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132)
作者:起跃
金寡妇。
想不明白主子为何偏偏就看上了这位寡妇。
痛心疾首地抬头,封重彦已经是立在篱笆墙外,不再动了,伸手摸了一把墙头的积雪,指尖瞬间传来一股蚀骨的寒凉。
不是梦。
脸上的血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也没再回去,如同一尊雕塑,守在门前。
雪瓣很快覆满了他肩头,头发也成了雪白,他出来得急,福安追得急,忘了带伞,这会子只能干着急。
转身转头瞧见一家亮起了油灯的农户,也顾不得自己主子会不会因此而丢人,硬着头皮上门去借伞。
沈明酥瞌睡浅,隐约听到了一道声音,似是积雪压断了树枝,睁眼一看,蒙蒙光亮从窗外透进来,天边已经开了一道亮口。
醒了后再难入睡,轻手轻脚地起来,穿好衣服,出去时姜云冉还在睡。
从外面的火炉子上提起茶壶,到了一盆水热来,把脸上的妆容洗干净,再仔细地描绘,尤其是那道伤疤,画起来极为费时。
等到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大亮,对面屋子里的王老太医也起来了,洗漱好,又架起了锅子,两人都是不会做饭的人,早上习惯煮一碗面。
沈明酥今儿要去买药材,还得去茶肆看余贵那位被‘冬熊’咬伤的儿子。
匆匆吃完,搁下碗,嘱咐老头子多穿点,别总往风雪地下钻,起身挎着药箱,拿了屋檐底下的一把油纸伞,踏雪出了门。
到了院门前,竹门上已经落了厚厚已成积雪,解开铁扣,往外一推,雪块儿直往下坠。
沈明酥剁了一下脚背上沾着的雪渣,转身拉上门,忽然听到左侧传来一道喘咳声。
沈明酥一愣,转过头去,便看到了篱笆墙处的封重彦。
手里打着一把油纸伞,那油纸伞破了几个大洞,根本遮挡不住,肩膀和胳膊,全是积雪。
见她出来,似乎想说话,一张口喉咙里的痒意更甚,忍耐不住,封重彦又转过了身,背对着她,伏身不住地喘咳。
这一咳,颇有些喘不过气来。
福安上前去扶,被封重彦抬手止住。
终于等那一阵喘咳结束,封重彦缓缓地直起身,转头看向沈明酥,眼底因喘咳憋出了赤红的湿气,朝她弯了一下唇,“抱歉。”
沈明酥没应,愕然地看着他,好奇他怎么在这儿。又疑惑,不过一场风寒,怎还越来越严重,咳成了这样。
封重彦看出了她的疑惑,不待她问,又冲她笑了笑,眸子里带着柔光,喉咙嘶哑,轻声道:“我梦到你不见了。”
微笑的面色看似轻描淡写,眼底却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样的梦,他梦过了太多回。
也曾无数次经历过,梦醒来再也找不到她的现实,他太害怕了,害怕昨日看到的一切,又不过只是他的一场梦。
直到他奔过来,看到这间院子还在,方才安了心。
此时见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昨日那一场阔别五年的重逢,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冲击,终于反应了过来。
封重彦看着她,颤声道:“阿锦,别丢下我。”
往后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别再把他一个人丢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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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姐姐到死都没说出‘雲骨’的下落◎
天幕灰蒙, 雪花如柳絮还在不断地往下飘,封重彦坐在茶肆的火炉子前,手里拿着乔阳及时送来的手炉, 目光柔和地落在对面一大一小身上。
沈明酥查看完了孩童的伤口,细声问他:“还疼吗?”
“不疼了。”小孩子不会说谎, “昨儿夜里疼。”
昨日麻药一过,自然疼,沈明酥从袖筒内掏出了一颗糖剥开, 让他张嘴, “婶子说话算话,以后每天都给春哥儿一颗糖。”
“我没哭。”孩童抿着糖,一脸骄傲。
“春哥儿真厉害。”沈明酥见他精神似乎不错, 轻声问道:“春哥儿昨日可有瞧见咬你的那头熊?”
