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66)

作者:木易雨山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去徐都耍耍,趁机也放放风,开开眼去,再觅良机。

这一路,宋令又换了男装,还需得跟萧昭业睡一个营帐,开始宋令死活不同意。

萧昭业恨声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军中都是男人,我这是为了护你!”

沐杰也道:“此事你确实冤枉阿业了,这下你知道为何丰都去延平一路,我恨你气你也要与你同住一个营帐了吧,我也怕你一个女子,若是被军中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作了孽,我真是没法跟阿业交代了。”

宋令道:“那我还跟沐大善人一个营帐,才妥当。”

沐杰一抱双臂,与萧昭业同时道:“不妥当!”“放屁!”

入夜,进了帐篷,萧昭业就不是白天那个人了,变成人兽了,竟与她提议:这一路,他二人,或者一个睡地上一个睡床上,或者两个都睡床上,到底怎么个睡法,以当天抽签决定。

你看这个臭男人,就是比不上沐大善人,沐大善人对她那么恨那么气,都让她一直睡床上。

他竟然还想跟她挤挤!

宋令直接回道:“我睡地,你睡床。”

萧昭业哼道:“马上要入冬了,睡地上你不嫌冰。”

“我不嫌,我喜欢接地气。就算嫌弃又如何,我本来有丰都大屋子住着,大床睡着,是谁让我这么遭罪,既然给我罪受了,定是也不在乎让我多受一些。”

把他给说没脸了,瞪她一眼,乖乖的去地上躺着了。

二人都躺下后,他不知怎么又高兴了,忽然笑了一声。

宋令依然在气头上,不欲搭理他。

翻了身,闭上了眼。

这一闭,本来是不搭理他的策略,还想好好想想有没有可能回丰都的事儿,心也是真大,没多久竟睡着了……

也是,早晨起的太早了……

又吭哧吭哧走了五里地送这个坏痞子,不仅没给送走,还倒搭上她自己。

真困啊……

半夜,宋令睡得迷迷瞪瞪翻了个身,竟是一头扎进一个怀里,一下子给惊醒了。

在黑夜里,见萧昭业,大大喇喇睡在她床上,她旁边,一支胳膊还搭在她身上,竟是睡得比她都熟。

这个狗东西,什么时候上来的。

宋令鼓足劲儿,使出浑身力气,双手双脚并用,一把给他掀下去了。

那人落地后,闷哼了一声,估计忽然摔醒,也挺懵,起身站在床边看她。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最后,听他咒骂一句,哒哒哒去床下睡了。

回徐都这一路,按理来说萧昭业是凯旋而归,又在盛齐境内,理应到哪个城都停留几日,好好耍一耍。

宋令也想去耍一耍。

不成想,非补充军需,他也不去别的城停留。

那是为了赶路才如此?也不是,这次行军,不急不赶,甚至还动不动就停下修整修整。

最后沐杰都看不过眼了,当着宋令的面对萧昭业说:“还有一日就到青东县了,我给宋怜弄点儿春|药,让你爽一下,别把你憋成这样,我们都跟着受罪,这罪,她一人受,能造福所有人。”

萧昭业脸一红,骂了句:“滚蛋!”

宋令拿着萧昭业的剑追着沐杰跑了十二里地。

那天因为他二人打架,行军是最快的一日。

那夜,萧昭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沐杰戳破了这一路的污糟心思,破罐子破摔了。

死活就躺在床上不挪窝。

宋令好话说了歹话也说了,见无法请走这尊大神,就自己去睡地上了。

没想到刚一躺下,他也从床上下来,躺地上了。

主要是躺她旁边了。

宋令刚欲起身,他一把按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就压住了她。

宋令一只手被他握着,只腾出一只手挡在二人中间,气道:“你要做什么?”

萧昭业看着她,表情在黑夜的映衬下忽的变得有些陌生,他开口:“你知道。”

宋令回道:“不行!”

“你从了我,回到徐都,给你弄个假身份,我风风光光娶你。”

宋令想直接回:大可不必。

但又怕此情此景惹怒了他,后果不堪想象,她便转道:“那等你娶了我,也不迟。”

他道:“既然早晚都是我的人,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比如炖肉,炖熟了吃才香,刚下锅就捞出来,不光吃的人腥,搞不好吃下去还会泄肚。”

萧昭业:“……”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你让我亲一口。”

宋令一把捂住嘴,经验之谈,原来魏鸾说亲她一口可不是只有一口:“色鬼就是一口一口亲出来的,绝对不行!”

他低声道:“若是你这么不上道,我觉得腥和腹泻我俱能忍受。”

宋令仍旧捂着嘴,被他压着,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半晌后,被压迫之人先认怂:“只能一口,多了就是狗。”

身上那人还是一声不吭盯着她。

宋令犹犹豫豫把手拿开了。

他便急切的亲了下来,简直,简直,简直,这个二愣子!

吻完他颇为满足的抱着她,下巴垫在她头顶嗤嗤的笑:“我也不稀罕你嘴上说不喜爱我,我知道你心里喜爱我就够了。”

她的老天爷!是什么给了他这种错觉!

“你我接吻之时,你也与我一般,激动不已,必也如我一般,想要彼此!”

宋令眼一闭,心一横道:“你那是发情,我是气的!”

萧昭业:“……”

第二日,萧昭业死活又要和她同睡一塌,还变本加厉的对她道:“宋怜,我难受的紧,你就从了我吧。”

宋令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跳起来,一把将剑从被窝里抽了出来,垫在他脖子上,押着他去了沐杰营帐。

此刻沐杰营帐内还掌着灯,沐杰正人模狗样的端着一本书读,见他俩这个模样进来,也不吃惊,也不惊讶,人模狗样的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我这是什么命啊!”

宋令才要叹一口气:我这是什么命啊。

宋令拿剑撩拨着他:“你敢再进我营帐,就真剁了你。”

他被剑逼的退了几步,看着要离开的宋令,颇有些依依不舍之态,竟还不要脸的隔空对她嘟嘴亲了一口。

宋令气的狠狠剜他一眼。

已经坐在床榻之上的沐杰见状,又叹一口气,直直倒在床上:“瑟瑟姑娘,世子我今日才觉得好想念你啊!”

自从萧昭业被宋令拿剑赶去了沐杰营帐,这行军速度果真就快了起来。

加上之前耽搁的,本来一个半月就应足够走到徐都,愣是走了足足三个月。

这三个月期间,仍会有徐都信件来往萧昭业之手。

这一日用完膳,同时来了两封信,一封萧昭业读完,嗤了一声。

沐杰拿去看了,而后饶有兴趣问道:“阿业,你觉得谁干的?”

萧昭业哼了声:“何须在意,管他是谁,再也翻不起大浪来。”

宋令好奇之下也悄悄拿起来看了看。

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魏地,柳维全家上下二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尽被屠杀。

凶徒何其残忍,竟用人头在院中摆了四个字:叛贼该死。

而柳维,身体尤在,人头却凭空消失。

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呐,这么阴狠。

她心慌慌的将信放下,一瞬间似乎抓住了什么眉目,忽的有些担忧起魏鸾来了。

一抬头,见萧昭业和沐杰正目不转睛盯着她,她被吓了一跳,埋怨道:“看我做什么!”

沐杰手中还拿着另外一封信,目光看着她道:“阿业,我觉得不妙!这一劫,可能是渡不过去了……”

萧昭业忽的起身,将宋令一把拉了起来:“收拾东西,立刻,回丰都!”

萧昭业说到做到,在宋令还迷糊中,在这幸福来的太突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中,不足一刻钟已将她行李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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