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114)
作者:风宸雪
今日,又是五日之期,所以在他把这解药给了她后,心愿已了,显见是要求死的。
毕竟,让一个曾经的帝王沦为阶下囚,于他,情何以堪呢?
她能感觉到他钳住她的喉口,根本是没用一丝力的。
而,落在轩辕聿的眼中,以他的精明,难道看不出端倪么?
只怕他即便看出了,也乐得以这个借口将银啻苍除去。
毕竟,三国之中,他此番出兵伐斟,是借着斟国不义,与苗水勾结,蓄意破坏鹿鸣会盟,因此,哪怕他灭了斟国,按着仁德之君的做为,他不仅不能明目张胆杀了银啻苍,反是要封一个闲散侯之类的官职,以彰显巽国的大度。
但,现在,银啻苍在他面前出了手,那么,意味就两样了。他完全可以以一个意图刺杀的罪名,将银啻苍除去,试问,帝王榻边,又岂容败国国君长久酣卧呢?
她,不想银啻苍死。
不想!
他若死了,她想,她做不到遗忘。
她会觉得愧疚,正因为她利用他的不忍,成全自己的谋算。
可,这场谋算到头来,又源于他的不忍,悉数告灭。
战争,死亡了太多人,这些罪孽,都是因她的一念而起。
她,真的有‘罪’!
“苍,你何必这么保我呢?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她说出这句话,很费力,声音,甚至是嘶哑的。
她的手覆到银啻苍的手上,第一次,主动覆到他的手上,很轻柔地,把他的手取下,她能觉到他手心的冰冷。
第一次,他的手势冰冷的。
“苍,倘若你死了,我也不会活。”
她所有的感情早已封尘,偏是扮出这一副脉脉的样子。
她真是最最最虚伪的女子,虚伪到,微微地又想干呕起来。
她低垂下眼眸,此刻,她不敢去瞧眼前俩个男子的目光。
她只想做完自己要做的事,就够了
在他们男人的乾坤里,她的颠覆,最终还是败于生命的重量。
“真是一副鹣蝶情深啊。”轩辕聿的声音冷漠地在她耳边响起。
他又恢复到,最初,她见到他时的样子。
冷漠,孤傲到,让人无法接近。
“好,朕成全苗水族族长的鹣蝶情深。”他说出这句话,袍袖轻挥间,却生生以劲风把银啻苍本就松却的手从夕颜的颈部挥开。
“苗水族族长和朕的醉妃容貌相似,从今天开始,族长就做醉妃的替身,伴于朕的身边,朕会让远汐侯安然无恙,甚至比在斟国更好的度过余生。如何?”
替身?
多好的一个词啊。
自己做自己的替身,这‘罪’字,却是当得无愧了。
她嘶哑的声音,说出一个不算轻的‘好’字。
这个‘好’字,如同锯刀一样从跟前俩个男子的心口划过,划开的地方,随着每一下的心跳,会觉到一种惟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味道。
夕颜的所有思绪,随着这一声好字起时,陷入短暂的空白中。
她不知道银啻苍什么时候退下,等到她看到殿内,只剩她一人时,她才发现,她出神了许久。
手心冰冷,是银啻苍留下的温度吗?
她摊开手心,才发现,是那瓶他留给她的药丸。
今晚,又要毒发了,她侧身,在榻边的几案上,倒了半盏水,随后,把药丸进口内,甫要用水过下,低徊的眸华,还是看到,那袭玄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的彼端。
她喝水的动作缓了下来,舌尖,能品到那药的涩苦。
她下意识的把瓷瓶掩到袖内,她不想让他发现她中毒,一如,她不想让他把脉一样。
把脉,他定会发现,她有了身孕。
他把她这个不洁的罪妃放在身边,除了苗水二十万族兵的原因外,另一方面,恐怕只是和折磨有关。
倘若再让他发现她中了毒,借着疗毒的名义,他定会把这个孩子堕去。
所以,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发现有了身孕,她也不能让他知道她中了毒,等到一年后,孩子生下来时,则,一切,都有没有关系了。
“把这喝了。”
她这才看到,他手上端着一只青盏,散着袅袅的白气,有着浓郁的草药味道。
这难道是--
她下意识地缩回榻内,只是,她移动的速度,慢到根本来不及避过他伸来的手。
他径直走近她,从她手中,不容她反抗地拿过那杯水,冷冷放于一旁,复把药端近至她跟前:
“喝!”
第十四章
“不。”
夕颜说出简单的一个字,把头扭向一旁。
既然,轩辕聿让她闭嘴,从他说出耶句话开始,她对他,不舍再多话。
只这个‘不’字是她清晰的拒绝,她必须说。
即便,容色再不惊,她的心底,终是因着这盏汤药忐忑莫名。
难道,轩辕聿已发现她有了身孕?
她的目光,看到手上的伤早被包扎好,如果是他替她包的,一旦触及手腕,他不可能会错过她的脉相。
那么,她身中千机寒毒,他应该也知晓了。
这两桩事要瞒过这样一个心思填密的男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他不会容她生下这个孩子,她也早就知道。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会选择如此直截了当的方式来解决这个孩子。
没有假借任何的名义。
不,她不会喝。
现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纳兰夕颜。
至少目前,她手握苗水的鹰符,不是吗?
她凭什么任他妄为呢?
哪怕,做为交换,她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即便,她不洁,孩子,是无辜的。
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她不喜欢他盛气凌人地迫近。
舌尖触及药丸,她却无法咽下,因为没有温水过药,药丸虽不算大,可,她的喉口受了伤,强行下咽,这药丸必舍噎于喉口,到时候,反会被他发现。
如果连这药丸,都成为交换的其中一样东西,她根本再没有可换的余地了。
因为,她清楚,自己能用来交换的,在他眼中有价值的,只剩下那道鹰符。
他看着她拒绝的神情,只在唇边浮出冷漠的笑意,他端起那碗药,自己喝下一口随后强硬地揽住她后退的身子,他的唇不容她反抗地嚼住她的唇。
她的思绪‘轰’地一下瞬间空白。
她的眼睛没有闭阖,仅看到他墨黑的眸子在她眼前无限地放大,放大。
那里,深黝成一日,似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她想将目光移开,分神间,她紧抿的唇被他吮吸地微微开启,她来不及反映过来,那些药汤就顺着他的唇,被灌进她的口内。
她分辨不出任何味道,她想吐,然,他堵住她的唇,唇上的力道,密不得她拒绝。
于是这些汤药就顺着她的咽喉一直涌了下去。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到腹上,这一个动作,纵是轻擞,却仍是让他觉察到。
他的舌尖,第一应,随着汤药悉数灌进她口内后,翘开她的齿尖,这次意外的侵入,让她惶乱莫名,她的手推至他的衣襟前,用力,想要把他推开,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腾出一只手,将她推搡他的手悉数钳于手心。
纵是钳制,他却还是小心地避开她手心的绷带,只是,这些,她都不会知道,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唇舌,都在躲避他的侵入,他的舌尖,能探到的不过是她口内隐约的檀香乏气。
对,仅是檀香。
两月未见,她身上的馨香,早已消失。
她被种了天香蛊,是以,他清楚,她身上馨香的来源,也清楚,馨香消失,就代表她不再是处子了。
是啊,连孩子都有了。
又怎么会是--
只是,他原以为,那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如今看来,不过是他的一意孤行,打散了有情人。
现在,哪怕,他这般地吻她,唇舌交缠间,她除了拒绝,再没有其他,连她的眼睛,都不舍象以前那样,欲羞还迂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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