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龙会出手(58)

作者:宴不知


抱着他的人停下脚步。

白昭华感觉他在看自己,继续说:“你要不和我当亲兄弟好了,我爹收了一个义子,不差再多一个,等我回京就问我爹……”

郁长霖猝然弯腰低头。

白昭华愣了愣。

有一瞬,他险些以为郁长霖要亲他嘴了,随即又觉得这个念头太好笑了。

不知是不是黎明偏冷的缘故,郁长霖的脸似乎结了一层冰霜。

他停在半空的薄唇微微动了下,好像说了句话。

白昭华听不到,便凑近想要听清楚,面颊几乎贴了过去,鼻子呼着热气,脸还鼓着,嘴巴和眉头都攒着一股劲儿,一副好奇到四脚朝天也非要听听他说什么的努力模样。

一瞬间,他看到郁长霖死灰般的脸通红起来,下沉的唇角紧绷:“白漓儿,你就会对我说这些话!”

“那是,”白昭华嚼着果子瞅他,“你心里知道就好。”

“……”

第32章 出窍

当天上午, 承霄架着买来的马车前来接应他们。

离开了天心宗一带的各个荒山,几人就到了东州,他们就近找了家客栈先吃饭休息。

晌午时分, 白昭华吃饱喝足, 他抹抹嘴, 并不继续赶路, 而是张口要去见东州知府。

另一边。

正在府内喝茶听曲儿的李知府忽见小厮匆忙赶来, 慌张道:“大、大人, 陈国公的公子白昭华要见您!已在外面等着了。”

半晌沉默后。

“什么?”回过神的李知府手一抖, 茶杯“哐当”掉到了地上, 摔了个粉碎。

这段时日, 那白昭华的名字, 可谓是在各地官员耳里如雷贯耳了。

一纨绔子弟出去游个学,斩杀土匪头目也就算了, 剿匪后还揪出了两处牵连甚多的一堆县官, 罢官的罢官,斩首的斩首, 连续数日弄得附近诸多官员彻夜无眠,百姓拍手叫好。

这李知府倒不是做贼心虚, 只是素来听闻那白公子行事嚣张, 甚为跋扈, 只怕一个无意就惹了这混世魔王。

明明之前还感慨自己所在之地偏远, 怎么也招惹不到,哪料想他竟游学游到了他这里?!

“大人?”小厮忙去扶他,“这白公子……是见还是不见呢?”

“说什么混账话?怎敢不见?!”说罢, 双手发颤地撑住了桌角站起, “还不快快请进来!”

片刻后, 白昭华被郁长霖抱着进了大厅。

李知府早已整理好了仪表,只怕被揪出一点儿错来,听到脚步声,就大步出迎,才叫了声“白公子”,立马卡住了,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居然一步路都不愿意走……白公子,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白昭华上下打量他,不解:“知府大人,你看着怎么比我还虚?”

李知府擦着汗道:“白、白公子这是怎么了?”

白昭华说:“前几日摔下马,骨头折了,要修养一段。”

李知府一听,心都凉了。

这……不会要在我这里修养吧?若是让他逮住我好男色,会让我好过吗?

白昭华看他脸上的汗越来多,颇为迷惑。

李知府看他盯着自己,忙伸手请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快快请进!”

进了大厅,李知府让人看座。

郁长霖便抱着白昭华坐下,看得李知府脸色涨红,更加惶然:这难道是暗示我,他已经查出我好男色之秘事?

当下攥紧拳头,脸色发白,牙齿咯咯作响。

养男宠的官员不是没有,可若是闹得人尽皆知,对仕途自然不利。

却听白昭华对那人道:“这里又不止一个椅子,你把我放对面椅子上就是,哪有这么抱着人坐的?让人看了难为情!”

李知府连忙松了口气。

待白昭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好,他这才挤着笑道:“不知白公子所来为何?”

白昭华先捧了杯盏喝茶,喝完才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不便骑马,但我有匹好马,又是外祖父所赠礼物,自是不能就地卖的,我来,就是请你派人将我那马骑回京城,带到国公府,顺便再为我送封信过去。届时,我爹必会重谢!”

