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125)

作者:风宸雪


口口声声说希望她幸福,难道,这就是她要的幸福吗?

只是这句话倘问了,他的心里,会更加疼痛吧。

她还是不忍。毕竟,他是她的师父,悉心教诲照顾她数载的师父。

心下思绪百转,可,面容上,仍是柔顺孱弱的样子。

“奕茗。”觞帝轻唤她的名字。

她没有抬眼瞧向觞帝,只是下意识地,靠近了西陵夙几分,声音低低地道:

“见过觞帝。”

这一语,是疏离的,可觞帝并不介意,声音越发温柔:

“你没事就好,不必多礼。”

这种温柔没有让她有一点的松弛,反是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身上的绶带。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都落进了西陵夙的眼底。

他很想将她紧抓的小手握住,可,这样的时刻,他却还不能够。

“觞帝,请。”他奉起酒樽,试图移开觞帝的注意。

作为一个男人,看着觞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蒹葭的身上,他的心底是不舒服的。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也让他在无法克制后,干脆学着去释然。

皇甫漠洒脱地执起酒樽,朝西陵夙一酹,随后饮尽。

可,这一杯饮尽后,西陵夙竟又是举起一杯:

“这一杯,就助两国边贸万世永兴。”

冠冕的祝词,皇甫漠自然又是一饮而尽。

接着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但凡想得到的,或想不到的祝词,都一一从西陵夙的口中说出,也一一让皇甫漠一干而尽。

假若西陵夙不是帝君的身份,又假若此刻在场的不止蒹葭一人,那无疑,任何人都会以为西陵夙是贪杯之人。

而,蒹葭却是清明他为何这么做。

只是,她宁愿不要明白

因为明白了,心里,会淤堵,包括接下来要做出来的举止,都那么艰涩——

她本来绞着绶带的手稍稍松开,眼眸有些焦虑地瞧向西陵夙,接着,是欲语还休的为难,终是在西陵夙饮到不知第几杯,她才要开口,却听得觞帝在一旁率先启唇,这一次,觞帝没有一饮而尽西陵夙敬来的酒:

“坤帝祝酒词,确是别出心裁,朕倒也有一句,这一杯,让朕来敬坤帝——”

雪色的袍袖在几案上缓缓拂过,他将酒樽举起,虽俊颜没有含笑,可,眼底,仿似有些许的笑意:

“这一杯,是朕谢坤帝的**之美,将朕的白露公主送还予朕。”

这一语,看似轻柔地说出,却让西陵夙唇边嚼着的薄笑一并敛去。

皇甫漠只将这收在眼底,复道:

“朕知晓,当年的坤锦之战,是锦国起兵在先,是以,朕对这些,当年不会过问,今后同样不会过问。况且,白露公主都愿陪着坤帝这么些日子,可见,往日的所谓恩怨都能一笑泯之。朕也惟愿,今后,两国无战,边贸互通。”

这一句话,分明是堵了西陵夙所有的话,皇甫漠的平静,只衬托出西陵夙的一反常态。

可,这一反常态,也终因着这句话,悉数消失,当笑意再次映现在西陵夙唇边时,他的语意仿似是不介意的:

“虽然,当年朕是奉先帝之命出征,可,这在朕迎娶圣华公主为皇贵妃时,对于皇贵妃之父的下落,更加难以放下。既然,觞帝说恩怨一笑泯之,朕也愿觞帝在迎回白露公主前,能让朕和皇贵妃也见一下皇贵妃之父,毕竟,有些当年的事,说开了,才好。”

“这是当然。”皇甫漠再次笑意盈盈,“明日,锦帝的船只就会抵达洛州,待到明日,朕会在锦帝的见证下,亲迎白露公主。”

顿了一顿,觞帝语意一转,复道:

“朕真是酒饮得高了,倒是连措辞都说得错了,锦国早覆灭在坤国的铁蹄下,当然,再没有锦帝了。”

觞帝的手从酒樽旁划过:

“一切,待到明日,再说罢。”

