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夫君+番外(26)

作者:蜀三兔


“把我当什么了,”离渊被她气笑了,“赶紧找筏子吧。”

徐容也想起正事,从刚才的兴奋劲儿中脱离出来,随着离渊去到瀑布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中,里面有条暗河,河里全是飘着的竹筏。

离渊从其中挑了一个竹筏,那个竹筏颜色与旁边的不同,是那种通透翠绿,像玉石一般的颜色,且筏上没有安置木凳,筏面很宽,能平躺下两个人。

离渊选中后,打算弯腰去将其捞起来。

徐容快她一步:“我来吧。”

她力气大,这种重活向来都是她做。

离渊微微一愣,倒是没与她争,看着徐容轻轻松松的把大竹筏捞起来,突然问道:“你从没想过你一介女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徐容把竹筏往肩头上一扔,被她问得一愣:“嗯,不知道呢,生下来就如此了。”

离渊默了默,没再提这茬,在前头引路,带着徐容出了山洞后,重新回到瀑布下。

徐容把竹筏放在水面,踩了一脚上去,稳住,回头将手递给离渊:“来,我牵你。”

离渊看了她一眼:“不必。”

她提裙踏上去,姿势一如既往的优雅,站在竹筏上没个支撑,却也能腰背挺直,站得稳稳的。

竹筏随着水流向前滑动的时候,人便跟着左歪右倒,两人干脆盘腿而坐。

这样一来,确实稳了不少。

徐容打量起这竹筏。

没看出什么机关,平平无奇,既无船舵,也无需扬帆,竟像长了眼睛似的,自主朝着某个方向前行。

天宝岛,样样新奇。

徐容原还有些提心吊胆的,用竹筏飘洋过海,岂不是天方夜谭。

可后来看这竹筏行得稳当,这才放下心来。

一时间,远离喧嚣,漂泊在海洋之上。

汪洋大海,好像世间只有她俩。

但很奇怪的是,两人挨坐在一起,肩膀靠着肩膀,都没说话,明明距离近了,心却像是远了。

离渊沉默着,徐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空气中有种怪异的尴尬。

没了刚才那般欢乐的气氛,冷下来后,有些被短暂遗忘的,颇为膈应的事就浮上心头。

徐容瞄了离渊两眼,斟酌着开口:“你那衣裳……贵吗?”

第23章 海洋之大无奇不有

离渊低头一看,忽然明白过来。

徐容问的哪是料子贵不贵,分明是记恨着之前手背挨了巴掌的事。

离渊心下了然,却眼眸一转,故意板起脸吓唬她:“贵的,这可是鲛绡,入水不濡轻若鸿羽,在光照下和水里会呈不同色彩,千金难求。”

“千金?”徐容唰的一下瞪大眼,完全被唬住了,“那得卖多少鱼啊。”

离渊扑哧一声笑了,捂着嘴,乐不可支:“瞧你那样,还说见过世面呢。”

“我……是见过。”徐容羞赧的红了脸,“但你这也太吓人了些,况且我对料子不太了解,谁知道你真假呢,若说别的,或许我还能给你说上一二。”

“是吗,那我考考你。”

或许是还有一段路程,没别的事干,聊两句打发时间,又或许是有些年轻气盛不服输,离渊挺直背坐起身来,“海底冰封见过吗?”

徐容没想到一下就被她问住了。

徐容向来老实,知道就是知道,不知就是不知,于是便摇头。

离渊得意一笑,卖弄着说:“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自然异变,气温会瞬间降至零下,海面急速凝固,且通往海里瞬间形成一条冰柱,直抵河床,朝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所有触及的海底生物全都会被困在冰里,迅速死去。”

徐容学到了,感慨道:“向来只觉得水上危险,没曾想海里也不宁静。”

“不宁静的事多了,还有啊,你见过水灵芝吗?”

“那是什么?”

