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262)

作者:风宸雪


哪怕,仅依稀听到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他终是明白了,彼时在西陵夙心底的背叛是什么。

是的,当时,在西陵夙好不容易结束那次防卫战回到营地,得到的,却是奕茗不见了的讯息。

不,那时的她,没有自称奕茗,只说,自己叫奕儿。

简单的两个字,终是另一场误会的延续。

接着,有人说,看到奕茗似是被一老兵带着往冀州而去。

冀州是锦军攻破的城池,如今也成了锦兵的营地。

两军对垒,只会选择在毗邻的郊外,不到万一,是不会轻易挥兵直取冀州的,源于,那实是兵家之大忌。

可在那时,第一次,西陵夙冲动地不顾太尉的反对,直率了亲兵,往冀州而去。

结果,在城门那,竟是看到奕茗随锦国的大将军离开,在西陵夙的滞怔间,在来不及阻止的士兵通过城门的吊桥,甫要入城之际,天威火炮的威力,第一次,让他们尝到。

那一瞬,倘若不是紧跟着西陵夙的他,将西陵夙就地扑倒,许是,西陵夙早就死在天威火炮的威力下。

可,却在那时,这火炮突然出了纰漏,竟将锦兵炸得灰飞烟灭,使得那一役形式陡然反转,成全了他们反占据冀州,并由此,士气大震,一路杀至锦国的京城。

也在那一役后,西陵夙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看在眼底,心里明白,西陵夙为何会变得如此。

假若说,出征这一役,是为了彼时对坤国那一女子的证明。

那无疑,这位自称叫‘奕儿’的姑娘在相处的半月中,用她天真无邪,又略略使些小性子的样子驻进过西陵夙的心底。

在生俘驻扎在冀州锦兵的统领后,西陵夙只盘问了其一句,那姑娘是谁。

统领起初是拒绝回答的,直到后来,方说,是圣华公主奕翾。

也在那时,西陵夙很少说话,除了对征战的指示以外,他几乎不会对任何人说话。

一直到攻入帝都,接到密报说,锦帝往莫高窟逃去时,西陵夙只亲自带了一队精兵往莫高窟而去。

毕竟,莫高窟下,便是浩瀚的大海。

从水路逃离,显然是不错的选择。

当他紧随西陵夙赶到莫高窟,看到锦帝果然在那,并拒不投降时,西陵夙只举起弓箭,本来,那箭射出的地方,该是锦帝手臂。

可,在箭射出的刹那,锦帝的身形却是极快的变动,只让那箭射入了自己的胸口。

那一瞬间,紧跟在西陵夙身后的他,听到的,被箭刺中胸口的‘锦帝’开口说话,声音是似曾相识的。

不仅似曾相识,还似是而非。

然,他还没领悟那些话的意思,随着‘锦帝’捏破胸口悬挂的琉璃坠,一骤然出现的青衣男子大喝‘不要’时,旦见,那青衣男子从空中迅疾地掠过,只抱住‘锦帝’,眼见着‘锦帝’瘫软下去后,终是痛下杀戮——

只那青衣男子一人,将他们随带的精兵悉数杀戮。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张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的面具,也因着那张面具,他看不到,青衣男子的神情,只知道,惨死在青衣男子手下,士兵的鲜血将莫高窟上洁白的花朵染红,也染红了那天的苍穹。

而他能做的,仅是借着士兵的护全,将突然间失去意识的西陵夙带走。

幸好,那青衣男子没有追来,但,西陵夙自那以后,却是失去了那一段时间的所有记忆。

能记住的,不过是奉命抵御锦国的进犯。

他,只在后来确定,冒充‘锦帝’的,正是那自称‘奕儿’的女子,也是圣华公主奕翾。

可他,却仍不愿相信她已死去。

哪怕,先前,看上去是奕翾背叛了他们,将他们引入冀州。

但,最后今,却是西陵夙伤了她。哪怕,是她刻意去求的伤害,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只传递出一个讯息,她的心被因着西陵夙痛,也因着这痛,去寻一个解脱。

