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66)

作者:风宸雪


他不笑了?

从初见他到现在,她确实见过他无数的笑,或慵懒,或闲适,或暧昧,或疏离,仿佛,他薄唇边的弧度已然成为他唯一的标志,却没有想到,在又一次平息宫变,剪除异己,奠定自己的帝威之后,他有什么不继续笑的理由。

可她不会真的以为,他不笑是为了她。

即便,这样想,会让自个的心底,洇出一丝丝的甜蜜来,但,她不能真的这么去以为。

原来,她连去想一下的胆量都是没有的……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喉口的伤势终渐渐地好转,纵不能说话,但,院正说能启程回京了。

这一次的回京,香车宝马,有着浩荡荡的队列,以最隆重的仪式迎她进了宣华门。

当初进宫的时候,身为宫女的她,走的只是东华侧门,如今,是她第一次,从宣华门入内,玄色的宫门次第开,凝重的颜色,和那深深的,瞧不见底的甬道相映着,是属于她今后的一围天。

只是,她的车队没有立刻进入宣华门,而是退到甬道旁,稍做了停留。

源于,太尉凯旋的大军正由西陵夙亲自相迎到了宣华门,稍稍掀开窗幔,一旁是千湄抱怨的声音:

“都怪院正,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些个时间,现在,倒要让娘娘等太尉进去了,才能进呢。娘娘,您如果累,靠着歇会。”

沿路,院正担心她的伤口,时不时要求放慢速度,于是,比预计的行程足足晚到了一日,也因着晚到一日,撞上了凯旋的太尉。

她沉默,手抚在喉口的绷带处,千湄瞧她这样,又道:

“娘娘,您看到皇上了么?”

她本掀着窗幔的手,有些滞怔,方才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难道,连千湄都瞧出来,她是想瞧那一人么?

只是,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到的,仅是坤国士兵的身影,至于西陵夙,该是在这簇拥的中央,以她车辇的高度,终是瞧不清的。

此时,士兵群中,突然传来些许的声音,不响,听上去,仿似看到什么令人惊讶的景象,千湄好奇地也凑到窗口处去瞧,但瞧了半晌,却什么都看不到,恰这时,正看到邓公公巴巴地奔了过来:

“奴才参见娘娘!”

“起来吧,娘娘还不能说话,邓公公,是皇上让你来的?”千湄在旁快嘴地问。

“正是皇上吩咐奴才请娘娘下车辇,换上肩辇过去。”

蒹葭的小手紧紧的握了一下窗棂,适才,她掀开窗幔朝外张望的样子是被邓公公瞧到了罢,真是不妥。如今,邓公公的笑得愈发让她有些窘迫起来,稍低了脸,耳根微微发烫间,千湄早扶起她,往车辇下去。

肩辇旁挂着雪色的纱幔,迎风吹舞起来,让她娇小的身子掩在层层的雪色纱幔后,她原以为,这肩辇会抬她从东华侧门进去,毕竟,宣华门那,太尉的仪仗还没有散去。

可,邓公公走在前头,恰是引着肩辇往宣华门去。

站在甬道两侧的士兵随邓公公到来,自动让开一条路,隔着雪色纱幔,她能看见,那道明黄的身影正站在彼端,她不敢再抬头,只把脸低下去,不知为什么,这当口,忽然是怕见他的。

而,肩辇没有停,只是,跟着他转身上了的帝辇一并从宣华门进去。

耳边,响起的是士兵的恭祝声,恭祝的,竟然是她:

“钦圣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有些惊愕,难道,是刚刚她神思恍惚中,错过听了什么?

