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4)
作者:臧白
摸是摸了,可也找不着要领啊,满身硬邦邦的肌肉有啥可摸的?她自顾乱摸一气,不知往下如何,因把闭着的那只眼睛也微微睁开,看着萧纪说:“你肯定比我懂多些,教教我,事儿办完了你给我解药,往后谁也不欠谁的,你我都轻松不是?”
萧纪在她坐起身子扒她衣服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她,看到这会儿,目光也没有移了去。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自然坐起身子来,看着她问:“真想学?”
向若点点头,“抓紧……”
后头的字儿没及吐出来,萧纪的脸已经拉近在了她面前。气息扑面,让向若霎时间断了呼吸,心跳也跟着错乱起来,没了章法。要说的话噎在嗓子眼儿里,只愣愣看着他把自己的唇压到她的唇上。
他的吻很轻,覆在她穿上辗转。吻几下,便低声开口说:“闭上眼睛……”
等向若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后,他又轻声教她,“张开嘴……”
吻一阵,又轻声教她,“给我舌尖……”
……
不过就吻一会儿,向若便觉得自己脸颊上烧起了烈火,身子也奇怪地开始发软,和那毒-药的作用又是不同的感觉。刺麻感从舌尖蹿到指尖,让她不自觉地要缩起整个身子。说不出来这感觉是难受还是舒服,她想伸手推开他,却因为惦记解药而控制住了自己。心里默念,完事儿就好了。
萧纪把她亲得七荤八素,才放开她。鼻尖拉开一指的距离,低眉眸光深邃地看她。
向若不敢睁眼,喘息微微地问了句:“完、完事儿了么?”
萧纪听她问这话,又是结巴的说法,自笑出来,说:“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下头的,你来吧。”
听得这话,向若便嚯一下睁开了眼睛——这、这他娘的还没开始???得,她选择放弃。
定了心思不想再做了,向若便抬手扒拉下萧纪捏着自己肩膀的双手,去床头抱了枕头,一面往床下去一面说:“我、我还是选择伺候到你高、高兴吧,我、我去那边的炕上睡、睡觉。”
萧纪听着她说话,在她爬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忽抬手拦住她的腰,把她按回床上抱进怀里,拉上被子在她耳边说了句:“本王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一起睡啊。”
向若犯懵,默默抱起胳膊,往里侧起身子,给萧纪留个后背……
算了,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再闹下去今晚就没得睡了……
兴致都是闹起来的,难得厮杀这么些日子,萧纪还能在这不甚太平的夜里有这样闲散的心情。他就是这样的人,再是紧张艰险,也能在空闲的时间怡然自得。旁人瞧着自有些懒散,然只有他自己知道,神经时时都绷得甚紧,未必是件好事。
当然,萧纪能有这样的兴致,还有别的原因。倘或换个其他人,他也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他平日里散漫,却也不靠调-戏女人来找乐子,这原本就是件费事的事情。
他今一晚能有这样的耐心,一来,是这意外闯进他生活的姑娘挺有意思,正正好地合了他的胃口。二来,他心里有一个判断,自觉八成错不了——这姑娘,是桃花谷的人。
第5章
桃花谷
即便是春日的夜,寒凉也能入骨。
萧纪再是懒散心宽晚间能睡得踏实,也睡不了几个时辰。东方的浓稠夜色不过才将将有些稀释开来,就有人来他的房外敲门。三重两轻,扣门板的声音在寂静院落里异常清晰,一下一下往人耳蜗里钻。
萧纪被敲门声吵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正熟睡的姑娘。无有多余的情绪表情,便起身拉系起衣襟下床去屏风边套外袍。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衫,才去门边打开房门。而后一面跨门槛下阶矶往井边去,一面问:“情况如何?”
