哭,一边喊他,想开口问问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盛景聿抱着怀里的人,惊觉一晃近三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妹妹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个子高了,出落得亭亭,却好像瘦了很多,也爱哭了。

他喉头越发涩然,眼眶发烫。

这几年错失的年岁,她一个人是怎样长大的?她吃了多少苦,才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一个大姑娘?

“珚珚……”盛景聿收紧臂弯,哑声唤她,那些错失的年月,他仿佛想拥紧,却只能感受到她的单薄。

“哥哥!”盛媗猝然嚎啕大哭起来,全副身躯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倚靠的所在,肩膀垮下去,缩在哥哥怀里,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卫衍不知何时进的院子,看着她哭,胸口又闷又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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