只是这一刻,她没有错过,千湄在她肩辇外的轻语:

“娘娘,早前皇上便发诏称娘娘大义,不惜牺牲自个呢,佯做顺服,潜于隆王的身旁,将隆王的下落告诸朝廷,证实隆王私通觞国呢。如今,这些人可把娘娘视做巾帼呢。”

这,根本她不曾做过,只是他给她找的理由,毕竟,待在隆王身旁这些许日子,若没有这些理由,恐怕背地里说的话,便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哪怕,她被隆王掳走前,以死明志,都是抵不过清名受损的。

只是,如今即便这么多,虽难杜绝攸攸诸口,总归,耳不听,心就不烦。

而今日,他特意等她从宣华门进去,这份恩荣,确是真的。

她的手扶在肩辇旁,这般长的甬道,若可以,她宁愿不要停下,就这样,以最近,或许也是最远的距离跟着他。

但,宣华门进去,很快就到了内宫,帝辇停下,她的肩辇也稍停了一停,从这往左,是他的乾曌宫,从这往右,则是她的兰陵宫。

虽并非太远,终究左右分开。

远远地,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送钦圣夫人回兰陵宫。”

她想说些什么,可喉口能发出的,只是沙哑的声音,倒是千湄识得她的意思,手覆上她的,声音稍大:

“钦圣夫人谢主隆恩。”

顿了一顿,复低声:

“娘娘,皇上知道娘娘的意思,您呀,就好好歇息,奴婢给您梳个漂亮的发髻,皇上今晚定会来兰陵宫瞧娘娘的。”

千湄甜甜地笑着,而她只是低了脸,心下的百转,却是说不出,也是说不得的。

兰陵宫显见已装饰一新,不复昔日的阴冷。从里到外,都换上了天水碧纱幔,到处都摆放着最鲜艳的花朵。

千湄扶着她,往宫里行去时,却见到一名宫女迎了上来,宫女的脸,她并不陌生,却是惊讶的,竟是魑魅山的玲珑。

此刻,玲珑微福礼:

“奴婢玲珑参见娘娘。”

玲珑的神色不似当日在山里活泼可爱,反是添了些许的惆怅,这丝惆怅在她抬手免了她的礼,伸手扶住她时,更见玲珑手心的颤瑟。

魑魅山那晚后究竟怎样,从海公公口中,加上时间有限,她知道不了很多,及至回宫后,再见不到海公公,太后又只称西陵夙往虚谷寺祈福,她自更不能多问,但总隐隐知道,魑魅山的那群质朴的山民恐怕已凶多吉少,而后宫闱突变,直到如今见到这样的玲珑,让她在惊讶后,没有欣喜,仅是莫名的悲凉。

“娘娘——”玲珑想要再说些什么,终是别过脸去,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跟着来的邓公公在旁叹了一口气,尖着嗓子说:

“娘娘,那日,隆王派死士在魑魅山围攻皇上,皇上虽得禁军相护,可,因着要护娘娘逃离,始终还是寡不敌众,那山民生性淳朴,想为皇上抵过死士的追杀,可,却是纷纷惨死在那批死士手下,这名姑娘,是后来,咱家奉隆王的意思带人清理现场时,发现在一老妇身下,残活下来的。眼见着无亲无故,才把她带进了宫来,想娘娘也认识,就安排在娘娘这了,真是可怜呐。”

隆王要成全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部署,将真正的西陵夙尸体运进宫来,又需要避过太后的眼线,宫里必然是需要一个真正接应的人,而邓公公无疑就是最佳的人选。

自然,取得隆王的信任,是要费些苦肉计的,譬如,任自己唯一的亲人,在宫外的母亲被隆王的死士控制。最终,母亲也死在了隆王兵败的当日。可,隆王不会知道,作为西陵夙身旁的太监,从西陵夙尚是王爷开始,他身边一切东西都是伪造出来的,包括,他的母亲。

而所谓的清理现场,实际是西陵夙的替身被隆王的死士射杀后,真正的西陵夙就藏匿在魑魅山的某处暗道,等邓公公去清理时,再偷偷混在其中,进得宫里,如此,只等在朝臣前揭穿隆王的真面目,也一并铲除前朝暗中附和隆王的势力。

这些,是蒹葭从邓公公口中得知的,当时西陵夙部署的真相。

只是,终究是以那些无辜百姓的命作为代价。

原来,他每每利用去山里砍柴,实则该是熟悉山野地形,并和宫里保持联络吧?所以,那些柴该是早有人砍好,放在他必经过的地方,如是,成全魑魅山的那场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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