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往中原的美人(81)
作者:缇酒
可惜, 没有。
男人靠坐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需要为夫帮忙?”
“不用了,大……夫君去忙吧。”鎏月讪讪一笑, 连忙改口。
见此,萧屿澈唇角勾起, 倒也没再逗她, 起身自顾自的开始穿衣,而后坐在了书案前, 翻看着上边儿新送来的公文。
鎏月眨眨眼, 迟疑片刻问:“夫君不去忙吗?”
话音落下,萧屿澈便抬眼瞥了她一眼:“为夫这不是在忙?”
“那, 夫君不去用早膳?”鎏月又问。
萧屿澈眯了眯眼,似是有些恼:“早膳自是要同夫人一起用的,夫人还未穿衣,为夫难不成就叫人进来?”
闻言,鎏月愣了一下。
说得也是啊。
她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做完了心理斗争,下榻时裹了一层被褥,才小心翼翼地跑到衣橱前随意拿了件衣裳,而后又飞快地躲回榻上,放下幔帐偷偷摸摸地穿衣。
萧屿澈将她的小心思看着眼里,这会儿倒也没非要让她出来,低着头想要看公文,却又因着那边儿悉悉索索的声音,压根看不进去。
他抬手按了按眉骨,按耐着思绪。
良久,鎏月总算是从榻上下来,走到了萧屿澈面前:“夫君,我好了。”
“嗯。”萧屿澈轻轻抬眼,对上那水光滟滟的眼眸,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鎏月将黄桃叫进来给她梳妆,而后她同萧屿澈二人一同用过了早膳,这才是各忙各的。
萧屿澈正书案前坐下,似是生了根,许久都未抬过头。
而鎏月其实也没什么事儿要忙的,这会儿得了萧屿澈的应允,活动范围便不止是在主院了。
她到了含香苑那边,老远便闻见了很浓的药味。
缇莎正躲在小厨房,盯着火候,见鎏月过来,明显有些惊讶:“夫人,殿下解了您的禁足了?”
“嗯。”鎏月笑着点点头,道,“可有制好的解药,给我瞧瞧。”
缇莎连忙应声,转过身到一旁的木柜里拿出了一碗汤药,道:“这是两次的量,奴婢还未来得及炼成丹,实在是没有条件。”
接过那汤药后,鎏月并未立马应声,而是闻了闻,闭眼思索了一番。
果然,解药这东西,还是得自己亲自确认一遍才能放心。
她笑着将汤药放到了一旁:“无妨,日后不必躲在含香苑炼药了。”
“什么?”缇莎微微一愣,明显没听明白。
“王爷都知道了,答应会帮忙。”鎏月笑着,转身同缇莎比划着,“王爷今日已经叫了人,在那边院子专门弄一个可以炼药的地方,还说会配上熔炉。”
“真的?那可太好了!”缇莎很是兴奋地睁大了眼,对此跃跃欲试的。
毕竟若是有摄政王的帮忙,她可能轻松太多了!
可许是动作太大了,缇莎一不小心便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此情形,鎏月一愣,脸上担忧了起来:“缇莎,你怎么了?”
缇莎转头看向鎏月,脸色苍白地笑了笑:“夫人,奴婢没事,只是不小心扯到手了。”
闻言,鎏月脸色沉了沉,瞧着她那略显牵强的笑容,冷声问:“究竟怎么了?”
见此,缇莎抿了抿嘴唇,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声。
鎏月紧盯着她,瞧着那被她抿掉的口脂,问道:“你不是从来不涂这些的吗?”
不对劲,鎏月觉得缇莎很奇怪,如此反常,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思及此处,鎏月脸色变了变,伸手抓住了缇莎的肩膀,语气很是焦急:“究竟怎么了!”
