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龙会出手(110)
作者:宴不知
手下脸色各异,总觉得哪里不对,言不由衷地笑道:“好名字好名字!”
魔君自此开始了等待。
他等着神龙下来再次镇压自己时,将那舍利献给神龙当生辰礼。
众魔却以为这是魔君绞尽脑汁布下的陷阱,只为诱那神龙下来,趁机报仇,一雪前耻。
没人知道,也没人相信,这会是一个魔头的真心。
魔君等不来神龙,开始焦躁,开始不安,他要释放魔气、要为非作歹、要毁天灭地逼着神龙下来,可看着水中倒映着的乌漆嘛黑,忽然僵住了。
他一下想起神龙的那句“丑东西”。
魔君开始看魔域下面的咒文,学习众魔向来不屑的化形之术。
于是,白昭华看到他出窍,魂魄去了已经化作虚无之境的上古沼泽,慢慢挣脱那团乌漆嘛黑……直至化形。
……他化形醒来时,魔域已经被南焱圣君灭了。
他好似不是很在意,继续等着神龙下来。
结果等了又等,从起初盼着神龙下凡镇压自己,到神龙从上面飞过也行,再到神龙千里传音骂他一句也好……日复一日,他没等到神龙,只等到天庭动荡,天帝神陨。
魔域的消失让他也逐渐虚弱起来,他仍赖在修罗山等待神龙下来。
那日,天边传来仙音,他等了太久,急不可耐冲了出去,可来的不是神龙,而是一只路过的鴸鸟。
他抓住鴸鸟,对准对方的金丹问:“龙呢?”
鴸鸟自然认得他,怕他拿了自己金丹,忙道:“尊上即将转世修仙,自有一番大作为!劝你尽早回头是岸,不可放肆!”
几日后,魔君倾尽修为化作最初的形态,投入轮回,前往修真界。
不料一身魔气根本进不了仙山,只好转世为靠着魔域崛起的天心宗某个宗主的儿子。
后面的那些,白昭华完全看不下去了。
天帝也不想让他看,带他转身道:“他转世后的父亲郁撼岳将他当做了练功的试验品,在他还是胎儿的时候,就对他使用新创的法诀……弄得记忆都没了,最后只模糊记得有个东西还在白水观。”
白昭华眼眶通红,他使劲儿揉眼睛,抬头的时候,已经从过去回到了上古沼泽。
天帝看着他不说话。
白昭华眼睛胀胀的,吸了吸鼻子,突然气道:“你不是最不喜欢干涉人间事么?现在干嘛要帮我?”
对方微顿,忽然移开视线别扭道:“这不是人间事,是我儿子的事,天天看你哭,马上要哭得水漫修罗山了,我能不管么?”
白昭华本来只是闷闷地掉眼泪,听他这么一说,哭得全身发抖:“我才不是你儿子!你都不认!”
天帝立马要给他擦眼泪,手却只能从他脸上穿过去,他苦笑道:“你叫我那么久的爹,我怎么可能不把你当儿子?”
白昭华哭得眼睛发红,张嘴要说话,眼睛猝然被蒙住了。
更准确来说,是被黑黑的东西擦拭着。
他感觉到一团飞扑过来的乌漆嘛黑把自己抱住,裹得紧紧的,他忙叫:“郁长霖!”
眼前的乌漆嘛黑抱住他,只是擦眼泪。
白昭华从黑缝隙里看向天帝。
天帝道:“你父母的龙珠拥有上古神力,你找出龙珠,也就帮他加快了重修神魔大道的时间,不过一时半会内意识不全。但他既然能跟着你,你就带他回去吧。”
白昭华望着他:“你呢?”
