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72)

作者:起跃


沈明酥苦涩一笑,迎着他的目光,缓声道:“国师停不下来,我也一样,国师不必心软,因为我们都不得不往前走。”

不得不往前走......

可不是吗。

凌墨尘缓缓地直起身,还是没将那帕子给她,重新装进了袖筒内,眼底的柔色慢慢地收了回来,问她:“想好了?”

沈明酥点头,“嗯。”

凌墨尘又问:“只为了想知道沈月摇在哪儿?”

沈明酥再次点头,“只想知道她在哪儿。”其他的,她会去找封重彦。

“好,我会让她来见你,等你见了她后再去献丹。”凌墨尘起身,“我先走了,面吃完,别浪费。”

沈明酥看了一眼对面那碗他一筷子都未曾动过的面条,无奈叹息,柔声道:“国师以后也要好好吃饭才行。”

一声鸟鸣,从晨光里传来,清脆悦耳,凌墨尘的脚步微微一顿,停在了阳光里。

徐徐清风拂面,鸟语花香,他突然有些理解她了,短暂的宁静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好。”凌墨尘一笑,眼底有一瞬的失神,知道后来才知道那不是落寞,而是痛楚。

沈明酥起来收好了碗筷,清洗干净才出去。

四丹正忙着,沈明酥上前问了一句:“师兄们知道浣衣院在哪儿吗?”

四丹齐齐一愣,丹一紧张地问道:“师弟去那儿作甚?”那地方可都是罪奴,她昨日一夜未归,莫不是被国师罚了?

沈明酥抿唇一笑,不太自在,“国师只是让我去看看,长点记性。”

果然如此。

幸好只是敲打警告,丹一心有余悸,忙道:“师弟下回可千万要记住了,亥时前一定要回来,国师平日里虽待咱们宽厚,可谁要是坏了规矩,必会受罚。”

沈明酥点头,乖巧地道:“记住了,以后再也不犯了。”

丹一告诉了她路线,四丹依次嘱咐道:“瞧一圈就赶紧回来,那地方混乱,别久呆。”

沈明酥走了几趟太医院,差不多已经摸清了什么是甬道尽头,如何转弯。

月摇说得没错,认路与聪明是否无关,不过是身边有人替你看着路线,养成了依赖,不愿意去记罢了。如今没有了那个替她记住路线的人,她也能认识路了。

从丹房出来,刚跨出门槛,便与从长廊上的赵佐凌碰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赵佐凌一愣,原本还在徘徊,要不要进去,陡然碰上了面,脚步下意识要往后转,又生生地制止了。

沈明酥将他的局促和尴尬都看进了眼里。

上回在荷花池他上前替她解围,这几日又是送冰,又是送樱桃,沈明酥知道他是认出了自己。

那日在小院,她对他说了那番话,本以为他会视两人这一段相遇,为人生中遇到的一段识人不清,不知人心险恶的插曲,伤心几日便会抛在脑后,或是从此对她心生恨意。

沈明酥没想到他还会来接近自己。

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她总不能视而不见,俯身对他行了一礼,“奴才参见殿下。”

赵佐凌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听她如此一说,脱口便道:“你才不是奴才......”

他是十锦。

他认下的义弟。

尽管她反悔了,但他却当了真。

这一声说完,两人便又沉默了,赵佐凌忙回头,唤阿月上前,再次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明酥,“我让阿月做了一些饺子,你要是不嫌弃,我......”

怕她又生气,急忙又道:“你要是不喜欢,我拿回去。”

清晨冒出来的日头,似是只为了出来同人打个照面,这会又隐入了云层,她不知道凌墨尘什么时候回来,但在这之前,她必须先要去一个地方。

“多谢殿下。”她没拒绝,上前去接。

赵佐凌心头一喜,神情有些激动,却又极力地控制住,和声道:“丹十不必与我道谢。”

身后阿月却没交到她手里,垂目道:“奴婢给公子拿进去吧。”

沈明酥正巧赶时间,应了一声,“好。”

阿月拿着食盒进去,却没有看到凌墨尘,眉头轻拧,倒是奇怪为何忽然传言,要她过来一趟。

把食盒放在桌上,阿月转身出去,赵佐凌立在沈明酥跟前,耳尖微微生了红,询问她:“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

“多谢殿下,挺好。”

赵佐凌犹豫了一阵,见她似乎着急着要走,忽然道:“我,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他身份特殊,不能告诉他真名,但他说的名字,并非为假,那一日他没说出来的解释,今日便想都告诉她,“我乳名就叫十全,不过是鲜少有人知道,我从未想过要去骗你,我与你相处之时,除了身份之外,所说的一切皆为真。”

赵佐凌看着她,“我自小就在宫中长大,每日读书练字,因此读过不少英雄忠烈的故事,我心疼他们悲惨的结局,偶然之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我容不得任何人去贬低他们,便一时冲动,不断地去干涉,但得来的结果,并不如人意。后来是十锦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在心里喜欢就好了,每一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每个人心目中的英雄也不一样,不一定非要去在意别人的声音。”

他眸光黑白分明,眼底的赤城之色,世间少有。

沈明酥缓缓地抬起头来,沉默地看着他。

她能对一群与她毫不相识的人生存善意,可唯独对跟前这个想要保护她的少年,给不了一点。

他不该来靠近自己。

赵佐凌全然不知她的想法,立在她跟前五步远,正色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查出真相,还你父母,还有你妹妹一个公道。”

他个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此时挺直了身板,似是想要用自己的肩膀,替她挡下所有。

阴沉沉的天,压在三人头上。

沈明酥被那双眼睛灼得心口生涩。

阿月站在她身后,闻言也打破了规矩,抬头看向那个年轻的东宫少主,心中不免觉得可笑,若是他知道那无畏的公道,是要他赵家所有的命来血债血偿,不知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目光抬起来,却迟迟没能收回去,慢慢地落在了两人身上,看着跟前叫了十几年的姐姐面朝着旁人,与她后背相对。

血脉大过于一切,便是这般分开十几年,再见面也能惺惺相惜。

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妹。

而她呢,什么都不是。

那日在甬道,自己一眼便认出了她,不管她如何乔装,纵然是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出来。

可她的阿姐已经认不出来她了。

沈家剩下的只有她一个人。

沈月摇。

白茫茫的天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艰难地低下头,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赵佐凌唤了她一声,“阿月,走吧。”

阿月抬步,从她曾经最亲的阿姐身旁经过,裙摆荡起来的海棠,擦着她的袍摆而过,到底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沈明酥始终没察觉到身后的那道目光,静静地立在那,目送着赵佐凌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浣衣局果真如丹一说得那般,人多嘈杂,沈明酥一进去便感受到了忙碌。

同这一比,仙丹阁确实像神仙住的地方。

个个都忙着手里的活儿,没功夫看她,沈明酥想找个人来问问,一直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往前走了一段,终于见到了一位清闲的太监,笑着上前,“请问公公,阮婆婆在吗?”

昨日她已经去过了牛市,打听到了消息,阮云漫半月之前进了宫,而宫中最好藏人的地方,便是这儿了。

那公公自然也认出了她身上的衣裳,知道他是仙丹阁来的,态度很客气,“哟,今儿是什么日子,仙童怎么来了?”

沈明酥一笑,“公公客气了,国师最近想要一只仙鹤腾云的花样,奈何找来的人绣出来的东西一直不如意,听闻这儿有位叫阮云漫的婆婆,绣功了得,今日登门来,不知可否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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