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夫君+番外(51)
作者:蜀三兔
从那以后,徐容偶尔单独碰着离渊,也努力去直视他,不再像以前那些躲躲闪闪。
谁知,徐容在努力改变,离渊反而变了,变得冷淡。
听了那天母女二人的对话,离渊像是意识到自己让徐容为难了。
所以很多时候刻意避着她,即便砍柴做家事,也不再打赤膊,穿着厚重的粗布衣裳,磨得娇养出来的一身皮肤都起了红疹,顶着烈日,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即便如此,离渊也没说一句抱怨的话。
依旧住在徐容家,任劳任怨地帮她干活,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离渊越来越沉默,几乎很难从他身上看到曾经娇惯的性子,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如此大的转变,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是为她而改变,从身体到心灵,一切都在迁就她。
因为她是女子,所以他成了男子。
因为她在岸上,所以他弃了海洋来寻她。
离渊对她的好,徐容都看在眼里,人心都是肉做的,又如何不会动容呢。
那天夜里,徐容终于做出决定。
翌日午后,离渊穿着粗布短打在院落干活。
海边的阳光热辣直晒,离渊像一条快被烤焦的鱼,白玉似的脸被烤得通红。
徐容将帕子在冰镇的木桶里打湿,拧干,然后拿着打湿的帕子走过去,唤了他一声。
“离渊。”
离渊背对着她,身体一顿。
两人从那日之后,就许久没单独说过话了。
徐容突然叫他,离渊还不知该作何反应,慢腾腾的收回手,转过身,看到了徐容手里的湿帕子。
“给我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就怕自己会错意。
徐容点了点头。
“多谢。”即便如此,离渊也不敢多想,道了一声谢后垂眸不看她,伸手想要接。
但徐容却避开了。
离渊愣了愣,本不想跟她对视,不得不抬起眼来,疑惑的看着她。
却见徐容又走近几步,几乎是贴着他。
然后在离渊诧异的目光中,她踮起脚,拿着帕子,擦起他脸上的汗水。
第52章 婚前准备
帕子是冰凉的,离渊的肌肤是滚烫的。
冰与热的碰撞,离渊的心也像是被重锤击中。
他浑身一震,眸光闪烁,看向徐容的眼神十分动容。
干涸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容主动亲近他这种事情,就好像是在做梦。
就怕一不小心梦碎了,梦醒了,他们俩还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他不敢多向前一步,她也不愿多走一步,他只能隔墙望着她,到死都无法相拥。
没想到,墙倒了,还是徐容主动推倒的。
梦境化作现实,令人不敢置信,离渊贪婪的看着她,一眨不眨。
徐容像是没看到他那渴望的目光,认真的给他擦汗:“累了就歇歇吧。”
离渊把她好好打量一番,没在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上看到半分不情愿。
他像是终于分清幻境和现实,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好。”
徐容抬眸瞥了他一眼,正见离渊眼眸弯成新月般,欣喜又激动的看着她,像条被主人冷落许久重获宠爱的小狗。
两人对视,徐容没绷住,噗嗤一笑:“傻瓜。”
离渊也笑了出来,见徐容这个姿势有些费劲,干脆扎下马步蹲下身,使她更方便。
徐容假装不乐意:“你不能自己擦吗?”
离渊刚吃到点甜头,哪舍得松口。
他不仅不退,还把身子更往前倾过去,两手撑着大腿,凑近徐容,得意的闭上眼:“我手脏,你帮我。”
“就知道欺负人。”徐容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手上却是轻柔的。
卧房的门虚掩着,光透过窗纸影影绰绰的透进来。
默娘躺在塌上,听着院子里两人亲昵的对话,仰头望着房上木梁,勾唇笑了。
兜兜转转,徐容终于嫁了。
不是赵有鱼,不是朱金铜,而是那个她亲自送回海里,又从深海里跑来找她的离渊。
因村子里有规矩,新婚夫妇不能同住,赵有鱼更是好心的把家里一间客房借给离渊,供他暂住,再以入赘的名义去徐家。
入赘两字说出去很难听,但对于离渊来说,只要能和徐容在一起,这些根本不重要。
婚前要买的东西,都是离渊和徐容一起去镇上挑的。
不是朱金铜那般浮夸的打造,而是几个喜字,几根红绸,几个红灯笼和几根红烛。
就这些,于徐容来说就是最好的。
两人买足了货,坐着驴车慢悠悠的从镇上摇回来。
坐在车上,徐容心情好极了,身边挨着离渊,也没有那么别扭,靠着他的肩膀,很是安心。
想起之前,她为了是男是女这事耽搁这么久,真是死脑筋。
如今和离渊说开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两人又像之前出海那样,一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看着沿途的风景,吹着林间的微风,很是畅快。
回家后,再齐心协力把家中布置一番,婚房就准备妥当了。
接下来,就是宴请宾客。
大清早的,徐容和离渊就起来忙活,用竹篮装了不少喜糖,打算去村子里发放。
结果一入村才发现,他们把一切想得太美好。
众人早就听过徐容“克夫”的传闻,更是听过离渊在朱家的所作所为。
如今看他们站在一起,比凡人出众太多的相貌,常人不能有的气质,凡是在街上见了他们的百姓,就跟见了鬼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甚至还有不懂事的孩童,被大人教唆着,拿小石子砸徐容。
一颗砸偏了,一颗砸中她的脚踝,还有一颗差点砸中脸。
砸脸的那颗,被离渊挡了下来,摊开手心一看,顿时脸就沉了。
那石头子虽小,但有棱有角的,多锋利啊,要是他失了手,徐容的脸就要被伤着了。
离渊握着拳头,怒目瞪着那帮孩子。
那些孩童的长辈见状不妙,也赶忙挡在孩子跟前。
他们都听说过朱家那日的事,倒是不敢辱骂离渊,但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阴阳怪气的话,终究是很难听的。
哪家新人成亲,愿意听到这种脏话,就算心里不在意,但还是膈应人。
离渊气得眼都红了,手都摸上了腰间的刀刃,似乎要杀人了。
但那几个人却像是不怕他,觉得他只是吓唬吓唬人,不敢真的动手。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于离渊来说,砍几个人,就跟渔夫剁几条鱼一样简单。
从小到大,在海里,还没有谁敢这般挑衅他。
看见那些人毫不知错,甚至不以为然。
离渊唰的一下抽出刀,往前走了几步,气势汹汹。
那帮大人见状,纷纷护着孩子猛地后退几步。
几个孩子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还有几个完全被吓傻了,盯着离渊,浑身发抖。
徐容不想惹事,拉住了离渊,对他摇摇头:“算了,我们回吧。”
挨石子这种事又算得了什么呢,从小到大,又不是没遇到过。
徐容是经历过的,可以轻拿轻放,但离渊不行,想教训他们,又被徐容拦住,她的话他不得不听。
“你对他们那么好,还给他们折过纸人,他们却欺负你!”
离渊气红了眼,一手拿着刀,一手指着那帮人,为自己媳妇儿打抱不平。
“孩子又懂什么呢。”被人护着,徐容心里暖和的。
她抬袖给离渊抹了抹眼泪,“好了,走罢。”
徐容怕事情越闹越大,赶紧把哭哭啼啼的离渊拽走了。
回了家,没了外人,离渊毫不顾忌的发脾气。
砰的一声关了门,躲在屋里不见人,连他最爱的,徐容做的晚饭都不吃,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在默娘屋里吃饭时,徐容像个惧内的相公,端着碗,一直看向门外,竖着耳朵,听离渊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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