“我在这里,也在你那里。”那声音如春风和煦,无限包容,白昭华还要说什么,便感觉一双温热的手推着自己,“好孩子,回去吧。”
懵懵懂懂转过身,白昭华不由自主地低头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过浓重的黑夜,走过沼泽,风很大,乌漆嘛黑的怪物悄然变出了身体,用力牵着他的手,沉默不语。
白昭华忽然很想哭,眼睛酸得厉害,他忍住了,他要带着郁长霖尽快出去。
他抱着龙珠紧紧挨着郁长霖,走了几步又惦记着龙珠没介绍,忙哽声道:“这是诞下我的爹娘……他们会保佑咱们的。”又破涕而笑,“我爹娘好多啊。”
这里太冷了,第一阵寒风袭来时,身侧的黑影急忙俯身替他抵挡,又走了几步,蓦地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亲额头。
白昭华讶然看去,黑影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他还以为是自己把郁长霖压变形了,连忙要下来。
那个扭曲的黑影竭力笼罩着他,执拗道:
“小白龙,不准跑……我让你打,你让我抱抱。”
寒风静止,天好像一下就亮了。
曾经念念不忘,从初见时就想宣之于口的真心,越过无尽的年岁,在此时见光。
第55章 完结
一年后, 京城。
陈国公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锣鼓震天,热闹非凡。
今日是陈国公独子白昭华成亲的日子, 另一个主角则是天心宗那个魔头郁长霖……这是个足够惊掉人下巴的大消息。
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这事儿, 无一惊叹。
有事不关己乐颠颠祝贺的, 有不理解想不通的, 有等着看戏的, 也有以为白昭华是被威胁而幸灾乐祸的……更有心思缜密的开始分析白昭华这次高调和男人成亲背后的计谋:
陈国公这等权臣多少遭皇上忌讳, 白昭华不久前又在外立了大功, 树大招风, 恐皇上多疑, 才是施此计让皇上放心——你看我都和男人在一起了, 子嗣都不要了,还跑出去修仙不问世事了, 您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然而, 也有一个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
那就是卞成续。
“哥!”卞雨娴进屋便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好好的请帖发来了, 怎么能撕呢?”她急忙抢过卞成续手里的请帖,“昭华哥成亲是好事儿, 你不去就不去, 别做这种事啊!”
卞成续嗓音嘶哑, 已经没有理智:“走开!”
卞雨娴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你嗓子才刚好, 别这么大声,而且都过去了,昭华哥能给你发请帖, 便是要与你一笔勾销, 你也放下才好。”
“一笔勾销?”卞成续猛地摔了桌上的所有杯盏玉器, 咬牙恨道,“他怎么可以和我一笔勾销?!”说着扭头,登时朝墙上自己那把剑看去。
年少时,就是白昭华从他手里夺过了那把剑,说着绝不让任何人看不起他,后来,也是白昭华从他手里夺过那把剑,说这才是恩断义绝……
卞雨娴看他不对劲,预感不妙,忙开口喊人。
人还没来,卞成续已经双目猩红地提剑冲了出去,撞开拦截的仆从,拼了命地朝陈国公府的方向跑去。
卞成续几乎要跑断气了,他这辈子的任何时刻都没此时跑得这样快,他气喘吁吁地从喧嚣的大街小巷跑到宽阔气派的国公府门前。他跑得头晕目眩,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不是自己在跑,而是一股力量在驱使着他追赶什么……
国公府大门前围着许多人,他竭力拨开人群,说要见白昭华。
门口的侍卫认得他,并不给面子:“有请帖才能进。”
卞成续一怔,忽然就往里冲,他的功夫了得,门口的侍卫虽不是他的对手,可看他不对劲,立马唤上不少人手,围着一起把人打倒在地,最后揪着就往地上一扔:“国公府前也敢放肆?今日是我们少爷大婚,不想生事才不跟你计较,若非如此,定不饶你!”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快回过神,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这不是卞小将军么?他怎么来了?”
“他和白昭华两年前湖边比试后,不就彻底决裂了?怎么跑这儿来了?”
“怎么还拿着剑过来不了……这分明是找茬吧?”
“这时候找晦气,也是不怕死!”
他们正议论纷纷,就见卞成续吃力地直起身,将那剑举起,对着还要撵他的人咬牙喊道:“这剑,我是来送给白昭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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