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235)
作者:风宸雪
是啊,夫君回府用餐,对她来说,竟也是今日之行的收获,当然,因着前面冠以‘意外’二字,其间蕴含的,便总归是两样了。
即便,阿爹阿娘入宫相陪后,她的手脚不用被绑在床榻上。
可,自那一日后,她的行动范围,却仅是局限在了那隅密殿中。
源于,阿爹阿娘应该并不知道,她曾被废黜入冷宫,若另一处入口在乾曌宫,那么,这隅密殿,在阿爹阿娘眼中,是西陵夙对她的殊荣。
是的,哪怕,胥贵姬一事终是沉冤得雪,但,她却仍是没有被释出冷宫。
外人只道是,西陵夙有意藉此让她的性子驯服,可背后的缘由,却是无人会知道的。
而她现在关注的重点,也绝非在这件事上。
至于两年前,她随行岭南的时候,西陵夙会颁下她护驾身亡,追封皇贵妃的旨意,显然,她不主动提起,阿爹阿娘是不会多问的。
纵使他们不知道缘由,但,毕竟眼下,她活生生地在他们跟前出现,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慰藉。
而经历过萧楠将她托付给他们一事以后,对有些事,其实看不明白,他们该能意识到.对他们来说,也是种幸福。
当然,奕茗也是不会再提起关于岭南发生的事,包括现在,她每日里,说的话,也很少。
大部分时间,是木然地躺在床榻上,偶尔会和阿娘说几句话,知道弟弟在阿爹开的铺子里帮工,一切都很好时,唇角才隐隐浮上些许的笑意。
在这样的时候,她一遍遍在心底说服自己,苟延残喘等下去,是为了阿爹阿娘,也是为了等师父的音讯。
这,该是最后一次,选择相信西陵夙。
哪怕,灭谷和他脱不开干系,可,彼时,他说,他会为她寻回师父。
她是想信他.因为这份信,若是能兑现,至少不会让她的心陷入另一场绝望中。
可,当这最后一次选择的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只演化成一道讽刺时,唯有她清楚,心,终于开始碎裂得连自己都触摸不到。
在心碎开的缝隙里,越来越清晰地明白,她面对的,唯有两种可能。无论哪种可能,她其实并不能寄托于让他帮她找回师父。
一种可能,师父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是以,该是被他秘密囚禁在一处地方。
另一种可能,谷中一众人等誓死杀出血路,护得师父离开。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那么无疑,以她如今的能力,也根本没有办法从西陵夙手中要回师父。
倘若后一种可能,显然,师父的下落,更不会让她寻到。
她要的,从来仅是师父的平安,如今这样的要求,看上去都成了奢求,都成了因她的错,导致师父深陷险境。
而她,除了在无计可施的等待中绝望外,再无其他。
心如槁灰,因为,找不到任何方向。
很快,在绝望中她发现了一件更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事——
她怀孕了。
这几日,思绪兀自陷入浑浑噩噩中,她竟是忽略了这件事,直到那一晚,夜半时分,她又在噩梦中惊醒,手无意识的相环,终是发现了这则对此时的她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的事实。
可,彼时,却是她亦想要的,不是吗?
算对了日子,加上雨露恩泽,只要她本身没有问题,怀孕,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但,现在呢?
现在这个孩子,对她来说,还有留的必要吗?
她的手瑟瑟发抖着,可这层发抖仅能掩藏在被褥下,不能让任何人瞧到。
是的,不能让任何人瞧到。
若让她现在,仍给他诞育子嗣,她做不到。
她更做不到,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后,留在这样一个什么都能利用,随时撕毁允诺的父皇身边。
一念甫过,原来,她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
最不期然的念头,越是代表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纵然,此时不要这个孩子,哪怕没有药物,对她来说都很简单,毕竟,才一个月未成形的孩子,只需用穴位活血法子,便是能轻易地堕去。但,当这个孩子真实地存在于她的身体里时,她终究知道,自己做不到狠绝。
唯一能做的.就是瞒下去。
这份瞒,意味着哪怕她能克制住所有怀孕的害喜反映,却一定要在身子见形前离开这。
是的,离开!
她不能这样继续天真的希望能等来师父的音讯,天真地以为他会主动放她出宫——毕竟,在胥贵姬一事拨乱反正后,他依旧以她忤逆不驯的罪名,继续囚她在冷宫。
这个孩子,在她最不想要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却也给了她必须离开他的决心……
作者题外话:西陵夙,其实,他有什么错呢?他的错只在于,一直想得到的爱,总是发生在不合时宜的时机。好了,很快就到大婚,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大婚的时候显现出来。本文,也就接近尾声了……
【七个代寝夜】vip-45
然,要出宫,必要找到襄助的力量,这层力量,如今能借助的,许是也唯有范挽。
包括,师父的下落不明,范挽的父亲该是在继续查探的,纵然,希望渺茫。
但,千湄必是将她彼时失态,是在范挽吩咐宫女送来那些布料之后发生的,禀明过西陵夙,所以,显然范挽是不可能再让宫女随意进出冷宫了,即便能进,此刻她是被限在了密殿内,再如何,除了千湄和阿爹、阿娘外,怕也是难有其他人能进来。
再者,如今她所想的,与当日应允范挽的,终起了变化。
哪怕,范挽并不会知道彼时她话语背后的意思,可,她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只是,她要出宫,目前能想到,仅是这条路了。
思绪百转,耳边能听到更漏声,这一隅密殿,真正待久了,才发现,并不只是一进,旁边,另有一间小殿,现在,阿爹阿娘就歇在那间小殿,她独自睡在这张床榻上。每晚,千湄都会守在她的床前,该是骇怕她做什么傻事。
今晚,亦如是。
但,却又不尽然。
殿内除了她和千湄外,却是进来了第三个人。
纵使没有听到步子声,但,能听到那一人的呼吸声在这寂廖的殿内传来。
这,非她的听力在黑暗中会变得格外好,而是那呼吸声做不到不平静。
是他?
是他!
她的身子不可遏制的发抖起来,她最怕的时刻,终是在他一步一步的相逼下,到来。
是的,她怕!
怕曾经那些蓄积起来,不因回避而变得稀薄的爱会转成恨,因为,要彻底忘记一个人,除非是做到无爱无恨,可,现在呢?
再怎样压制,压制久了,反使那些恨意一旦喷发,会来得更加决绝。
她不要,不要!
这样,她将永远陷进他给她下的囚牢中,无法自拔。
但,下一秒。她的身子,竟是连发抖都是不能了。
纵不去瞧他,却是能感觉到,他在她的床榻旁坐下,紧跟着,他的手,骤然,紧紧拥住了她。
这,不是第一次,他这么拥住她。
却是第一次,在他拥住的时候,她能通过他拥住她的指尖,清晰地觉到,那里,有着深浓的悲凉传递过来。
那些悲凉是这般的浓厚,只让她在这刹那,失去了所有的思绪。
脑海中一片空白,这片空白使得哪怕他没有点她的穴,她都没有办法去做任何的反抗,仅任由他抱着,同时,不知为什么,她的眼底,不可遏制地会有雾气湮上,迷糊了视线。
他将脸埋进她的肩胛,在那里,一颗温润的泪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徐徐淌下。
她能觉到肩胛处仿似有温润的液体滑落,滑落的须臾,这些温润忽地变得那么灼烫,只让她难以忍耐起来。
而他的手愈紧地拥住她,她能觉到,他的手掌包裹着厚厚的绷带,他的声音接近低喃低低地在她耳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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