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112)

作者:窃腰


到的当天,柳氏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卫稷和卫南霜也在。国公爷卫临海没接她,因是到了年末,还有人登门辞年,借此走动关系,他还在见客。

不过卫襄和卫思思都没露面,盛媗倒是挺意外的。

柳氏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边拉着她进门,一边解释道:“卫襄那小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旬州,一路添了多少麻烦,还把十七公主也带了去。他如今还在反省呢。”

盛媗有点吃惊:“还在反省啊?这都……马上快过年了。”

她倒是知道卫襄一回来就被卫叔叔和柳姨痛骂了一顿,给关了禁闭,但没想到到现在还关着。

一旁卫稷笑道:“媗妹妹可别心疼他,母亲说得唬人罢了。卫襄只是不能出府,在府里却并未禁足。”他笑意深了些,又玩笑道,“他还是能到处翻墙上树的。”

“他又翻墙想溜出去了?!”柳氏笑容顿收,柳眉一竖瞪向卫稷,“是不是又是永康侯家的小子来找他了?我跟他说过多少次,儿郎纵使无功名,却不可无志向,他怎么还成日想着招猫逗狗吃喝玩乐……”

“母亲。”卫稷搀着柳氏无奈道,“您这些话得亲自训给卫襄听,训我做什么。”

“你是做哥哥的,他学不好,你也有责任,你倒还还嘴了。”柳氏怄气地责怪道。

“好好好,是儿子的错。”卫稷只得认错。

母子二人说着话,卫南霜就拉着盛媗说话,把柳氏打岔了的话重新接上:“卫思思一早起来就吵着要接你,不过世子长兄从旬州回来后,把鹤山院养的一只叫擎苍的猎鹰给了卫襄,媗妹妹你知道,思思特别喜欢这些东西,早上便非说要带着擎苍一起来接你,这会儿约摸还缠着卫襄,找他要猎鹰呢。”

盛媗认真听,听罢笑起来:“我看思思不是想接我,是想专门给我炫耀那只猎鹰。”

卫南霜笑了声:“看来我唬你不住,待会儿叫她自己给你扎两个花灯赔罪。”

“她还会扎花灯?”盛媗有点惊讶,又有些发笑,不大相信地看着卫南霜。

卫南霜道:“会扎。就是丑。”

盛媗一下子笑出声。

“对了,”卫南霜笑了阵儿,忽然想起来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不要去鹤山院看看长兄?”

盛媗脸上的笑登时敛了敛。

说实话,她也还是挺挂念卫衍的,但她并不想去见他,两人之间兄不兄、妹不妹的,属实太别扭了。

一转念,她突然又想起来,之前回兴陵的路上,卫衍说回来以后有话要跟她说。

他一直没找过她,而她刚回来就被“请”进宫,而后见到重伤的纪叔叔,一件接一件的事,让她也忘记了卫衍说的那话。

那要不要去见他呢?

“媗儿,你不必去见你卫衍哥哥了。”柳氏突然转过头道。

盛媗猛地回神,当下一愣。

柳氏又道:“你卫衍哥哥最不喜欢过年,他嫌吵闹,这几日你先别去找他。”

“哦……我知道了。”盛媗点点头,这下不用纠结了。

可是,她心里却莫名漫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卫南霜凑近她道:“长兄每年过年都是一个人待在鹤山院,既不和我们一同吃年夜饭,也不和我们一起守岁,鹤山院那边也安安静静的,没人似的。今年有你在,我还以为长兄会愿意出来。”

卫南霜话音一顿,想起盛媗住在端王府,和端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便不好把话说得这般暧昧,赶忙转了话题。

盛媗却已经不在听她后面的话了。

那一丝异样又模糊的感觉,在听完她最初几句话后,已经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一种……近乎悲伤的惆怅。