听她提起熊, 小孩目中露出了恐慌, 点头,“瞧见了。”
“什么样的?”
“黑乎乎的。”
“个头大不大?”大与不大, 很难界定, 最好是有个参照物,沈明酥扫了一眼, 不好拿对面的人作比较, 转头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的乔阳, 同小孩道:“你看前面站着的那位叔叔, 有没有那头熊大?”
乔阳闻声回过头,今日没有披大氅, 但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短臂, 比起平时臃肿了许多。
小孩一双眼睛咕噜转, 把他上下一阵打探, 仔细在做比较。
沈明酥便明白了,无需再多问,大小若真有很大的悬殊,小孩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同军营的人描述一样,‘冬熊’的个头与人相差无异,能伤人,一是出其不备,先下手。二是震慑,冷不丁地看到一头熊,谁都会害怕。
沈明酥又问了孩童,昨儿遇到冬熊的地方。
临到年关,不少百姓都买了烟花爆竹,小孩儿喜欢热闹,一听到爆竹声立马赶了过去,春哥儿从小跟着父亲在茶肆里长大,见过的人多,胆子也大,循声到了一处废宅子,刚推门,便被一头熊迎面袭来,反应倒是快,一面尖叫一面撒腿便跑,‘冬熊’只抓到了他的腿。
另外两位百姓,便没那么幸运。‘冬熊’穷追不舍,身上腿上到处都是抓伤,咬伤,伤势和军营里的人差不多,下不了地。
沈明酥在此处不过是个兽医,原本不好插手,有了封重彦在,倒是名正言顺。两人一到受害者的农户,封重彦便道:“白金娘子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
封重彦到青州已有两日,百姓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哪敢怠慢欺瞒。
沈明酥问话时,封重彦便坐在她身旁一声不吭,默默地看着,等她问完了,一道起身出去,替她撑起了伞。
一连走访完了几处,皆是沈明酥在询问伤情,封重彦则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一日下来,几条街坊霎时轰动,流言迅速传来,与福安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们听说了没,白金娘子竟得了封丞相的青眼......”
“昨日替茶肆余贵的儿子包扎了一条腿,巧好被路过的封丞相看中,莫不是看上了她的医术?”
“她平日里医的都是牲畜,封丞相家又没有牛羊猪狗。”
“没猪狗,有马啊。”
“你有见过堂堂丞相给自己的马医撑伞?”
没有。
一阵沉默后,有人终于说出了一个众服的理由,“‘冬熊’乃畜生,请个兽医去,能震气场,封大人把白金娘子带在身边,‘冬熊’哪敢近身......”
这一传下来,沈明酥立马变成了镇子上的护身符,众人纷纷跑去了枣树下的茅草房。
等黄昏沈明酥回到家,便见姜云冉和老头齐齐站在院子里的草棚下,收拾着空筛子空簸箕,里面的药草一根不剩。
沈明酥一愣,“怎么回事?”
姜云冉嗓门都哑了,“药草都卖完了。”
不仅是药草,要不是她和王爷爷阻拦得及时,这些簸箕筛子都没了。
姜云冉好久没做过这么痛快的买卖了,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一转头,冷不丁看到了沈明酥身后的封重彦,神色一怔,及时想起了昨儿沈明酥带给她的话,又慢慢地稳住了心神,朝他行了一礼,“大人。”
王老太医也看到了人,继续装疯卖傻,他不来戳穿自己,自己也不会往刀口上撞,“草民见过封大人。”
封重彦点了下头,神色平淡,并无要对二人发难的意思,只立在一旁看着沈明酥,几人说话,他也不回避。
沈明酥听姜云冉说了百姓抢着买她草药的原委,一时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