所以,彼时的冀州,或许,不过是场误会。

但,那场误会的因由,直到现在,他才洞悉。

而那时,他仅能固执地让自己相信,那青衣男子必是能救回圣华公主。

原来,不知何时开始,圣华公主同样驻进他的心底。

直到,见到那名容貌酷似圣华公主的宫女蒹葭时,他是欣喜,并且忐忑的。

那时,他宁愿她仅是属于他的蒹葭,而不是奕翾。

毕竟,过往那段痛苦的记忆,也是属于奕翾和西陵夙的。

重逢后纠结复杂的心境,到了如今,一切的一切,只证实了,奕翾就是蒹葭。

不,应该是,奕翾这个名字,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的名字,是奕茗。

从一开始的邂逅,就注定,误会的产生。

但不管怎样,奕茗,是他曾经在失去后,方想去珍惜的女子。

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她。

哪怕此刻,这么近地瞧着她,她仍然不会属于他。

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人,最适合的,未必是你心里最牵念的。

人与人之间,不啻就是在寻找适合的过程中,徒添了些许的牵念。

而在那些许本以为永远会介怀的误会消散的时候,其实,往往是人更加没有办法承受的时分。

一如此刻,他来到这儿,必须带给她另外一道消息。

也在刚才,他方确定了,萧楠顾及她的身体,没有说的一道消息。

只是,眼下,终是要面对的。

“父亲,喝药……”她轻柔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仿似对父亲先前所说的话语,丝毫没有任何的介怀。

奕傲的目光凝住她,那里有的,只是一位生命濒临垂危的老人乞求的神色。

而她仍抱以宽慰的笑靥,将那碗汤药奉上,奕傲的嘴唇哆嗦了下,她干脆执起勺子,舀了一勺汤药,试了下温度,递到奕傲的嘴边:

“再不喝就凉了——汤药还是趁热喝好,过去的事,都已过去,父亲若还记着,倒叫女儿都放不下了。”

轻柔的话语,伴着温和的举止,让奕傲终是咽下那一口药。

也在这时,奕翾由萧楠陪着,走到了营帐旁。

奕翾站在那,此时的神智,竟是清醒的。

亦是这份清醒,奕茗只将剩下那半碗药,交给奕翾来喂。

而她,则适时步出了营帐。

对于翔王,她并不陌生,只是这一刻,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用说。

因为很快,驻扎的营帐彼端,一支马队前来,这队士兵和彼时的歹人不同,也和翔王的亲兵不同,着的是坤国官兵的戎甲,只径直行到翔王的营帐外,领队的那人翻身下马,卸下兵器,径直行到翔王跟前:

“末将参见翔王殿下。”

翔王只赦了他的礼,他再启唇,言辞却是向着翔王身后的奕茗:

“还请翔王将在逃罪女交付在下,押回帝都。”

翔王睨了他一眼,带着摄人的气势,不容抗拒地道:

“茗采女,本王会亲自护送回帝都。”

一句‘茗采女’,恰是驳了那‘在逃罪女’的称谓。

“翔王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翔王不再答话,目光冷峻地睨了那将士一眼,只让那将士不由得噤声,再不敢多言。

而,站在一旁的奕茗眉心一颦,莫名,她隐隐觉到强烈得不安起来,这份不安,不是由于,那将士称她为在逃罪女,恰是,从上次翔王突然离开,到这次同样突然地出现,好像,坤国似乎发生了一场重大的变故。

只是,这场变故,俨然,她是被人瞒住的。

她抬起眼睛,能瞧到早前站在营帐阴暗处的师父,听着翔王和那名将士的言辞,终是朝这走了过来。

翔王亦朝萧楠走去:

“本王会保证她的周全,只是如今,她务必要和本王返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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