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是为了公主好，其实这番才是害了她吧。

“你不帮她，你难道就以为她会善罢甘休？迟早会知道，玄女知道她受不了，万般阻止，可有什么用，该来的总归会来，并不会因为是谁而改变，这就是命数。”

“大人也信命？”在我的印象里，大人总是对命数这种东西不屑一顾的，他是强者，他总说，弱者才是靠命运两字来躲避一切的，强者要有把一切都交给自己的信念。

大人重重的敲了下我的头，痛的我眼泪差点出来。

“蠢狐狸。”

我看着大人的背影，越发感叹他的喜怒无常了，还好他没当天帝，不然一定是暴君！一定是！

话说，大人干嘛去？他现在顶着的可是合欢哥的身份，要是他乱发脾气的话，那指不定对合欢哥有多大影响呢。

“别着急。”百花仙子拉住我的衣领，阻止我追出去的脚步。

“他去抹掉那些人的记忆，玉竹是指定下不来了，她在凡间的身份，一切的行动都得抹除，不然你带出来的人你到哪里再带一个回去？”

对哦！我一拍脑袋，竟然忘记了现在还在历劫当中，还是大人想得周到。

“他是为了你。”

嗯？我一脸疑惑的看着百花仙子，何处此言？

“你以为他一个不信命的人为何要说出刚刚那段话？你以为抹掉记忆这事为何他来做？虽然少，但不是没发生过历劫的仙人出事需要抹除凡人的记忆的事情，一般都是由散仙来完成，他亲自动手，就没人会知道玄女让你私自下凡占用肉身，和你帮助玉竹的事情了，傻孩子。”

百花仙子戳了一下我的脑门，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

“那，大人是个好大人。”我干巴巴的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大人对我是不错，但是说要为我特地干嘛干嘛的，不是我不信，那是太不敢信了，就他那个脾气，除了对公主，哦，不，是对以前的公主才能好脸色，哄着一些，其他人真的，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百花仙子给了我一个白眼，摇摇头，消失在我身边，估计也是回天上复命了。

从宫里出来是一行四个人，现在只有我和合欢哥回去，坐在马车中，我看着外面的景色，灰凸凸的，一点都不好看。

“术儿，在看什么？”

我摇摇头，放下帘子，又钻回马车里。

大人去了那些人的记忆，改成了被敌人袭击，袭击的是谁也不知，只知都是蒙面的黑衣人，关常山的伤势大人也控制了几分，只是看上去可怖，但实际上也好的七七八八，只需要静养些许日子。

大人叮嘱我，不可再生事端，不然他就把我的狐狸爪子剁下来下酒，我也是很委屈的，要不是当初玄女胁迫，我才不会下来掺和这些事情，大人和公主也是，密谋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假装了这么久爱慕公主的样子，可真真是骗了所有人，明明是大人在生事端，但是我也不敢和大人争辩什么，只好乖乖的点头。

想着，一块香喷喷的糕点出现在面前，合欢哥笑着，我接过，小口的吃着，真好，还有合欢哥可以安抚我破碎的狐狸心。

“大皇子三皇子，皇城已到，请下马车而入。”说话的是那个军师，他现在是个普通人，大人废了他的道行，包藏祸心，有辱公德，这八个字是大人对他的评价。

我先跳下马车，拒绝了高照的搀扶，又从高照处接下了轮椅等着合欢哥下马车，没错，他又不能走了，大人修改了他自己的记忆和力量，他现在的力量只是这具肉身原本修炼出来的，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混沌的力量，这，才是历劫，记忆与他人不同，并未动什么，只是把一些龙女是魔首转世的隐去了，还有关于大人自己的记忆。

百花仙子回了天上，不知干什么去，只道事了便来寻我，我是巴不得她别来了。

“我的皇儿，总算是回来了，快让母后见见有没有受伤。”皇后早已等候在入宫的口上，一见我便快步走来，把身后跟着的宫人都撇下了。

“母后，可安好。”

“娘娘，安好。”

我同合欢哥一起请安着，大概是看到合欢哥在这里，这个爱子如命的皇后也没有近一步的亲昵行为，只道一句没事就好，然后打发我们回去好生休息。

我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要被抱着一顿嘘寒问暖的，赶紧推着合欢哥回了寝宫。

“出门多日，这院落还似走时一般，高照用心了。”我走进内院，里面的花花草草还同我走时一样生机勃勃，我最钟爱的柿子树也长的可高了，还结了几个小果子。

“三皇子哪里的话，这就和奴才的家似的，奴才只有把家里顾好了三皇子回来才会开心啊。”

高照这人一向如此，也是我喜欢他的地方，他做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让我很舒服。

我把合欢哥推回房间，接着往他的床榻上一躺，软软的被褥，还带着一丝香气，真舒服。

“还同孩子一般，可还记得我说过的，未洗漱不可上床？且到座榻上修整。”

合欢哥抿了一口高照泡的茶，撇了我一眼，就把我赶下床去，我只能放弃软趴趴的被褥，靠在凉凉的榻上。

合欢哥爱洁，在外是没有办法，但是回宫里，他的规矩就回来了。

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合欢哥抬头看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没办法，长身体，饿的快。

“我先去让膳房备着吃食。”

高照善解人意的退下了，我软倒在榻上，求求了，别让我再掺和什么事情了，我可受不了这些动荡的生活了。

“术儿原名唤何？”

合欢哥既然知道我是小神仙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我半趴在榻上，答了一句“阿谷，我叫阿谷，是一只小狐仙。”

“阿谷。”

合欢哥唤了一声，声音低沉，我却觉得这比任何人唤我都好听，完蛋了，我好像喜欢上合欢哥了。

狐狸娘还在的时候同我说过，要知道你是否喜欢一个人，别的都不用看，只看他唤你一声，如果那声音比你听过的任何人唤你都好听，那肯定，你是喜欢上他了。

意识到对合欢哥的感情，我也明白了那时为何强烈的不愿同玄女回去，可是，合欢哥是大人的历劫之身，那我是不是喜欢大人呢？

想想大人对那些爱慕者的态度，我打了个寒颤，大人要是知道我这个心思，不得给我团吧团吧踢回去？

我赶紧摇摇头，把脑子里大人的形象挥除，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术儿？”

在我又一次走神时，合欢哥终是忍不住探手上前，抚上我的额头“可有什么不适，怎这般游离？”

“没，没事，我先出去了。”我退后一步，随后找了一个借口跑了出去。

自那日之后，我一直在思索着是喜欢合欢哥还是大人的问题，也有点羞涩于合欢哥的触碰，从前没意识到的时候自是无所谓的，但是现在既知道了我喜欢合欢哥，对于喜欢的人的触碰，我可是容易害羞的。

第三十一章

想着问题，不知怎么的跑到了一座小院落，看起来挺破旧的，连一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我在宫中走过的地方不多，每次出门也是有高照陪着的，看着四周陌生的道路，想来是迷路了。

我倒是不着急的，反正高照总会找到我的，回去还要烦恼怎么面对合欢哥的亲近，还是先走走吧，万一就能找到路了也说不定，就不浪费仙法了。

在我这么打算的时候，就见远处走来一人，那人也巧，不就是姜川谷嘛，他来这里做何？还提着一个小包袱，身旁那些狗腿子也不见踪影，又准备干什么坏事？

因着我是站在一块石头旁的，只要我稍微往后面挪一点，以姜川谷的位置来是看不到我的。

这不正是无聊的时候，就索性看看他准备干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