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士和小狐狸(24)

作者:云笈


说着的同时、又调皮地在镜前摆了几个姿势,

“怎么样、看起来还真是不错,难怪会如此地‘幸运’,能亲身体会一下那些孩子的心情、倒也是难得,呵呵……”

…… ……

逃离般出了那座、只会带给人萎靡的“春霄楼”,却忍不住地停下来驻足抬头,望向头顶上方那块引人遐想的牌匾。

偏偏就在此时,一丝熟悉的气息波动、静静地传递而来。

这是析木的灵力!可又是什么引发了其心绪如此不宁,居然会无意识地释放出来——

心底里猛然一颤,玄枵扭头向着波动来源的方向望去,果然,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的男人、正负手立于距其不足数丈远的街边……

事实上,析木倒还真的也是出来散心的,满脑子里想的、自然都是玄枵。

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腿也本能地将自己带到了、从前四名好友经常一块儿聚会的这条街上。

不想,远远地正望见了那个令其魂牵梦萦的男人。

然而,当他发现对方所处在的位置、而且明显是刚刚从里面走出来时,立时,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扯动着,脸上也随即黯然神伤。

只是,这种“神伤”、看在已转过视线的玄枵眼中,竟然变成了厌恶的鄙夷。

瞬间,刚刚还很是欣喜的热情、顿时转为凉薄,棱角分明的唇线微微向上拉长,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洁身自好的析木么,怎么,你也会来此处闲逛?”

心中的绞痛感尚未退却,对方那嘲讽般的冷酷笑容、又带来了周身的寒意,一时间,析木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怎么,难道连得到你一句招呼的资格都没有么?在你心目中、我竟是如此的不堪——

被利刃猛然刺中一般,对方的默然、令玄枵的心底更加地凉,心性使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是更加地残忍无情。

身形微动,那高大的身躯已然靠近,如山般的压迫感、将析木瞬间笼罩。

本想将劝说的话说出来,可不等他将语言整理好,对方那与灵剑同样寒气森森的声音、已经传入了耳中,

“怎么,是不是析木先生久不到这闹市中来,不知去哪里玩乐好呢?果真如此,不妨由我来请客,就着近到‘春霄楼’开开眼,如何呢?”

“玄枵!”

顷刻间,析木的脸涨得已是通红,胸腔中被点燃的怒火、填得满满的,身子本能中退出数丈远,让自己和对方拉开不小的距离。

“真无耻”这三个字、几乎冲口而出,却在最后一秒按捺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相互伤害的两个人

果然、面对着此情此景,除了指责,析木真不知道还能再说出些什么。

幽怨的眼神、又一次瞧了那仍在漠然盯着自己的男人一眼,不再多说半个字、转身离去……

我这是在干嘛——

望着那略显单薄的寂寥背影,无穷无尽的懊悔、令玄枵险些当场就地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又一次将那人狠狠地伤害了一回。

面对这个原本是内心底里最重要的人,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将所有的真心话一吐为快呢?

难道非要等到临死之前的那一刻、才会做到么……

不知怎么,玄枵忽然想到了“死”。

老实说,降娄、实沉相继离世这件事,并非如其表现出来的那般漠不关心,事实上,对玄枵的打击还是相当的大,以至于不愿意再有人提起。

而且,玄枵还将所有的伤感、全部转移到了析木的身上,他真的很想就这样抛开一切,与心上人远离世俗、潜心修行。

可是、每每看到对方那鄙视的眼神、一腔热情便会化做寒冰……

我啊、还真是个不可救药的混蛋啊——

自暴自弃地在心底里暗骂着,抬头看了看析木消失的方向,这位向来被喻为“术师界第一高冷”的玄枵,脸上竟然也现出了一抹失落……

然而就在这同一时刻,离开镇子已经有一段路程的析木、也在不停地埋怨起了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再一次犯了同样的错误——

明明是想着提醒仅剩下的好友,当心不要步降娄、实沉的后尘,可为什么偏偏为那些、并非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所干扰……

那男人不就是说要去“春霄楼”么?这又不是第一次听说,更不是他从来都没去过,自己犯得着因为那种事而忘记真正的大事么?

之前想到要劝他回头的决心,在那一刻居然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回望着遇仙镇的方向,析木又一次陷入了伤心与懊悔、所交织成的另一类“情网”中。

…… ……

天色渐晚,无尽的夜色已将其浓黑的长衣披散开、遮住整个天际,懒懒的星儿、月儿却迟迟不肯露面。

抓起酒壶、对着嘴,里面流出的液体只有数滴。

冰冷、苦涩……

为什么连平时那么甘甜的美酒都要和我做对?!

玄枵恼火地将酒壶抛在桌上,接着、整个人便瘫坐在藤椅中、颓废的闭上双眼。

那个男人——

没有自己这般伟岸、英挺的外型,也没有自己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王者般霸气,有的只是纤长得略显瘦削的身体,明明很优秀、却从不愿显露自己的内向性情。

可是、这样的他偏偏将自己深深吸引住,甚至无法自拔。

更糟的是,无论对谁都能够为所欲为的玄枵,面对他那双眼睛时,竟然会不为人知的战抖。

对,就是那双眼睛,倔强、深沉,仿佛可以穿透一切、刺入他心中最底层。

真想得到他,但真的到了那一刻、所有的自信又会突然消失——

这样的情节、已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烦躁中、只能去春霄楼解决,可每次将发泄对象按压在身下、看着他们那淫贱的样子,胸中的憋闷反倒更盛……

“真见鬼!”

玄枵忽然的从藤椅上站起,手臂横推、满桌的酒壶酒杯飞上墙壁、碰撞着落在地上化为数不清的碎片……

人就是这么矛盾,正当他们彼此吸引的同时,又彼此心存着芥蒂、相互伤害着……

“呀、真的是玄枵先生呢,听其他伙伴提起您的大名时,我还真的有点儿不敢相信呢。”

一个故做美好的嗲声从门外传来。

玄枵回过头冷冷的扫视着来者——

很重的脂粉气,从神情、举止上可以看出,眼前这个男人年纪并不算小。

“你是谁?”

并没有在意过对方是如何顺利地走进这个家、并来到自己的面前,可能这些在玄枵眼里算不上什么大事。

男人似乎有些好笑,同时继续嗲声嗲气,

“啊?玄枵先生忘了吗?是您叫我来的……”

“你是谁?!”

玄枵再次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明显加重的语气、令那个男人尴尬的耸了耸肩,

“我是从春霄楼来的,白日里、先生您……”

是了,玄枵回忆起白天的那一幕——

当众多浓妆艳抹的小倌儿们、骚首弄姿的在眼前晃动时,从他们身影缝隙间,玄枵看到倚栏而望的他。

因为满脑子里都是析木的影子,自己居然忘掉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只是,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厌恶的皱了皱眉,玄枵盯住那张被厚厚脂粉遮住的脸,

“去洗洗。”

“洗、什么?那里么?已经洗过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说着,同时还不忘扭了扭自己那柔柔的细腰。

玄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让你把脸洗干净!”

“啊?啊……”

男人听了,略略迟疑、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透过半开的门扇,玄枵始终用目光捕捉着他,看着他来到院中水池前附下身,看着他认真清洗着。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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