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11)

作者:起跃


说完了,福安退到一边。

封重彦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距离很近,脚尖都快要碰到她的裙摆了,俯身看着她的眼睛,细声细语问她:“回去?”

沈明酥抬头,对上那双仿佛被柔情揉碎了的眼睛。

当年他从绝地之中反杀回来,朝中人人都道他时运好,两年过去,还怀有此番想法的人,多半只剩下一些愚蠢和狭隘之辈。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从来都不是运气,也并非仅有权势的压迫,还有真正的服从和敬佩。

他不是利剑,也并非猛虎,而是一张潜伏在暗处的网,以心为诱饵,诱人入局。

他知道你想要什么,并且毫不吝啬地给你。

她有些猜不透他对这桩婚约到底是什么态度了,也是救命之恩不可不还?

沈明酥偏开头,看着旁边河道里的粼粼波光,“我与封大人的婚事已退,封大人不必再背负救命之恩,而封大人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凭你的本事和地位,想必也不用我再去成全你的名声。”

两人在京城相见后,从未坐下来对等的聊过一次。

推心置腹的思念,早就被冷落和沉默消磨干净,没成想头一回与他挺直腰身谈话,是在退婚后。

封重彦良久才道:“还生气?为了沈月摇?”

“封重彦。”沈明酥转过头,如同当年她在沈家时那般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没生气。”

“但我后悔,一年前投靠了你。”她说的是真话。

她费了一年的时间在求他帮忙,经历了千疮百孔,最后月摇还是死了。

没再去看他的脸色,抬头望向还等在前方的婶子和阿音,沈明酥平静地道:“我说过不会在去纠缠你,你也别来找我。”



回去时婶子问她:“当真放得下?”

沈明酥点头:“岁月更迭,瞬息万变,每个人都在被命运和使命推背往前,我与他的立场早已不同,他有他要奔波的前程,我有我的路要走。”

她身陷沼泽,只有靠她自己往上爬。

婶子诧异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柔声道:“当年你娘同我说,屋里的两个姑娘,一个不长心,一个长不大,将来待他们归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如今瞧来,你倒没让她操心,人心都是一瞬间长大的,要是她能预判到今日,怕也不会说出当初那句话。”

夜里阿音吵着要和她一起睡,婶子没办法,多备了一床棉被。

半夜跌入梦境,她又看到了母亲那双不甘与憎恨交织的眼睛。

“娘......”

清醒过来,满头大汗,转过头阿音还在熟睡,小小的身躯挨着她,似是什么都不害怕,恬静又安稳。

沈明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头,哑声道:“娘,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男配出来了。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腰弯久了,总得要挺一挺,才会舒坦◎

一夜醒来,沈二爷已收拾好了东西。

阿音听说沈明酥也要跟着他们一块儿走,很是高兴,出发时抱着‘小桃花’,一人跑在前面,冲出门后突然不动了,甚至往里退了几步。

婶子觉得奇怪,“阿音?”

阿音回头,目光落在沈明酥脸上,不敢说话。

沈明酥跨出门,一眼便看到了封重彦。

还是昨日夜里的那身,坐在门外一张马札上,双手笼进袖筒,脸色带着疲倦,连看过来的眼神也少了往日的锋芒。

看样子是在此守了一夜。

不仅是他,还有围在他身旁,把整条巷子堵得水泄不通的巡捕。

沈明酥神色一紧,把阿音护在身后。

封重彦没什么表情,起身理了理身上一夜褶皱的衫袍,再抬起头时,才出声问她;“去哪儿啊。”

没待沈明酥回答,沈二爷从门内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巷子里的人,面色不太好看,“封大人这是何意。”

封重彦礼貌一笑,拱手道:“二叔,好久不见,既然来了京城,怎不上家里来坐坐。”

自打沈老爷子把沈明酥许给了他后,沈家的亲戚沈明酥叫什么,他便叫什么。

这一声二叔,把沈二爷的火气挑了出来,“封大人身份尊贵,在下一介草民哪敢来攀亲,只是当年在沈家见过封大人一面,那时候的封大人谦卑有礼,可不似如今这般威风。”

“老天垂怜,赏了晚辈这般好气运,有幸替圣上分忧,得来这殊荣。”封重彦面上依旧带着笑,目光却没有半分退让,“至于威风不威风,就得看二叔今日肯不肯给晚辈这个面子了。”

沈二爷被他的气高趾昂气得赤了脸,“你......”

封重彦语气缓和了一些,“阿锦与我闹脾气,二叔乃长辈,当劝和不劝分,不该在这时候纵火带她离开,您说对吗?”

要论理,沈二爷哪里是他的对手,一时噎住,半天答不上来。

封重彦不想耽搁下去,直接明了的说明了来意,“二叔去哪是二叔的自由,我留不住,但阿锦,你不能带走。”

沈二爷冷哼一声,“你封家若真心待她,谁又能带得走,兄长嫂子已归天,我是这孩子的二叔,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岂有分开的道理,如今婚书阿锦已退,我沈家便与封家没有半点关系,封大人这般拦着,怕是不太体面。”

封重彦不答。

似乎也不在意体面不体面。

沈二爷拉着沈明酥硬往前闯,没走两步,两旁的巡捕手中长枪一架,锋利的枪头相碰,发出了令人却步的刺耳声。

离开青州后,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了,阿音吓得缩进了婶子怀里,担忧地看向沈二爷,哭出了声:“爹爹。”

沈二爷脸色一变,“封重彦,你欺人太甚!”

封重彦无动于衷,等着沈明酥转身。

半晌后沈明酥妥协了,“送他们走,其他的,我与你再谈。”从见到他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沈明酥便知道她今日走不了。

她本也没打算同二叔一道走。

封重彦面含笑意,应得很爽快,“听阿锦的。”



沈明酥将沈二爷一家送去城外,坐的也是封重彦的马车。

车内两人无言,昨日一夜未睡,大抵是犯困了,路途上封重彦闭着眼睛养神,时而睁开眼睛瞟上一眼。

沈明酥偏开头望着窗外,始终没往他身上看。

扭着脖子不理人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两年前。来封家也有一年了,她乖乖巧巧,他以为当真能省心了,熟不知临了突然同他倔起来。

连婚书都敢还给他。

昨日饮了酒,又没睡,脑子昏胀难耐,闭眼当真睡了一阵。

下车时,封重彦先下,转身朝她递上了自己的胳膊,沈明酥却没承他的情,从另一端利落地跳了下来。

没了那一套沉重的规矩加身,她周身都轻松,到了沈二爷跟前,也没多说,给他说了一个住处,“有何事,二叔记得写信于我。”

沈二爷拧不住她,更奈何不了封重彦何,咬碎了牙,也只能骂出一声,“兄长当年可真救了一只好狼崽。”

封重彦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沈明酥走向婶子,蹲下身看着她怀里的阿音,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阿音先走,姐姐以后来找你。”

阿音似乎被刚才的长枪短刀吓住了,怯怯地点了点头,虽有不舍,但也不敢再挽留,“那姐姐快些来。”

“嗯。”

“阿锦,是你二叔和婶子无用。”

“不怪你们......”

沈二爷站在一边瞧着,封重彦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突然问:“二叔是何时找到的月摇。”

沈二爷一愣,很不想同他搭话,但见他问得认真,且想到阿锦还在他手里,只能压住心中火气,不情不愿地道:“一月前。”

谁知他又问:“何处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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