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92)

作者:风宸雪


“千湄,你也退下。”蒹葭瞧了一眼伺候在旁的千湄吩咐道,待千湄不太情愿地退出殿去时,才微微笑着凝向风念念,“若本宫没有猜错,王妃此来是为了王爷?”

有些话,确实很难启唇,尤其站在风念念的角度,今日能来这里,实属不易,所以,这句话,不如让她来提。

因为,她清楚自个的身子,从上午到现在,已经撑到了极限,尽快说开些许事,她也好蓄点力。

风念念是极擅察言观色的女子,当然,这也是世家女子基本都会的:

“是,嫔妾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娘娘,也知道娘娘今日玉体违和,可嫔妾不能不来。”

蒹葭没有说话,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嫔妾的夫君是王爷,而昨日,王爷做出那样的举止,是对娘娘的不敬,可娘娘也该清楚,王爷心底对娘娘有的,不会是不敬,相反是其他要不得的感情。嫔妾昨晚试着去劝王爷,但,王爷却仍执迷不悟,嫔妾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嫔妾也不愿意去做那争风吃醋的事,但凡王爷要纳侧妃,嫔妾都不会拦,可娘娘毕竟是娘娘,若为了这个,让皇上和王爷有了罅隙,就是王府的劫数,嫔妾不能不理。”

风念念的性格真的和太后有太多的不同,直来直去,却又带着得体的距离。

“本宫清楚王妃的顾虑,但,本宫和王爷之间以前不会有什么,今后同样也不会有什么。本宫只把王爷当做救命的恩人,除了这份恩情,不会再有其他,本宫相信王爷并非是糊涂之人,哪怕一时因病做出种种不理智的事来,也很快就把握好其中的分寸。”

顿了一顿,她将手里的坠子递予她:

“王妃,请将这转交给王爷,王爷就明白了。”

这坠子应是能起到护身的作用,有了它,她才能在这其后的数场变故中安然到现在吧。

而翔王离了它,确是波折不断。

如今,还了这坠子,不仅能让西陵夙不再记怀,也但愿翔王就此否极泰来。

至于她和翔王之间的种种,本来就谈不上开始,如此,更是干净,除了,欠下的恩情以外,都干净了。

其实,有时候,强求着自己去还每一份恩情,到头,可能是适得其反,不如随缘,也好。

一如现在,若再牵念着恩情,只会让翔王更加难舍,这一份牵念到头,该仅是换来四个人的牵缠,不过是痴、愠、怨。

翔王的痴,哪怕她以前看不清楚,经历了昨日的种种,难道还不清楚吗?而翔王对她的种种,恐怕未必是对她,或许,是另外一个女子,一个,她形似的女子。如此下去,她虽是影子,只让翔王更难抽离。

西陵夙的愠,翔王是西陵夙最器重疼爱的弟弟,她不能做他们关系转冷、乃至疏远的归结。

风念念的怨,哪怕现在不怨,可假以时日,人非圣贤,谁又能做到不计较呢?有了计较,即会有怨。女子一旦有怨,做出的事,说出的话,便不再是先前的样子,到了那时,反会是翔王的不幸。

这场牵扯不清的事,由她开始,就该由她结束。

风念念起身,半躬身到蒹葭的榻前,双手接过那坠子,红艳艳的花,映进眼底,却是说不清的诡异。

“谢娘娘。”将坠子握入手心的刹那,她低低说出这句话。

“王妃,该谢的是你自个,本宫相信,你会让王爷走出困扰的那个圈。”

是的,她对翔王来说,不过是个困扰,这个圈,迟早得有人引着,方能走出。

风念念抿唇,微微一笑,那笑容是美的。

这样美的笑容,翔王终有一天会心动吧。

蒹葭在风念念离开后,便由千湄伺候着,用了汤药,复躺下歇息。

只是,这一日,待到下午时,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帝都本是少雨的地方,连续两日的倾盆大雨,倒是让有些地方蓄水多了起来,西陵夙在御书房会见太尉时,让镇国将军带了禁军,协同帝都的官兵,往城中各处水区巡视,若有堤坝不足的地方,紧急加固,以提前消去这大雨带来的隐患。

