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113)

作者:风宸雪


当然,即便那迷药对蛟鲨都能起作用,对她却是不会有任何效力的。

而救援仍迟迟没有到。

这一天,她没有再用任何东西,只是昏昏地从下午就开始睡去,他守在她的身旁,复脱下里面的袍子,盖到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最终没有拒绝他的袍子。体温那么高的她,半夜却开始发冷,这袍子哪怕只能带给她一点暖意,终究是她会要的。

他仅着了中衣坐在一旁,晚起的风很凉,这股凉意让此刻内力全无的他,更难以抵御,只是再怎样,他都必须让自个抵御过去。

又一日清晨到来时,却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也正因为是艳阳天,他们只剩下面具里的一点水。

由于,昨日谁都没有去用,这水在阳光下很快便会蒸发。

他端起那张面具,递到她的唇边:

“喝了它吧。”

她刚刚醒过来,除了脸色苍白外,双颊却不似昨日那样泛着不正常的燥红。

她摇了摇头,哪怕她的唇部干燥得起皮,她都拒绝用这口水,只是闭上眼晴好像疲倦地又要睡去。

他看了一下这水,她是刻意让给他用吗?

可,他是男人,在体力撑到极限的时候,自然比她要抗得过去。

“我还储备了一些水,你把它喝了,我才好去盛新的水。”他说出这句话。

她依旧闭着眼睛,但没有继续沉默:

“我不想喝水。”

他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把水放到一旁,趁着现在阳光还不算刺眼,他起身,眼前的海水里,那片昏迷过去的蛟笠显然在退潮时分已然被海水冲走,眼前的海水是清澈干净的。

他走到岩石的一旁,涨潮时分,海水除了会让岩石看起来岌岌可危之外,却也带来了一些惊喜。

譬如,有一些小小的贝壳,就被海水冲得到了岩石的缝隙里,而这些寄生的贝壳很快便适应了这个新的环境,他弯下身子将这些小的贝壳取了起来,接着走回原来的位置,贝壳的味道无疑会比蛟鲨肉好很多,哪怕没有调料。

他照着昨晚的法子,再生了一次火,这一次,是把另外一只靴子都燃尽了,将这些许的贝壳放入火中,在火势熄灭的时候,贝壳特有的清香便溢满在周围的空气里,他并不急着将贝壳取出来,直到火势灭去很久,贝壳的温度差不多不再那么高时,方把那贝壳拿到她跟前:

“先吃吧。”

她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或许已没有任何区别。

只像昨日一样,用手摸索着那贝壳,依旧,只取了一小半,小心冀冀地用手剥开,吃下这些食物。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她,是让他觉到一种隐隐的不安,哪怕她的神态这样的安静。

他这次,还是将贝壳肉都放回到外袍里,但,却是用她的耳坠割下一小块的蛟鲨肉,冰冷的蛟鲨肉吃起来味道更是难以下咽,可,他对于食物确实从来不挑剔的,匆匆吃完,他需要力气的维系。

因为,眼下,救援更变得遥遥无期。

他不放心在她之前就倒了下去,留下她一个人孤独地在这座岩石上。

“师父,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陪着我的,对不对?”记忆里,在那竹屋的屋顶,就着漫天的星光,她亦曾问出这句话。

那时的她,娇小可爱,梳着长长的辫子,却因为闲书里的故事,非缠着他,带她看鹊桥。

其实,哪有什么真的鹊桥呢?

只是,她想看,他便带她上了屋顶,关于鹊桥美丽动人的传说,是不是也在那一夜,不知觉地烙进了他的心底?

