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109)
作者:风宸雪
八月十一,巽、斟两兵交锋与城郊,斟兵仍使用铁甲阵,斟兵详做不敌,步兵退败时,弓箭手压上,射出火箭,箭落于铁甲阵内,瞬间点燃木牌。而斟兵忽将着火的铁甲悉数又死士反推至巽兵阵营,巽兵被火燃着,死伤大半,此时一役,斟兵诸巽兵万余人。巽国余兵退回距离明闾稍远的龟山休整。
同日,巽、苗水会战于苏莞,苗水不敌巽兵,节节败退,弃城而逃,沿途辎重尽抛,巽兵疑心有诈,未乘胜追击,仅将辎重收回已用,殊不知,苗水族兵忽引#河水倒灌苏莞城,巽兵逃闪不及,水淹巽兵七千人,因苏莞百姓悉数撤离,未伤及无辜。而后,此水沿护城河涌入泾河,对城内造成损失较小。苗水族兵大胜,却并未在苏莞城内逗留,快速撤兵离去。
同日晚,斟兵两站告捷,稍作庆祝时,明堰城忽然被大水淹没,斟兵措手不及,被大水冲走打大半斟兵,伤亡惨重。
原来,巽兵隐其精锐之师与泾河下游,堵住泄洪口,导致从#河流入的水无法泄出,泾河水位喷涌,反淹没位于下游的明闾。
八月十二日,巽兵精锐之师集左、右翼余军,挥戈直取吴闾。
银啻苍得到这一封八百里加急快报时,尚是夜半十分,他披着寝衣坐起,或许,连这里,都很快,不再是他的夜国。
不是他轻敌,实是,他败给了一名女子!
他不知道,是怎样来到芙蕖殿。
殿内,是这宫内唯一拢了雪色纱幔的殿宇,而这一切,都是他特意给她布置的。
现在,她就坐在那层层的雪纱后,她仿佛早知道他会来,回过脸来,第一次,对他笑得这样嫣然倾城。
是的,第一次。
笑得这样地灿烂。
“你来了。”
他走到她跟前,手,钳住她的颈部,他看到她的脸,在他的钳紧下逐渐地涨红,却依旧笑着,并不求他。
“为什么?”
他仓促的松开手,她呛出一声,却没有再多的动作。
“从你在旋龙谷洞中,设计我时,就不该再问我为什么。况且,我早用沙盘演示过,水可以淹没你所有的筹划。”
“孤,在旋龙洞没有设计你!”
“没有吗?”
她反问出这句话,缓缓地,一字一句,接着道:
“你设计我在旋龙洞遭受那样的屈辱,目的就是挑起夜、巽两国的不和。当然,这只是你第一步的谋算--利用我的身体,完成的谋算。”
“其后,为什么我从山洞水道冲出去后,竟还能得救?原因只有一个,阿兰应该就在下水处等着,所以,我没有被冲远,更没有被淹死。我在洞内的一切,全在你的掌握之中。”
“为什么阿兰一家离奇地被一道诛杀令所杀,营救族民的苗水族长大船却不早不晚,就在我和阿兰落水之时出现?因为,你想让我再次见识巽帝的残忍,让我彻底对这样一个残忍的帝君死心,借机再把我引回苗水。”
“为什么蚩善一眼就认定我是族长,难道,这么多年过去,我母亲的容貌还会和当年一样吗?因为,这样一来,顺理成章地就可以让我自己都以为是受了长生天的庇护,该重回苗水,做这所谓的族长。”
“为什么幽灵船会碰到巽帝的官船,然后巽帝竟会在浓雾中依旧放出箭来,不偏不倚射中我?因为,那本来就是你放出的口风,让巽帝出现在那,而且,你有十足的把握,靠着浓雾,定能掩护幽灵船的逃脱,那一箭应该你是命人所放。以此让我对他绝去所有的念想。’
“为什么伊泠会受人挑拨,要在沙漠中使出那些伎俩?因为,直以来你要的,是苗水族重视,这样,你才能集结各大部落的兵力。而你知道伊泠不会轻易放手,但没有主见的她不会选择谋逆,可,庶系的存在,对于你日后把持族中的大权始终是个掣肘,最快剪除掣肘的办法莫过于让她按捺不住,自己暴露出来,让你有最好的借口铲除。一试问,一个六年间不常在王庭的长老为什么这般在意这些兵力呢?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一个国之君,他需要更多的兵力来完成自己的霸业。在这里,方是你的第二部谋算--利用我的身份,完成的谋算。”
“可惜,你算计了太多,终究还是露出了不该有的破绽。”
夕颜语锋一转,复道:
