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爱我的钱(55)
因着天寒秋冷,凉菜一律少上,要求的都是端到桌上还烫嘴的刚出锅的热菜,厨子恐怕不够用,尽数都去了骆家待命。
下午时刻,先是知府到了江家。
他听闻骆家和江家的人在半道上遭了劫匪,心底发慌脚底生风,带着师爷一道赶来问情况。
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跤。
来后听闻人没事,一口气没松完,又听说是将军将人给救了。
这下吓的差点没晕过去,本以为和将军有过半日之交已经褪下一层皮,不想这该出的力也出了,银子也花出去了。
破了财,却没能免掉灾。
在自己管辖地上出了劫匪,还劫到了大将军头上。
师爷跟在他身后一通跑,气喘吁吁的提醒:“慢点慢点,注意脚下……”
“再慢!”知府惊叫:“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到了江家,却说韩将宗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处理事务去了。
知府骤然一听,觉得像是处理自己监管不力的事务去了,更加提心吊胆。
不多时,江家也来了人,太守听说了下午的事情,带着两个孙子一并到骆家向韩将宗道谢。
骆老爷一看添了这许多新人,把本来就热闹的席面又搭上广台,加了许多节目,喧热折腾的如同佳节晚宴一般。
骆深布置完陈设,扭头一看,骆老爷带着一行女子走了过来,个个穿戴绫罗妆面精致,脚下俱踏着玲珑步,抱着琵琶乐器娉婷款款而来。
骆深一看那架势就愣了,来人数之多,恐怕三五人一组上台表演,到明早也演不完。
骆老爷抄着手上前,招呼众女子过来。
“见过少爷。”众美人细语拜见。
骆深停下安排,扫了一眼问道:“是不是有点太多了,都是唱曲跳舞的吗?”
骆老爷点一下头又摇了摇,压低声音暗示说:“不尽是,若是将军喝醉了,回房也该有个伺候的人才好。”
明白了。
骆深心下复杂,呈在面上的表情不怎么认可。
骆老爷把他拉到一旁,悄声说:“听说这些年京中来贵人,一直都是这么招呼的,别管用不用的上,反正准备好了总比到时候抓瞎要踏实。”
骆深停顿一下,只好先同意。
乌鸡枸杞雪耳汤小火煨炖了大半日,配菜一应切好只等下锅。
夕阳落下最后一点烧红的圆盘,繁华精致的花灯提满院子逐渐发出清冷的光,晚上终于到了。
韩将宗下午其实没什么事情,但是想着中午的时间不凑数,就算一起吃个饭也吃不痛快,远没有晚上的时间长,即便待到半夜也不显得蹉跎。
于是借口推了中午,等到晚上众人就位,才从门外姗姗来迟。
院中人眼巴巴的望着大门,只等着贵客回来,这边刚一露头,那边江太守为首率领众人脚不沾地的迎了上去。
“将军唷——”
老头子长长喊了一声,热切无比的行了一礼,“下官这幺孙不成器,也是叫我宠溺惯坏了,可到底也是江家心肝儿,多谢将军路见不平,救了他一命……”
说着,他伸出手扯过缩在身后的江天,推到了韩将宗跟前,“还不快谢过将军!”
江天歇了大半日,躲在家中不出门,午觉睡足了两个时辰,被吓的飞了十万八千里的魂儿终于归窍,这才活了过来。
“谢、谢谢,”他本就怕这人,离的近了厚重刀锋气质逼人,更加害怕了,“……谢谢将军救命之恩。”
知府哆哆嗦嗦想要凑上前去告罪,江太守看了他一眼,不等旁人反应又将江天拉了回去,捧着手笑道:“将军快请入高座!”
知府看着他脸色,没有硬刚,安奈住心思一并跟着寒暄:“街上凉渗渗的,将军快先坐下暖和暖和身子……”
一时间群人相迎,骆老爷更是喜笑颜开的提壶倒酒,“骆家借着太守名义邀请您来吃宴,真是蓬荜生辉啊……”
太守一把揪住要上前的知府,数落道:“急什么,叫他饿着肚子定你的罪吗?”
腹中辘辘,必然罪加一等。
因为急着解决完事情赶紧吃饭。
知府醍醐灌顶,缩在了一旁等待。
韩将宗落了座,接过来骆老爷的酒,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
群人端着酒一齐道谢,韩将宗举起来一饮而尽,余光瞧见了后面跟着一道喝酒的骆深。
他辈分低年纪轻,即便已经掌家揽权也上有叔伯爷爷在场,自然的跟江天站在了最后头。
他直身站着,抬手间露出薄润一截手腕,在灯下发出明辉泽光。
然而一时间韩将宗只能想到:他长着一个娇弱的胃,竟然也要来跟着凑热闹,一点都不自觉。还有……这酒,怎么也不温的再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