而那一夜的结束,最后却是在暴雨滂沱中,她淋得湿湿的,不停打着喷嚏,仍执意坚信着,鹊桥会在雨中出现。

当然,最后,是以她生了两天病作为鹊桥事件的结束。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率性,也很喜欢笑,可现在,却是变得俨然不再像以前的她了。

这,其实也是归结在他的缘故吧。

将思绪从记忆力收回,她已用完了贝壳,沉默地坐在那。他不知道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如何了,虽然他度给她血,又输了内力给她,但愿,能撑过这一日,许是到了傍晚,就会有搜寻的船只寻来。

可,浩瀚的大海上,如今,一片空芜,连那些鲛鲨的踪影,都是不见了。

这么坐下去,不啻是坐以待毙。

但,他没有任何可以求援的东西。

眉心蹙得很紧,除了等待之外,也唯有等待。

这一日,中午的时候,他们分食了剩下的贝壳。

食物只剩下一些鲛鲨肉,若明天再没有救援到来,那么,哪怕能再找到一些贝壳,却再没有火可以生,除非,把他们用来御寒的衣物都去引燃火星。

但,那样,显然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也并不能支撑更久。

接近黄昏的时分,从一望无垠的大海那端,驶来一黑色的船影,那船拉着大帆,在夕阳的余晖下,看得分外鲜明。

他想起身示意,可却在起身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并没有挥手示意,反是下意识地朝后走去,蒹葭本来正倚在岩石上,他低低地唤她:

“我们需要躲一下。”

她本来没有睡着,听着他的口气,俨然含了一些不安的情愫,下意识地睁开眼晴,他的手已牵住她的:

“跟我来。”

不算大的岩石,根本没有可以避身的地方,唯一的办法,是人绕到船只驶来的视线看不到的那面去,或许,还能避过。

她的手臂在他的掌心微微挣了一下,他觉察到她的疑惑,遂轻声:

“不是坤帝。可能是——"

他噤了声,那船驶来的速度显见是快的。

他隐隐觉察到,为什么会引来这艘船,看来昨晚那些昏迷被海水冲走的鲛鲨是真正的缘由,鲛鲨的肉可以入药,皮则是上好的制品,价格不菲,但一般猎捕,往往要耗费不少人力,且未必能捕获鲛鲨。

而若非他的独门迷药,又怎会让这些鲛鲨陷入昏迷呢?

毕竟,一般的蒙汗药对于这海洋的霸主,是根本无济于事的。

是的,他不喜欢伤人,随身携带的迷药,只是为了防备面临危险时的需要。他研制的为了脱离危险的迷药,药性自然是霸道的。

所以,若这群昏迷的鲛鲨被别有用心的人不费吹之力的捕获到,自然会顺着这片海域寻来,以期待能有更多的发现。

这艘船的目的无疑正是如此,是以,这艘船并不是普通的渔船,普通的渔船绝对不会转下那些鲛鲨之后,仍贪心地一路寻来。

隔着些许距离,他终是看清,船杆上迎风飘扬的骷髅标志——正是这一片海域,海盗的旗帜。

遇上海盗的下场,他同样清楚。

他并不怕死,怕的只是,护不得她周全。

以他如今之力,根本无法护她周全。源于他的内力耗费得差不多了,即便是最普通的海盗,只要围攻,他都没有一点赢的胜算。

可,即便这样护着她躲到了岩石的另一侧,那海盗船却还是放下一艘小船来,绕着岩石兜了一圈,当然,便发现了他们。

为首的那个瞅了一眼,旋即吹了一声尖哨,那艘大船闻听得这尖哨声,立刻绕了过来,这样的情形下,只有放手一搏。

她虽瞧不见,也意识到不妙,眉心颦了起来。

他却是看得清楚,那吹尖哨的海盗全然是没有安好心的。

即便蒹葭的样子憔悴,可,她的容貌在那,只稍瞅上一眼,便会引起这群海盗的兴趣。

他手上握着的那枚红色暗器迅速飞了出去,船上的两名海盗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旋转的暗器割破喉咙,径直栽倒到海里。

可,那枚暗器来不及收回,已被船上的一名海盗用弓箭射了下来,发出‘当’地一声清脆。

暗器被射落的声音,加上彼时的那声尖哨,蒹葭哪怕看不见,都已然隐隐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下意识地朝他靠去,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这样地靠去,她的身子正半挡在他的身前,而船上的那名海盗,眼见着蒹葭靠过去,一时倒也收了箭,只呼喝着,让船靠近岩石,接着,一条长长的绳索就势抛了过来,将蒹葭拦腰一捆,顺势便要俘到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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