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89)

作者:起跃


她要留在这儿。

姐姐动不了手,那就只有她自己来。



封重彦见完太子妃后,便去了赵佐凌那,午膳知道太子妃有话要同沈明酥说,也没去打扰,留下同赵佐凌一道用膳。

赵佐凌已经看到了沈明酥送来的影子人,从拿到手,嘴角的笑容便没消失过,用膳时还忍不住瞅上两眼。

他看过无数回影戏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影子后的人物。

关云长的人物雕刻得活灵活现,尤其是那双眼睛,很少有人能画出他眼中的那份孤高。

只有真正了解关云长这个人,才能刻出他的灵魂。

两人因影子戏而相识,纠葛越来越深,他一直相信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虽然他还没弄明白,为何上天要给他这样一段不清不楚的缘分,连半点接近她的机会都不给他。

心头的情愫懵懂之时,她还是男儿身。恢复成女儿身的那一刻,便成了自己的师娘。

但两人的缘分,既与男女之情无关,做一对知己也好。

赵佐凌知道这些是她送给自己的道别之礼,今日一别,想再见,更难了,转头看向旁边的封重彦,鼓起勇气道:“先生......”

封重彦见他欲言又止,“殿下何事,但说无妨。”

“十锦......”赵佐凌顿了顿,“还望先生能好生对待沈娘子,莫要辜负了她。”

封重彦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没应,而是忽然问:“喜欢她?”

赵佐凌心事被戳穿,面色一僵,慌忙解释,“不,不是,先生莫要误会,我没有......”太着急,耳根都红了。

封重彦不说话,等着他慢慢说。

“我是喜欢她。”赵佐凌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索性豁了出去,并不觉得自己的喜欢有错,“我认识她时,她是江十锦,并非沈娘子,是以,我并无冒犯先生之意。”

封重彦轻轻点头。

赵佐凌又道:“如今既然知道她是先生的未婚妻,我便不会存任何非分之想,唯愿先生能好好对她。”那日在小院,她咬着饺子落泪的画面,他永远都忘不了,轻声道:“先生,她太苦了。”

她没了家人。

甚至没有安宁。

险些被高安要了性命。

“好。”封重彦起身,忽然走在赵佐凌跟前,轻撩起衣摆,竟是行了一个跪礼,“臣定不会辜负殿下所托。”

赵佐凌一愣。

自己虽是郡王,可他封重彦乃朝中一品大臣,两人又是师徒,他从未同他跪过,也无需向他跪,忙起身伸手,“先生快起。”

封重彦没着急起来,又道:“臣还有一事,想求殿下成全。”

“先生请说。”

“臣想同殿下讨要一人,此人乃殿下宫中的宫女,名叫阿月,阿锦喜欢她。”



午后的日头最烈,太子妃怕马车里炎热,让人搬了一块冰放在了里面,同赵佐凌一道将沈明酥送上马车。

收了她的影人儿,赵佐凌回赠给了她一车的东西。

绫罗绸缎,几包莲子糖,还有一匣子银票。

赵佐凌一直都记得,在小院子里她从身上掏出了几枚铜板时的艰难,知道她不愿意接受嗟来之食,但他能给的只有这些了。

愿她在无法挣扎的苦楚中,不用再被这些俗物所困。

碍于身份,他不便与她多说,只立在台阶下,目送她往前。

太子妃送她到了马车旁,也驻了脚步。

沈明酥退后两步同两人蹲了一礼,“这段日子多谢娘娘和殿下的照顾。”

太子妃没阻拦她,受了这一礼,笑了笑,“想进宫了,便同封大人说一声,让他带你进来,园子里除了芍药,牡丹,月季,还有许多秋冬季才开的花儿。”

沈明酥点头,“好,下回再来娘娘这里赏花。”

沈明酥先上车,封重彦后进来,帘子一放,狭小的空间内便只剩下了两人。

沈明酥往边上挪了挪,侧目看着被烈日穿透染出明黄光晕的车帘,并没有去看封重彦,有些心不在焉。

封重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沈月摇很快就出来。”

沈明酥转过头,目露诧异。

封重彦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没去解释自己怎么认出的沈月摇,拉过她的手,适才她忙,他没能好好看她,如今细细地打探了她一番,“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明酥没应,问他:“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封重彦缓声道:“赵佐凌一直担心身份暴露后,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气氛,与你相处之时小心翼翼,怎可能犯那般明显的错误,食盒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以此让你识破赵佐凌的身份,好让你利用他,或是直接杀了他。”

以月摇今日对她说的那些话,如此行为,倒是能理解。

沈明酥没说话。

“凌墨尘能藏人的地方,不难猜,只有宫中。”封重彦翻开她的手腕,手指剥开她贴着皮肤的佛珠,“她这里也有一道伤痕。”

自己拿刀子划的,事后哭着跑来找师父,师父腾不开手,还是他给她包扎处理的。

“留她在东宫,只会生事,适才我已与太子妃和殿人把人讨了过来,无论她愿不愿意,以后我都不会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如何?”

他那句‘只会生事’的话虽不讨喜,但道理是对的。

她不能留在这儿,能出去固然是好。

沈明酥点头,“多谢封大人。”

马车不徐不疾碾过脚下的金砖,封重彦看着她转过一边的侧脸,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垂下目光,手指轻撩起了她的袖口,往上推去,查看了她胳膊上的几处伤痕。

养的挺好,伤口已掉了痂,长出了嫩红的鲜肉。

那日她当着封家长辈的面与他退婚,说两人虽有婚约在身,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这话他不赞同。

指腹轻抚过那些新肉,不知道这样的算不算?

若是算,两人之前便算不上清白,她的手他早就牵过,人也抱过,两人之间的关系细算起来,一点都不纯洁。

瞥了一眼她扭过去的脖子,封重彦缓缓地低下头,唇瓣轻轻地吻在了她的疤痕上。

雨夜里那一场博弈,只有他自己知道,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后果。

只有一个念头,谁碰她谁就该死。

温热的触感从手臂上传来,沈明酥身子一颤,惊愕地回过头,便对上了封重彦正抬起来的目光。

他眼眸漆黑,看着人时总是带着一股坚定,无论那眼里是何种情愫,都能灼穿人心,让人不敢同他直视,下意识地想要去避开,尽管过了这么久,沈明酥还是做不到与他对视太久,偏开目光,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便也作罢,顺势问了一句道:“封大人的伤如何了?”

听太子妃说,他抱着她在雨里与禁军厮杀,伤得不轻。

封重彦顿了顿,唇瓣终于离开了她,直起身来,侧目看着她微闪的眼角,抿唇一笑,“阿锦终于想起问我了。”

那笑容掩饰住了眼里的落寞和悲伤,出声道:“值了。”

沈明酥没接他的话。

两人的婚姻,不再是最初的相爱而成,而是她一人在挟恩图报,说多了,容易揭穿,只会让彼此尴尬。



封夫人接到消息,早就立在门口候着了。

马车停稳,封重彦先下来,转身扶住了沈明酥。

朱漆大门,两根气派的阀阅立柱,封府的牌匾,无一不熟悉,两个月前,她一纸退婚书还给了封夫人,潇洒地离开了这儿,没成想自己还会回来。

那日送她出来的只有封佛兰,今日迎接她的人倒是不少,除了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来了。

能走到这一步,沈明酥早就预料过这样的局面,倒不怕人笑话。

提步往前走了两步,封重彦胳膊往后一伸,回头牵住她的手。

自沈明酥走后,这段日子封重彦做出来的事,后宅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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