他的眸光睨向蒹葭,蒹葭仅是低垂下小脸,微微咬了一下自个的樱唇,她好像有些不安,却偏是要将这不安掩饰起来。

只明日,等到的,却是一场劫数……

冷宫薄凉欢色】18

翌日,前任锦帝奕傲的船只终是徐徐前来,那是一支颇具规模的船队,丝毫不比帝王的仪仗船队要差。

甚至于,某些方面,还要胜一筹,源于这些船队不仅首尾相连,更呈品字型驶来,如此,愈加稳如平地。

此刻,西陵夙、皇甫漠的仪仗均在洛州的岸边。

说起来,倒真真是滑稽的场面,昔日灭锦国的帝君,今日,倒是要迎锦帝于此。

当然,滑稽的场面,更是源于蒹葭、奕翾的在场——昔日锦国的两位公主,亦是仅剩的皇室子女。

皇甫漠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雪衫翩翩地站于岸旁。

西陵夙则是薄唇边嚼着素来有的慵懒笑弧。

蒹葭的眸子低垂,恁谁也无法窥得她的神色。

倒是奕翾,面容上有着难以遏制的激动,没有想到皇甫漠真的会准了父皇到这里,哪怕这背后必不会是纯粹的,可,如今,她宁愿去忽视种种的阴霾,仅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帝君的仪仗离岸边较远,随着船只泊岸,两位帝君皆走到岸边,今日的事,显然有些什么,是不该让更多人听到。

当,船稳稳停靠于岸边,昔日的锦帝奕傲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果然是出人意料的。

奕傲是坐在一可以滚动的椅子上被太监推出,他着了一袭极为宽大的袍衫,头发花白,面容更是苍老无比。

若非,皇甫漠率先上得甲板,连奕翾都没有认出,这竟然就是她的父皇。

她愣在原地,只看着父皇,接着,她看到,父皇嘴角旁边那颗黑痣,方是确认了,这就是她的父皇。

在洞悉父皇没有死后,千方百计,哪怕委身西陵夙,都要救回的父皇,却是真的被皇甫漠囚禁了!

哪怕,先前早已从连公公口中知悉,此刻,无疑更是证实,她愤愤地眸光射向皇甫漠,恰看到父皇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正是牵住皇甫漠亲自上前递给他的手。

这样的情形,和连公公口里说的‘囚禁’,却是有着差池。

而,接下来,奕傲甚至带了笑意,那笑意让他脸上的皱纹只如蜘蛛网般爬满:

“难为你了。”

如此的话语,如此的熟络,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下意识地上前,唤了一声,却是没有忍住眼底泪水溢上的一声:

“父皇——”

细心的她没有错过在另一只宽大的袍袖下下的空空如也,那日的断臂果然是父皇的。

只这一喊,父皇的脸终究朝她望来,这一望,在瞧到她时的喜悦后,紧跟着,目光却是变得怒不可遏。

这层怒意,显然是对向正站在奕翾身后的西陵夙。

西陵夙依旧站在那,姿态悠雅,在触到奕傲的怒气时,微微有些许的滞怔,但旋即,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奕翾自然觉察到父皇的愠怒,纵使过了三年,父皇终究还是难以忘记当日的灭国之辱。

她求西陵夙的时候,早想到今日的局面,可,当时的形式,让她仅能做这个抉择。

纵然是前门拒狼,后门引虎,总比让父皇继续被囚要好,也总是为自个当初的有眼无珠还之一报。

她下意识朝父皇走了几步,却听到父皇狂笑一声:

“想不到啊,老夫的女儿,竟会嫁予灭国的仇人为妻!”

看来,她成为西陵夙皇贵妃的事,父皇已然知晓,不过这一句,或许指的不仅是她吧。

姐妹共侍一夫,看上去却是如此。

心里这般想,却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启唇:

“父皇,当日之事,其实皇上亦是受之皇命,还请父皇明鉴。”

眼下的大局来说,她要的,不是父皇和西陵夙的罅隙,而是西陵夙和皇甫漠的罅隙。

唯有这样,洛州之地,她方能险中求胜。

“老夫不需要明鉴,倒是你,最好认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哪怕我们亡了国,却也不屑于依附这样狼子野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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