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45)
作者:起跃
控制住情绪,他道:“我不会同意退婚,你再想一个更简单的。”
“为何?”
封重彦转头看着她那双疑惑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的心剥开,好瞧瞧如今那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是因为封大人喜欢我?”沈明酥忽然道,说完又摇头,“应该没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我也喜欢封大人啊,可封大人曾经告诉过我,这世间唯独感情最不值钱,你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该有感情牵绊。”
这是她同他第一回表白后,他拒绝她的理由。
那时她不明白那话的意思,一直对他纠缠,爱一个人就是爱了,从此一辈子相伴,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如今她也走上了他当初的那条路,身在其中,感同身受,便也明白了。
没有什么感情,能值得一个人放下所有,付出所有。
她对他的感情,也早在那日河岸边的一别之后已经结束了。
耳畔不知道哪儿来的几道鸟鸣,两人双双沉默,封重彦静静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扯唇一笑,“沈明酥,你刀起人来,可真狠。”
他知道她从来都不好惹的人,不过以前她的狠,都是对着那些与他做对之人,如今朝向他了。
“封大人言重了,我都是为了我们好。”
两人的话再次被她堵没了。
沉默一阵后,封重彦忽然道:“嫁给我,我为沈家翻案,你杀了他,是弑君,不仅报不了仇,你还会搭进去一条命,不只一条,你二叔全家都跑不掉,沈家也会背负弑君叛贼之名,世人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沈明酥抬头,意外地看着他。
“梁耳死了,但还有知情人,替沈家讨回公道,不比你拿沈家所有人的命犯险来得痛快?”
沈明酥有些不太明白,他既能做到这一点,那为何之前的一年多要瞒着她,但她没去问他理由。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就是要他的报恩,不只是一餐饭,一盘饺子那么简单,“封大人说的我都要心动了。”
封重彦看着她嘴角淡淡的笑容,眼底恍如被阳光灼伤透出几缕红意,“这不就是阿锦,要利用我的最终目的?”
沈明酥没说话。
之前父亲一直夸他聪慧,领悟性好,她如今是见识到了,果然聪明的人一点就通。
封重彦从袖筒内掏出一串钥匙,放在了她跟前,“嫁妆我已备好了,十里红妆,水巷八号石榴院。”
封重彦起身,提起了食盒,最后道:“别再提退婚,大不了最后大家一起玉石俱焚。”
她要疯,他陪她。
封重彦转身离去,沈明酥没抬头去看他的背影,而是侧目瞧向了适才他盯了好久的那颗绿柳。
一场雨后,留下了满地的柳絮,是杨花吗,非也,那是离人泪。
......
“封哥哥,我先保护你,等你腿好了,换你来保护我好不好。”
“好,封哥哥保护阿锦。”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今生今世,我沈明酥,阿锦,只爱封重彦一人,永远爱他,永不相负。”
“今生今世,我封重彦,伯鹰,只爱沈明酥一人,永远爱她,永不相负。”
两年前幽州山顶上的那场风,仿佛穿越过千山万水吹进了她的小院子,轻轻地拂在她脸畔,一样的暖。
眼前的物是人非,说不清到底是谁先食了言,不过是年少无知,不知许誓容易守誓难。
封重彦走出院门,便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凌墨尘,见他看了过来,凌墨尘也没觉得自己听墙根有多可耻,笑了笑,“看来确实是封大人的死穴。”
“那就请凌国师捂好你的死穴。”封重彦没再看他,转身出了巷子。
等凌墨尘进去,沈明酥已经画完了人物,就差最后的点睛,见她提起笔来迟迟不落,凌墨尘出声道:“你说关羽是怎么死的?”
沈明酥并没意外他的出现,“马忠?”
“是自负。”
沈明酥愣了愣,父亲说关羽重情重义,十全也说关云长忠心耿耿,却没人说他是怎么死的。
“眼睛里不能缺了傲气。”凌墨尘指点她道:“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画,刚才封重彦的眼神总瞧见了?就是那样的。”
沈明酥:......
凌墨尘掀袍坐在了她对面的木墩上,等了她好一阵,见她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主动问道:“不是说要嫁给我吗?怎么不开口。”
沈明酥没去质问他听墙根,反问:“我敢嫁,国师敢娶吗。”
凌墨尘摇头,“不敢,怕封省主的玉石俱焚。”
“也说不定,咱们是不是玉石还不知道呢,等哪天说不定沈娘子当真爱上我了,就把你给娶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换个身份。”
凌墨尘从胸前拿出一块腰牌,放在了她面前,“你这儿已经暴露,不能再待下去,从此刻开始,你便是我的药童,不知道沈娘子对这个身份满不满意?”
一国国师的药童不简单,意味着她可以进宫。
凌墨尘排除了她的后顾之忧,“那疯子只说了不退婚,没说要限制和干涉你的生活。”
“成。”沈明酥接了过来,问他:“凌国师找到治病的法子了?”
“太子寻回来了一株活血草,暂时能减缓他的毒性,咱趁着这段时间,先办一件事。”
“何事?”
“找十七年前从太医院消失的那批太医。”
封重彦说得对,杀了他那是便宜了他。
身、名、利,少一样都不行。
—
天色一黑,那位蓝衣妇人又到了柳巷茶叶铺子,当夜却没等到人。
连续来了三日,一直没见到,只好上前去铺子里打听。
这几天打听的人不少,张叔嘴巴都说干了,“十锦公子已经不在这儿了。”
蓝衣妇人一愣,“你知道去哪儿了吗。”
“家里给他说了一门媳妇,说是回老家成亲去了,铺面都退了,以后多半不会再来唱戏。”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来啦~(女儿要进宫了,以后大号小号来回切换。)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查凌墨尘身世◎
夜深已久, 梁家别院还掌着灯。
远近几处商行的账房都被叫了回来,梁馀在屋里踱步,梁清恒一个一个地盘问, “账本何时不见的?”
何时不见的,还真说不出具体的时间, 要不是前几日早朝康王的人回来要军粮,户部梁清恒主动站出来应了二百两万的数,再回来从几个商行里调取银钱, 底下的人还不知道暗处藏着的账本已经不翼而飞。
一个商行也就罢了, 可布桩,百货桩的账本都不见了。
更要命的是盐桩。
在周家坐拥天下之时,梁家便靠着祖传的凿井手法, 掌控了昌都所有的井盐资源, 若非赵家近水楼台先得月, 顺景帝死后,哪里轮得到他赵家坐上皇位。
可还是晚了一步, 赵良岳背信弃义, 仗着太傅之便,绞杀了周家的小天子, 自己登上皇位。
原本他梁家也不怕, 但坏就坏在封家站了队, 站了他赵家, 从此让局势偏向了赵家,赵良岳那一坐, 江山还真就坐稳了。
赵家一当权, 梁家便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但毕竟是当年最大的世家, 一时无法撼动,赵良岳便想了慢刀子割肉的法子。
十几年过去,梁馀从门下省省主,锦衣卫指挥使,变成了京兆府尹,而梁家的大公子梁清恒归在了封家封重彦手下,以供他们随时从梁家的钱袋子里拿钱。
手中权势被剥夺,只能任由人宰割。
本不想与封重彦有何过节,但先是在京兆府梁耳刑审了沈娘子,梁馀因此破了一只手,之后他封重彦再杀了梁耳。
即便如此,梁馀也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奈何梁清恒沉不住气,在大殿上公然对封重彦使袢子。
事后不仅没能伤到封重彦半分毫毛,反而惹了一身骚,连着内侍省高安也一道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