来禀报情况的是将军吴贤,随着步子跟他到井边,知道他要洗漱,便伸手拿过木桶撂下井口去打水,回他的话:“生乱跑了三个。”
“派人去追了么?”萧纪卷起衣袖,去拿起石案上的青盐。
吴贤把打上来的水倒进鱼洗和杯中,在旁立着看萧纪洗漱,“去追了,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萧纪把他的话听在耳朵里,无有什么表示,只专心梳洗的事情。他用青盐洗了牙,又抄水洗面。井水很凉,扑在面上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却觉得凉得舒爽,只觉浑身毛孔都张了开来。而后束发的事情也是自个儿来的,只摸起石案上的梳子梳起头发利索地绾起来,再戴上银冠。
这番拾掇好,萧纪也没多余的话,只与吴贤说:“去看看。”
吴贤知道他的性情,遇事从来不慌。倒也不是什么事都胸有成竹,他就这个性。心里门门道道想得清楚,好的坏的也都受得来。跟了他到今儿,就没瞧见过能让他乱了方寸失了风度的事情。
吴贤随萧纪出院子往军中去,不过刚跨过院门,就见萧纪停了下来。也不知什么事,因便问了句:“王爷,怎么了?”
萧纪微微回头往院子里又看了一眼,开口吩咐吴贤,“我屋里有个姑娘,你派人悄悄盯着她,要身手好些的,不要让她发觉。盯紧了,把她去过的地方都向我禀报。”
吴贤不知哪来的姑娘,这会儿也不好细问,只得应下萧纪的话。心里数几个人选,拔出一个顶拔尖儿的来,把这事交代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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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若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日头正好搭在东厢房的屋脊上。院子西面儿洒了光,把院角梅树、盆中芍药照得枝节分明。
向若是合衣睡的,顶着这么高的日头起来,还微微眯着眼儿。衣衫不用费事穿去,不过爬下床套上布鞋,然后便起身站在脚榻上竖了个大大的懒腰。一面竖懒腰一面往房门上去,拉开门扇只觉阳光刺眼,自又颔首眯眼一阵。
好半天儿适应下来了,抬了脚出门。这院子没沾血,景致还是好的,但比起桃花谷总归小气了不少。她咂巴嘴看一气,木愣愣地去到院儿里的井边。瞧着井边石桌上什么都齐全,自然撂下木桶去打水上来梳洗。
拿青盐洗牙,抄凉水洗面。她也不避讳那盆沿儿边挂着的白巾子是不是宁王萧纪用过的,按去水里捞了捞拧干便往脸上擦。擦罢还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自言自语道了句:“还挺好闻……”
向若是不爱擦水粉胭脂膏子的人,但瞧着那石桌上还摆着盒润面的脂膏,便拿起来拧开盒盖儿弄了些往脸上擦,一面擦仍还一面自言自语,“嘿,这王爷还真精细……”
擦完了脸,自然就是梳头。向若也不急不慌,摸起石桌上的牛角梳,把头上已经被睡觉揉得半散的发辫儿扯开,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便歪着脑袋梳起头发来。她头发长得好,乌黑柔滑,梳子一梳便到了底。但她从来不在头发上玩花样,也就是简单束个高高的发髻在脑后,再戴个金累丝的发冠。这金累丝发冠,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一件首饰。她愿意戴这个,还是因为这是她小师妹送给她的。
在向若梳好头放下牛角梳的时候,院门吱呀响了一声,进来个穿甲衣的男人。都是小兵小卒的打扮,身上衣服像裹了几十层的灰泥,毛得呲边儿,也没有第二套换去。这士兵是来给她送吃的的,也没什么好的,一个陶碗里装着两个馒头。进了院子往她手里一送,也没什么可说可交代的,便又去了。
向若手里端着那碗,放去石桌上,一手拿一个馒头,而后便一面啃着馒头一面哼着小曲儿又往屋里去了。进了屋,依着行为习惯,各处箱柜抽屉首饰盒子都给翻一遍。瞧见好的珠串子,小拇指一勾,伸长了脑袋往自己脖子上一挂。
这样翻找一气,揣得浑身是宝贝,那两个馒头也下了肚。吃饱了,桌子上的凉茶再凑合解个渴,这便去把昨儿个装的那一包裹的金银首饰再系到背上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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