如此安排,待到镇国将军领命去了,太尉候在一旁,才上前,禀道:

“皇上,眼下岭南的形式刻不容缓,臣虽已尽量召集了各军能用的将士,但加上圣华公主的二十万大军,也至多只有四十万,况且,帝都距离岭南路途遥远,即便尽力赶过去,恐怕士气上也远不及觞军。”

毕竟此事尚属机密,连数位将军都是不得而知的,只知道,岭南一线因着觞兵的集结,形式严峻。

“所以,太尉的意思,是朕该舍了钦圣夫人给觞帝?”

“眼下,这是万全之策。况且,若钦圣夫人的身份被觞帝宣告出来,恐怕,反会累及皇上的圣名。”

“但,她毕竟是朕的妃子,若弃之予觞帝,天下百姓也会笑朕连一个身边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他说出这句话,心里清楚,不过是句托辞,太尉又岂会听不明白呢?

“待时机成熟,皇上可以对外说钦圣夫人是被觞帝所掳,那么也就不涉及皇上的颜面了。而这也将成为最好的出兵理由。”

“那朕对圣华公主又如何交代?”

他和圣华公主有盟在先,只是这场盟约,显然因为觞帝突然聚集百万大师压进,而变得被动起来。

“皇上对公主不必有任何交代,公主能明白皇上的苦心。再者,公主若知道自己的妹妹也被那觞帝夺去,想必更加会坚定和皇上同盟的决心。”

此时,殿外传来邓公公的禀告声:

“皇上,圣华公主请皇上往曼殊宫一去。”

纵然他没有告诉奕翾这一事,但看来,奕翾已然察悉了。

他拂袖示意邓公公退下,复对太尉,道:

“朕知道该如何做,请太尉放心。”

安太尉自然是放心的,这位帝王,他几乎从小就看他长大,也在很小的时候,就不顾艰辛,随他一并拉练士兵,他清楚西陵夙,或许远胜于先帝,也因此,他把他掌上明珠安子墨送进了宫,不为其他,只为了,西陵夙是值得女子交托终生之人,哪怕,他是帝王,子墨不会是他唯一的妃嫔,可,他确是能给子墨最好的一切,而子墨素来要的,也是足够强大的男子,除了西陵夙,这坤国天下,不再做第二人想。

安太尉俯身退出殿去的同时,忽然右眼跳了一下,这一跳,让他有些不安,岭南那一役,都不曾让他这般不安过。

西陵夙行到曼殊宫时,圣华公主刚好吩咐宫女摆上了晚膳。即便到了坤国,她还遵着昔日的一些旧习,譬如,由于锦国靠近南面,每日里的晚膳时辰都比坤国要提前一个时辰。

当然,晚膳所用的,也不似坤国,大多是素食,并且主菜一定是一道褒得极浓的汤。

她用膳不习惯宫人伺候,早早摒退众人,殿内仅他和她二人。

“皇上,一起用膳么?”圣华公主着了稍厚的锦裙,领口绣着繁复的花纹,愈加把她的小脸衬托得绝色惊艳。

西陵夙凝着她,莫名地,看到她会有片刻的心安,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颔首,在她身旁坐下,圣华公主虽然依旧在笑着,可笑意的背后,却是带刺的言辞:

“听闻,觞帝已先发制人,将百万大军压到边境?”

觞帝竟会出动百万大军,这点,是让她意外的。

但,如若是要坤国的江山,为何又只屯兵在天堑不前呢?

“公主看来居于深宫,也消息灵通。”这一语,无非是指圣华公主并不安分。

而她本来就不会为了区区皇贵妃的虚名安分。

“如果我安分了,岂不是就错过了这一出好戏?不知道,这一场戏,皇上准备怎么往下唱呢?”圣华公主亲自执起碗盏,替西陵夙舀上一碗汤。

对帝王用一个‘唱’不啻是大不敬,可,她确是说了。一如,她现在还并不自称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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