“为什么会有那封函文,告诉我王府被焚烧一尽,又告诉我,巽帝的册后?目的就是让我知道他是一个凉薄之人,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是不会姑息的。但,我相信,以一名帝王之尊,若是答应了谁一件事,又反悔的话,他根本就违了金口之称。况且,这样的反悔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王府早就不会成为他的威胁,哪怕我失洁,他为了维护表面的东西,亦不会对王府在这时候下手。
“为什么商队会带荔枝来西域,明知道,这沙漠路途遥遥,荔枝甚难保存。这,其实是我最后确定风长老就是你的原因,所以,我才在那时问你要过地图,你给了我,从地图上看,盛产荔枝的吴闾离青宁实在太近了,若避开那些连绵的群山,相信,来回的路程,不过一日,这就又解释了,最早你和我说过,那故障树神下的密道耗时百年方建完,试问,如果仅那么一短条密道,又怎会耗时百年去建呢?只有一个解释,在百年前,苗水族和斟国就已经有了秘密往来的契约。所以,你在六年前,受木长老的托孤,成为风长老并不奇怪。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之师与他,道:
“所以,我就顺着你的意思,让各部落族长集结兵力支援斟国,我也顺着你的意思,来到斟国,倘若一切不再你的安排之中,你怎么可能让二十万苗族的族兵进入吴闾呢?除非,都在你的掌握。你想要看到轩辕聿的大败,你也相信你能做到,所以,才把鹰符给我,让我得以完全统率族兵,然后,我的恨,能在对敌巽兵时充分展示,到那时,你希望看到的,除了你的铁甲阵的大胜之外,还有轩辕聿的痛苦,哪怕是势力薄弱的右翼军,但败在一个失洁后妃的手中,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挫败一个帝王的心呢?”
夕颜说完这些话,眼神转冷,如冰刀一眼射向银啻苍,道:
“只是,你得比他先痛苦,因为,利用女子去完成大业,注定是错的。你是第一败的,至于他,会是第二个。你们,都会败得很彻底,很彻底。”
她顿了一顿,收回眸光,不再看向他:
“现在,你可以杀了我,我不会求饶。”
银啻苍冰灰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戾气,他只看着眼前的女子,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甫启唇,语音里竟带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真的,那么恨孤么?还是,你恨的,只是这个叫银啻苍的斟帝,对于风长老,你始终是恨不起来的,呃?”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从袖出取出一个鹰制的面具,他将这面具复掩到脸上,薄唇轻启:
“你说对了一部分,但,我没有设计你的全部。我娶你,是真心的。否则,我不会犯那种错误,只为了想让你能吃到对你身子有益的水果,利用回吴闾部署最后的兵阵,把吴闾的荔枝带回给你。”
“我对你,却没有真心,从一开始,我就步步为营地算计你。”夕颜转过脸去,语音再做不到清澈,“因为,我和你能坐在这里的开始,本就源于你最初的算计。你知道,旋龙洞内发生的一切,对一个女子的伤害有多深吗?你不会知道,你们帝王间的筹谋,根本不会顾虑一个女子的感受,我们的所有,在你们面前,都是卑微的,除了利用,还是利用,再无其他。利用完了,就好比破屡,随时可以丢弃,这个破屡哪怕撕碎了心,漫下弥天的血,都不会有人再心疼,也得到不到任何怜惜。就是你迫使我一夜之间,必须忍受最残忍的蜕变,这种蜕变的痛,没有人会知道,而我,在经历了这场蜕变的时候,不过才十六岁,十六岁的我,却必须要以一个历尽沧桑的心态去完成这一步一步的谋算,这些,都是你赐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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