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惑君心(58)
作者:虞微新
还有“呜咽”的声音。
景阳看得面红耳赤,心慌意乱,竟没发觉手上的灯笼燃起来了,越来越旺,燃得老高,突然吐出一口火蛇燎过手背,好似被生生扯下一块皮,火辣辣的疼。
她“啊”的一声惨叫,寂静的夜被彻底打破,雕窗上的两人终于分开,朝窗外看来,她捂着嘴,扔下灯笼仓皇而逃。
杨清不顾身侧的美人纠缠走出一看,只见偌大的院子里只有燃成灰烬的灯笼,衰弱的火苗映出一道慌乱的脚印。
他抬步要去追,杜如冰突然跪在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哭泣道:“清墨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挑唆乱民上府上抢黄金,不该置公主于险境,我真的知错了,你原谅我,若是你觉得我的道歉不够,那我就用命抵,反正我杜家只剩我一人,活着也是孤单,你别不理我,别走。”
“等我回来说。”
杨清撇下她就朝碧霄院的方向急走。
“林清!”
杜如冰忽然大声喊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藏在黑暗中五年,是他最隐秘的秘密,他把所有与林清有关的事物和人都抹得干干净净,连梦中都不敢叫这个名字,可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喊出来了。
他浑身一颤,回头一看,更为震惊,只见杜如冰不知从哪拿的匕首抵在颈间。
“你干什么?放下。”他呵斥道。
“我不活了,拿命跟你的公主道歉,诚意可够?你可还怨我?”
“放下。”
“不放。”杜如冰仰着头,又把匕首抵近了几分。
“如冰,别闹了。”
看着她的架势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杨清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支珠钗飞了出去,打在她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杜如冰吃痛,反应过来后不肯罢休,转身去捡匕首,眼见马上就要够到匕首,杨清只能折回来拦住她。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死,我拿命赔你的公主。”
“好好好,我原谅你了。”杨清被迫应承。
杜氏一族都因林氏而起,他不能让她有事,可他也不能对她做的事置之不理。
陆达将乱民闯将军府的调查结果交给他后,他便和杜如冰在书房对质,起初她不承认,后来他强迫她跪下,她哭着质问,“惠帝杀了我全家,我想杀他的女儿有何不可?”
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说着死去家人的惨状,哭得不能自已,杨清动容,扶她起来,她顺势扑在怀里,没想到竟让景阳撞到这一幕。
再后来,他出门去追,杜如冰情急之下认错,逼他回来,眼下又让他送她回远香阁。
没有可靠的人看着她,杨清还真不放心,只能送她回去并嘱咐刘氏盯着。
安排好一切后,他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正欲转身离开,榻上的人突然喊道:“清墨,我手痛,很痛。”
她身子骨柔弱,没有多大力气,刚刚那一下使多大劲,他心里有数,“我收着力气呢,擦点金疮药就没事了。”
杜如冰见他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手缩到被衾里,另一只手拔下发簪狠狠一扎,深入骨头。
顿时,她脸色苍白,浑身浸出冷汗,“清墨,我真的痛,可能我真的要以死给公主赔罪了。”
杨清看她病恹恹的面容,不像是装的,回过来一看,只见她的手鲜红汩汩,他一惊,喊道:“快去请大夫。”
杜如冰扯动嘴唇,忧心道:“我这手怕是再也弹不了琴了吧?”
她虽是商贾之女,但琴棋书画不输世家贵女,弹得一手好琴更是名震幽州,杨清顿觉惋惜又忏悔,安慰道:“不能。”
远香阁的大夫进了一波又一波,相比之下,碧霄院显得空落落的。
景阳借着昏暗的烛光胡乱擦了药膏,伤处的痛牵扯着,丝毫没有困意。
她翻过身,耳边是杜如冰的呜咽声,闭上眼是两人缠绵的身影,彻底击垮了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第49章 全凭我的意愿
翌日一早, 杨清寸步不离守着远香阁的事情人尽皆知,底下的人嘀咕着将军不久之后就会纳她为妾。
秋芜一听,气得浑身发抖, 正要出去撕烂那丫头胡说八道的嘴时, 景阳喊道:“秋芜, 快来帮我看看,这几日店铺生意兴隆,短短几天就赚了八千两银子, 照这样下去, 府上很快就有钱了。”
这几日,景阳从早上到晚上都在翻看各个店铺的账本, 她实在不理解,姑爷这样对她,她还想着府上有没有钱?就算全喝西北风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公主,你还心思看账本?没听到她们说什么吗?”
景阳笑了笑, 拉着她坐下, “无论做什么都得有银钱不是?有了银钱, 我们也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想赚钱, 这样离开这里才能生存下去。
…
杨清穿着便服从宫中回来后,正好撞到一群臂下夹着算盘的青衣人鱼贯而出,他们不认得他, 从他身旁路过,又挤又撞,他只能站在旁边让他们先行。
这些人脸太生了,且一看穿着就不是世家子弟, 实在和府上的人扯不上关系。
他抓到一个小厮,问道:“他们是何人?”
那小厮躬着身子回道:“那是铺子里的掌柜, 来向公主汇报铺子里的情况的,对了将军,您还不知道吧?前一阵子,公主掏空了库房里的黄金买了许多铺面、田地和宅邸,眼下终于看到回头钱了。”
这些事情他有所耳闻,但一直与皇帝周旋,暗地里与三公主谋算翻案一事,他一直没有精力顾及,眼下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不尤觉得震撼。
他蹙着眉,低着头走进来,小厮跟在身后不停嘀咕着公主最近看账本、盘查货物、改变铺子经营模式等事。
“可不嘛?库房里一点银子都没有,我想给你做些家乡菜都没钱买食材,连大夫诊治的钱都得过几日给,再这样折腾折腾,全府上下就得喝西北风了。”
杜如冰手上缠着纱布慢悠悠走来,这些日子,她天天都在此处候着将军,然后两人一起回书房或远香阁坐会。
今日杨清回来得早些,下人直接把消息递到了远香阁,甚至都没经过碧霄院。
她委屈得抬起包的像馒头似的手,“清墨,我这手伤到了筋骨,你亲耳听大夫说要好好补补的,可药膳名贵,账房里拿不出银子,我这手怕是废了。”
杨清面色更沉了,看向一旁的刘氏,“账房真支不出银钱了?”
刘氏是他的乳娘,也是他为数不多可信任的人,闻言,她讪讪的点了点头,“账房先生说账面上是空的,分文没有,此事他会禀告公主的,再给远香阁回复。”
刚走到此处的账房先生闻言后不禁抖了一下,算盘落地,滚落一地珠子。
众人寻声看去,见账房先生站在影壁旁,神色慌张,“杨将军,杜姑娘!”
整座府上就数他与公主走得近,杜如冰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客气道:“公主可给出法子了?十万两黄金啊,不能她败了家,让府上的人都跟她吃糠咽菜吧!”
明明他花了其中的五万两,杨清顿觉心虚,掩手轻咳了一声,杜如冰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善,敛起锋芒。
“问,问问,了,公…”
这么多灼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账房先生更慌了。
须臾,一旁的女声打断道:“按我标注好的去备货,还有我适才嘱咐的那些。”
影壁后一双白皙玉手递给他一个本子,安抚道:“去吧!”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景阳!
无人料到她会在此处,一时没反应过来,账房先生如临大赦,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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