可谁知,缇莎此时却似是被碰到痛处了一般,连忙挣脱着躲开,脸色又白了几分。
就正当鎏月怔愣之际,她眼尖的便瞧见缇莎胸前的位置,那衣裳由里到外的被一点殷红所浸染。
见此,她心下一颤,连忙跑过去,盯着那片殷红问:“这是什么?”
缇莎嘴唇颤了颤,垂下眼眸没有吭声。
“我问你这是什么?”鎏月语气冷了几分,其中也夹杂着担忧、气恼和焦急。
缇莎迟疑了片刻,说道:“夫人,奴婢有罪。”
说着,她径直在鎏月面前跪了下来,无论如何都不愿起身。
“奴婢问了祭司解掉情蛊的法子,就取了自己的心头血,将时舟的情蛊给解了。”
闻言,鎏月被气得说不出话:“你为何要这样?”
缇莎险些哭出来,带着哭腔道:“奴婢不想骗他。”
鎏月沉默了片刻,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走,我去给你上药。”
说着,二人进了屋子,鎏月便带着缇莎坐下,拿剪子剪开了那处染红的布料。
“夫人不怪奴婢吗?”
鎏月垂眼替她上着药,脸色不算好看:“我不怪你,但恼你,就算你不愿意骗他,可当你知晓解蛊需要用你的心头血之后,为何还要这么做?”
“你就当真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闻言,缇莎眨了眨眼,垂眼沉默着。
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她就是不愿欺骗时舟,她心属实难安。
尤其是……时舟待她越好,她心里就越是难受。
待上完药,缠好了纱布,鎏月叹了一口气,让人去寻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
“日后,凡事都要以自己为先。”
“奴婢知道了,夫人。”缇莎垂着脑袋,轻声应道。
鎏月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莫不是当真对时舟动了心?”
缇莎愣了一下,张了张唇,许久才说道:“奴婢不知。”
“罢了。”鎏月站起身,悠悠地望着院内那盛开着的白兰花,“顺其自然吧。”
鎏月没再让缇莎操心这解药的事儿,而是自己亲自上阵,一直忙到了天黑,才熄了火。
许是久没见到人,桂嬷嬷找了过来,开口道:“夫人可真是让老奴一阵好找。”
见状,鎏月讪讪一笑:“桂嬷嬷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桂嬷嬷无奈地笑笑:“是殿下想让夫人回屋用膳了,夫人忙什么呢,竟忘了时间?”
听见此言,鎏月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日同萧屿澈的要求,便是一同用晚膳。
她并没说什么,便抬脚跟着桂嬷嬷,慢悠悠的往主院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鎏月实在是没忍住,试探着问道:“桂嬷嬷,你说,王爷是个怎样的人?”
“殿下人还是很好的。”
桂嬷嬷笑笑,两眼不知望向何处,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你也知晓,殿下的母亲当年是病逝的,这些年来,殿下一直以为这仅仅是因为外边医馆的郎中不愿意救治先夫人,因此前几年便将那些人全都杀了。”
听到此处,鎏月点点头:“嗯,这件事情殿下之前同我讲过。”
桂嬷嬷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可殿下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先夫人真正的死因。”
“什么?”鎏月脚步一顿,面上满是狐疑,“嬷嬷,这是何意?”
“其实当年,并非是郎中不愿救治,我可知道,那时的郎中可都到了宅子门前想要进屋,却被老爷给拦住了。”桂嬷嬷眸色暗了暗,神情很是复杂。
听见此言,鎏月大为震惊。
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发妻病危之时,竟会拦着郎中,不让救治?
她十分纠结地皱起了脸,奇怪道:“那桂嬷嬷为何不告诉殿下?”
桂嬷嬷那略显浑浊的双眼,抬头望了望天:“殿下行为比较偏激,我不希望他被仇恨裹挟着,手刃自己的血亲,成了仇恨的奴隶。”
“陷入两难,背上个大逆不道的罪名,影响了自己的前途,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相信,他的母亲也是这样想的。”
上一篇:白露未晞
下一篇:救救这个可怜的小狐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