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爱我的钱(24)
知府竭力往上扯嘴角,扯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你放心,知道你们起早贪黑,操心事务辛苦。”韩将宗安慰道。
知府眼巴巴看着他。
只见他伸出来一只手来,比了个八的手势,“一人八千两,意思意思就行了。”
知府“出溜”一下子靠下一滑,若不是韩将宗提着他,就掉地上去了。
“八千两……”知府哆哆嗦嗦的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活像被人踩着脖子,“……这送的不是温暖,是命啊!”
韩将宗扫了一眼他青白交加的面色,眯了眯眼,转口道:“但是你们养家糊口不容易,八位知府一人出个一千多两,凑个万两整数就成啦。”
这就比八千两好接受多了。
知府猛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后想起来,一千两也不会小数目,那口气又抽了回去。
韩将宗拍了拍他一边肩膀,表达自己善解人意、体恤下级的心意。
知府看着他一脸的诚恳表情,张了几次嘴,实在说不出道谢的话。
外头家仆走来侯在门边,禀告道:“大人,午饭准备好了,开始吃吗?”
“成了。”
韩将宗站起身,顺了一下外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清气爽、高高兴兴的说:“那咱们就,开饭吧。”
骆家的马车停在门前,骆深下了车,看了一眼坐在车上未动身的江天,“下来啊。”
江天探头望了望,又坐直了:“你去吧,我还要再去一趟花鸟儿市,给我爹买两条鱼回去。”
闻言骆深脸上浮现一点无奈来,江天:“怎么,多坐一会儿你的车不行啊?”
“行是行,”骆深顿了顿,才道:“干爹养鱼好讲究,三天换一回水,五天换一回鱼。”
江天:“……”
“幸亏养的是大肚鱼,若是什么稀罕动物,可要养绝了。”
“去你的,”江天哭笑不得的说:“没这么挖苦人的。”
骆深一笑,松开撩着门帘的手,门帘落下,挡住了视线。
骆深转身往里去,交代道:“送江公子去花鸟儿市,等他买完东西,再送他回家。”
“是,”车夫应了,要去牵绳,门帘“唰”一声又被掀开了,江天在身后喊他:“骆深!”
骆深停下脚,回首看他。
江天张了张嘴,最后说:“我晚上来找你啊?”
骆深点点头,转身进了门。
江天看着他窄腰长腿、身姿挺拔,直到亭亭背影走进门去,才甩下门帘。
骆深回到家,骆老爷找他去问事,骆深一一答了,着重说了结果:“如果一来,处置了闹事者,也算是给要使坏的人敲了警钟,叫他们不敢随意再闹。”
骆老爷松了一口气,又心疼起钱来,“先出去了六万两,又搭进去一吨盐,诶唷……”
“十万两,”骆深说明道:“儿子已经答应韩将军,捐十万两。”
“嘶——”
骆老爷差点抽过去。
骆深赶紧扶住他。
骆老爷敲着胸口颤颤巍巍的坐在椅子上,不停往下顺气。
骆深拍着他后背帮助他顺气,等他缓了一会儿,才解释道:“边关一直为了护民而战,民养养兵,也说得过去。回头韩将军会禀告朝廷,下放制造铁权限。”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这下放的时间,会首先告诉咱们家。”
骆老爷一停,双眼一定,转了几圈转到他脸上去,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真的?!”
骆深点点头。
造铁权显然不同于其他小打小闹,军营中每买一批就是万把兵器起步,若是能多接两单,一则回本,二则跟军队搭上线,明面上就算是国商了。
往后不管做什么生意,不仅各商户,就连各官员也要给几分面子,身份抬高许多。
骆老爷笑了几声,高兴过后又想起钱来,“那也有点贵唷……”
“这不算什么钱了。”骆深缓缓劝道:“机会难得,若是咱们抓不住,可就到被人手里去了。”
骆老爷顺着他话想下去,摇头复摇头。
片刻后一咬牙,头一点:“对,这种往上升的露脸机会,靳家肯定抓心挠肺的想要,无论如何都不能便宜了他家。”
骆深不辩驳,算是默认。
“我看这回盐里头掺和沙子这窝心事,就是他家干的。”骆老爷道。
骆深心底唉了一声:“也不能空口诬人清白,交给知府大人去查问吧。”
骆老爷哼一声,伸手要端茶,骆深望了望外头天色,“别喝了,该吃饭了。”
说罢伸手去扶他起身,随口问道:“小渟呢?”
“饿坏了,已经去等着吃饭去了。”骆老爷道。
骆深扶他往正厅去,骆老爷走了几步,扭头看他,突然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