李知府恍惚了起来。

白昭华看他不出声,皱眉道:“你不愿意?”

李知府当下回神,猛地起身道:“这种小事,怎会不愿意?公子尽可放心!”他实在想不到,传言里的混世魔王居然就为了这点儿事来找他,忙按住另一只还在微抖的手,又唤小厮道,“快、快传笔墨来!”

笔墨摆上,铺好了纸张,白昭华开始写信了:

【爹,我最近要坐马车,不骑马了,于是请了东州知府的人将小霜送回来。解药已经到手,我正赶往璜州,一路尝了很多酒楼,日后回京准备编纂一本大魏各州酒楼排行榜,哦,先不提这个……孩儿目前没瘦,你们也要好好吃饭。】

写完后,一直看着的郁长霖忍笑帮他封好,交由李知府喊来的骑兵。

“白公子可还有吩咐?”

“没了。”

李知府用一种劫后余生的眼神望着那封信,擦擦汗又要挽留他吃饭住个几天,看白昭华摆手不愿,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遗憾,恭恭敬敬将人送走了。

离开东州前,郁长霖买了一张木轮椅放在马车后,又怕他路上无聊,去集市买了一堆玩意儿。

承霄同样买了一堆书回来:“都是些话本,白公子你应该喜欢的。”

一切准备就绪,承霄在前面驾车。

白昭华被郁长霖抱上马车内,夏季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光铺得里面亮堂堂。

白昭华打开包裹看自己的新玩具,各种各样的。

种类虽齐全,但是……他拿了个拨浪鼓,瞪着郁长霖道:“这是小孩玩的,你净乱买!”

又去拿起九连环、鲁班锁拨弄了会儿,解不出来,全扔到郁长霖怀里。

郁长霖拿起,一个个帮他解。

这时,白昭华翻出了一个陶响球,此物为陶瓷所做的球形乐器,里面放了细小的珍珠和沙子,晃动时,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白昭华摇了摇,起了个主意,将那陶响球放到尾巴上,他扭着尾巴拍打那球,一会儿缠到尾巴尖,一会儿打到空中接住,一时间,马车里持续回响着哗哗沙沙以及哈哈哼哼的声音。

前者是球所发,后者是人所发。

承霄在外头听得也来了趣儿,回头看了眼,就见白昭华专注玩着那陶响球,郁长霖双手虽在解九连环,目光却只在少年的面孔和尾巴上游移,嘴角微动。

和他曾经所想的魔头郁长霖,截然不同。

那目光,说是宠溺都不够了……

白昭华还全然不知,扭来扭去地玩球,真是快乐无边。

承霄一怔,转身看向前面,可脑子全是少年玩球的画面,甩头都不行,不由得念起了静心咒。

他要把白公子好好送到璜州,一路助他除去鬼疫,此外,全是杂念!

又过了几日,白昭华总算感觉身体没那么虚了。

这天夜里,他们在附近客栈打尖,依旧和郁长霖同住一屋。

他如今身体不便,洗澡都是郁长霖帮忙,自己脱了衣服,再让郁长霖将他抱到浴桶里,待洗完了,郁长霖再帮他擦干净,为他穿上衣服,最后抱回床上歇息。

白昭华适应良好。倒是郁长霖,也不知是不是没伺候过人的原因,每次动作都僵得厉害,下颌紧绷,眼底由暗转红,整个人都像是覆在一层阴影里,看得吓人。

白昭华躺在被窝里,扭身道:“你要不是不想,就让承霄来,别给我摆脸色,我看不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心底却被那声音唬了一跳,回头,却看到郁长霖双眼都红了,突然间转身就走。

白昭华哼了一声,用力闭上眼睛。

谁怕谁!我要和你冷战到底!

半个时辰后,郁长霖回来了。

他冲了无数遍冷水澡,才将那股冲动压下去,这会儿回了屋,径直走到床边俯身,第一时间去看闭眼睡觉的白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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