好像置身于人潮汹涌、繁华绚烂的漫天烟火下,转眸突然看到远远的灯火落尽处,有个人形单影只、茕茕孤立——

哪怕无亲无故,哪怕素不相识,也为自己拥有的热闹无端生出一种愧疚,也想分他一点温柔。

*

年三十这天,盛媗和大家一起过年。

吃过年夜饭,放了焰火,几个孩子们又玩闹了半夜,然后到祠堂一起守岁。

盛媗不是卫家人,其实不用跟着守岁,但没人叫她回去,她自己也愿意和大家待在一起。

祠堂里支了小桌,大家围坐在桌边,一旁有火盆取暖,桌上也有暖炉,暖炉上热着酒,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

大家一起说说话、吃东西,这守岁的长夜便不难熬。

卫思思年纪小,柳氏不准她喝烈酒,让她喝果子酒,她不肯,觉得自己和大家不一样,盛媗便主动陪着她喝。

果子酒清甜,并不醉人,喝完一烤火,整个人身上暖烘烘的。

祠堂关着门,又点了火盆,时间久了便有些闷,卫临海和柳氏中途便放几个孩子们出去透气,祠堂里有人守就行。

卫思思买的小烟花还没放完,拉着卫南霜陪她去放,卫南霜叫盛媗一起。

盛媗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喝了果子酒有些热,去大院一吹风我怕明日头疼。”

卫南霜一想也是:“那好,那我们去了。”

“嗯。”盛媗点点头。

卫南霜又给卫思思捂紧了围领,姐妹两个就去放烟花了。

盛媗不好杵着在祠堂大门口,就往院子外走,出了院子门,她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任由思绪乱飞。

也不知道宫里的年宴结束了没,端王什么时候回来……

四周很安静,只有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想了一会儿端王,又蓦地想起了卫衍。

盛媗抬起头,下意识想朝鹤山院的方向看一眼,看看有没有灯火。

但她一抬头,就发觉自己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根本辨不出鹤山院在什么方向。

好在,年夜这天,府里四处都点着灯,要点一夜,到处都亮堂堂的,她仔细瞧一瞧地上的脚印,还能顺利地找回去。

盛媗没再乱走,转身准备回去。

“咯吱”“咯吱”——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远远的十分模糊。

盛媗脚步一顿。

卫府宽厚,今晚下人们全都放休一天,有家的回家过年,没家的在府中休息或出去都自便,就连府里的护卫也全都休息了,只有暗卫守着宅子,护卫府中安全。

暗卫,自然在暗处,不会有脚步声。

那这脚步声是……

盛媗扭过头。

继续往前是个拐角,脚步声就是从拐角那边传来的。

拐角那边是什么地方,她记不得了——她实在不大记路——想来想去,她不放心,决定去看一眼。

她贴着墙根轻步走过去。

拐角的那头,也点着灯火,只是没有别处亮,无端显出一种黯然阑珊。

脚步的主人踩着阑珊的灯火沉步走来,正到了院子门口,抬起头露出真容。

盛媗还来不及看清这是哪里,躲在拐角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皇帝!

下人、护卫:卫家宽厚!

暗卫:没人为我发声吗?

第94章 借你

不知是不是喝了果子酒的缘故,暖意过后,酒劲这时候才涌上来,盛媗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只怀疑眼前所见是不是自己醉酒看到的幻觉。

然而,长道点的灯将来人的五官照得异常清晰,就连华袍领口上的金线龙纹都纤悉无遗。

这人,当真是皇帝无疑。

踩过积雪,皇帝略显沉重的步子在院子门口停下来,他抬起头,望向院门口挂着的匾额。

他看了好一会儿,背过光的脸上,神色显得很晦暗,一动不动仰着头,仿佛能在匾额上看出一朵花来。

盛媗躲在拐角后,根本看不到院子的门,也自然看不到匾额,但她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要辨认这是哪里。

意外地,竟发觉这地方有些眼熟。

地上积雪比府里别处都厚了一层,像从没人来清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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