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216)
作者:渔燃
所以敏感不安是他,患得患失是他,日日煎熬也是他。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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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过了,桃花次第开谢,上陵城中雪白梨花满城,依旧纷纷若雪。
又到了夏日蝉鸣时,晚晚见过了今日进宫来的命妇,在小花园中捡到几只蝉蜕,一时兴起,去找绿绮讲完了蝉蜕的妙用,授完今日的课,又回归无事一身轻闲。
后宫稳定有序,呈现一片悠闲的欣然之象。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是一个很好的皇后。
容厌这些时日还在养身体,但朝政上繁杂冗多的事也不能拉下。
可晚晚总觉得,容厌似乎在借此躲着她。
与太医令共同会诊商议下一步如何调理他的身体时,太医令无数次抱怨,“幸亏陛下年轻,还算经得起折腾,不然这哪撑得住。”
抱怨完,这位长者还会挤着眼睛努力暗示,“陛下总归是听娘娘的话的。”
晚晚承诺不了什么,只掀起唇角假笑了下。
确实,容厌表面从不对她说一个不字。
他只会前头答应了她休息两日,后面还是该上朝会上朝会,前朝那边运转一刻不歇,熬狠了染上风寒才会真的歇下来养两日。
以至于他如今解了毒,身体正在调养的虚弱状态之下,还三天两头染上些小病。回回气得她心情烦躁,只能狠狠往药里加黄连。
若他不是容厌,晚晚绝对不会再看这种病人一眼。
反反复复三令五申之下,甚至她只能整日整日地亲自盯着他,这几日他身体才总算大为好转。
送走太医令,天色已然入夜,晚晚重新坐回窗下,皱着眉。
容厌今日傍晚有行程,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心烦完容厌的不配合,她还有些事想不通。
张群玉临走前的那几日,她与他坦诚聊过之后,容厌才总算是能舍弃一些心底的忧虑,也会时常抵着她拥吻。
好像再正常不过的甜蜜夫妻。
可他身体好转的这些时日,他与她到今日,还是不曾圆过房。
晚晚算不上在意这事,可总归,她还是觉得不对。
天幕完全被墨蓝色染透,星光明亮闪烁。
容厌在夜深后终于回来,就寝之后,一如往常,年轻的夫妻二人拥抱着缠绵了一会儿。
夜间寝殿的灯台熄灭,晚晚窝在容厌怀中,月光之下,轮廓依稀可见。
她抬起面容,仰着脸颊面对着他,眼眸却垂着,神情淡淡,手指勾起他身前一缕长发,乌发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缠绕,时不时扯到发根。
容厌头皮处传来的痒意便酥酥痒到心底。
皎洁的月光之下,她的肌肤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润的珠光,眼波随着被微风拂动的帷幔潋滟晃动,幽幽香气勾扯着人心神。
她仿佛化作了夜间诱人上钩的仙灵妖魅。
晚晚随性惯了,以前是视他为无物,如今又是另一种视他为无物的随意。
她好像不知道她有多勾人。
或者她知道,只是在故意引诱。
晚晚的手从搭在他手臂上勾绕他的头发,慢慢往上滑到他颈侧,手指间的发尾有意无意扫在他肌肤上。
呼吸渐渐升起难以忍受的灼热,容厌忽地按住她的手。
晚晚懒洋洋地抬起眼帘,半睁的眼睛被月光映出一片潋滟波光,没什么表情,却又有说不清的意味。
容厌捏着她手腕,他稍微撑起了些身子,遮住了窗外投到她面容上的月光。
逆光之下,看不清他眼中神色,只觉其中如蕴深海。
晚晚明知故问,嗓音也泛着软绵的懒意,“做什么?”
容厌看了她一会儿,他指腹贴着她手腕内侧的软肉,晦暗的光线之下,仅仅只是这样不过分的接触,也带上一层欲说还休。
半晌,他嗓音稍微比平日低了些,“不困?”