“像灵芝一样,撑着一把大伞,会动,还能变化各种颜色,像星星一样,比星星更亮,是海里最弱的,但却剧毒无比。”

听她描绘得活灵活现,徐容抱着膝盖笑盈盈的看她:“我想象不出来。”

离渊嫌她笨,嘴上骂着,但手上却挽了个花,把那水灵之变了出来。

只见竹筏外的海水涌动,如水柱般射出,在空中咻的一下,撑开化作一把透明的大伞。

离渊轻轻勾了勾手指,那水伞边沿开始蠕动,原本是伞柄的下方,像是柳条般垂落着千丝万缕,阳光下,像水晶似的泛着光,真像个活了的灵芝。

徐容目不转睛,连连称奇。

离渊颇为得意。

往日里,依她的身份,哪屑于给人变这种低等术法,可不知为什么,在徐容面前,在这个又笨又蠢的土包子面前,离渊就想要她的折服崇拜。

徐容上钩:“还有别的吗?”

离渊问:“见过像船那么大的鲸吗?”

徐容摇头。

离渊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蓝光闪过,砰的一下,一道更为强劲的水柱直冲空中,冲破了那把透明水伞,又融合在一起,汇集着,然后像炸开的烟火,唰tຊ的一下展开,变得巨大无比。

一条比船还大的巨鲸出现在两人头顶上方,腹部膨胀,两旁的鳍摆动着,翘起头,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

“天啊……”徐容眼里满是惊喜,啪啪鼓掌,“好厉害!”

她的反应,大大取悦了离渊,也分不清谁讨好谁了,更是变着花样的给她展示海洋里的玩意儿。

什么会唱歌的鱼啊,会养花的蟹啊,还有海底的树啊,一时兴奋上头,就连海底的宫殿都给她变了出来。

但徐容压根没往别处想,还以为那是离渊变得戏法。

每变一样,徐容就特别来劲的鼓掌。

离渊玩得不亦乐乎,给她变来变去,一段枯燥的航程,在欢声笑语中徐徐前进。

好一会儿后,大概是灵力耗得差不多了,离渊才停了手。

徐容意犹未尽:“真有意思。”

经过刚才那一会儿,她算是心服口服了。

离渊也不是真的想要与她争个输赢,但徐容肯认输,倒是满足了离渊争强好胜的性子。

或许是一时心情不错,离渊抬了抬手:“实话跟你说了吧。”

“怎么?”徐容看过去。

离渊将烟蓝色的鲛绡铺开,搭在身上,“不让你碰,不是因为料子稀罕,其实这鲛绡是我出入海域的令牌,凡人碰不得。”

“碰了会如何?”徐容凑近了看。

“碰了……”离渊正说着,就看到徐容那边上手了,“欸,跟你说碰不得!”

话音刚落,徐容把料子揪住了,握在手心里,反复搓揉:“好滑。”

徐容扬头看她:“也没什么稀奇啊?”

离渊傻了,难得露出一副呆滞地神情。

徐容看她那样,笑了出来:“吓到了吧,其实我早碰过了。”

离渊张张嘴:“什么时候?”

“当初把你捡回去,你那身上的衣裳还是我换的呢。”

“啊……”她一提,离渊想起来了。

徐容像是解开了枷锁,急着过足瘾似的,抓着离渊那衣服料子揉来搓去:“早说嘛,还以为你瞧不起我。”

“怎么会,”离渊回过神,听徐容嘴里说出这么隔心的话,想也没想,急得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怎么会嫌你?我对你……对你……”

她说不下去,心里有股冲动,但又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卡在那,上不去,下不来。

徐容疑惑的看着她,忽然发现离渊手凉得像冰碴子似的,主动握了过去,把她包在手心使劲搓了搓:“冷吗?”

问完她又接着问:“你们海里的人,身子都是这么凉的吗,不会是病了吧?”

竹筏行得快,又没个遮挡,风是挺大的,再加上刚才玩了会儿水,徐容不禁这么想。

但离渊却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又想着刚才那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她只觉得心里怪怪的,瑟缩的从徐容手间把手抽走,别扭的低着头,小声地说:“本来就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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