晚晚懒洋洋答:“不困呀。”
容厌另一只手捧起她脸颊,“那先别睡了。”
晚晚只回以一声轻笑,像是含着一丝嘲意。
黑暗之中,他的亲吻轻轻落上她的唇,清冽的气息微凉,夏夜微风透过半开的花窗,吹得帷幔舞动。
晚晚抬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臂,周遭似乎被点上了焰火,炽烈滚烫。
呼吸缠绕在一处,浑身发软,又微微出了些汗,喘息之间,十指紧紧相扣。
情意缭绕,晚晚拨开他领口的衣襟,手臂毫无阻碍地触上他肌肤,扯开衣领之后,她直接将手按在他胸口,容厌手臂青筋跳动了下,没有阻拦。
可他身上的衣衫还在不断向下解开,容厌实在无法,只能按住她的手,稍微侧过身子避开她,才好继续吻下去。
晚晚又往他避让的方向靠近过去,逼着他到了角落,终究如愿触到他。
她抬腿用膝盖蹭了蹭,又往下瞥了一眼,抬起眼眸,带着些微笑意,手腕轻轻挣扎,想要将手抽出来。
容厌按着她手腕的手越发有力了些,嗓音沾了潮湿的热意,“晚晚……”
他完全按住她两只手腕和腰身,控制住她身体抵在榻上,让她没办法再像方才一般折磨他,晚晚只能凑上去亲了亲他唇角,嗓音轻软,故意道:“你是不行吗?”
容厌回答没有犹豫,“嗯,我不行。”
她瞪大了眼睛,被噎住,立时被气笑了,用力想要将手腕从他手掌之下抽出来,他手不松,继续吻上来。
晚晚又气又好笑,容厌这时却不再顺从她,勾着她一遍遍亲吻缠绵,湿润的气息纠缠弥漫。
他的气息温柔却迫切,爱人不含欲望的亲吻之下,她身子渐渐发软,手腕的挣扎也没了力气。
吻到几乎忘记呼吸,分开喘息两下,缓过一口气,便又迫切地继续亲吻上去。
言语总是难以说尽心中事,亲近时,柔软紧密缠绕,耐心又焦急,浓郁的眷恋再直白不过地一遍遍告诉对方。
他好喜欢她。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抱着她,好喜欢与她亲吻。
一次不够,两次不够,就算吻她一整夜也一点不够。
他紧紧将她柔软的身体揉在怀中,就像是要让两人彻底骨血相融一般。
晚晚浑身上下被爱意包裹,慵懒地一根手指也不想动,此时也歇了今日再逼迫他的心思。
她不怀疑容厌对她的心意,至于圆房……总能解决的,不急于这一日。
夜深人静之时,寝殿罗帐之内,年轻的夫妻紧紧拥抱,亲吻的灼热使得身体出了汗,即便燥热也不舍得分开。
气息尚未平稳下来,容厌抱着晚晚,脸颊埋在她颈窝,又让她侧过脸颊,与他亲吻了许久。
吻到她唇瓣肿起,舌根酸麻,容厌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吻她。
又一吻缠绵着,还要再一次,晚晚实在受不住这夜他的缠人,可这人再缠人也就亲亲抱抱。
晚晚搞不懂他,又吻了许久,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又亲了亲她的唇瓣,示意她张口。
晚晚终究还是避了避,声音软绵地像是春日雪化时潺潺流动的溪水,和他小声打着商量,“可以了可以了,容容,让我歇一歇行不行?”
容厌指腹揉过她红肿的唇,她柔软湿润的舌尖擦过他指腹,唇瓣舌尖都已经滚烫。
她大口喘息着,容厌不再缠着她亲吻,转为搂紧她,一下下轻轻抚着她的发顶和脊背。
晚晚舒服地闭上眼睛,被他这样紧密地抱着,她心底也是一片温暖的熨帖,无比安心。
她仰头用脸颊蹭了蹭他下颌,浑身发懒,舒适到昏昏欲睡。
眼皮越来越重,她隐约听到容厌开口说话。
晚晚头脑困倦地晕晕乎乎,等他话音落下,她在心底才开始慢悠悠地分辨他话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