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12)

作者:风宸雪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蒹葭随喜碧来到关雎宫时,太后正斜倚在湘竹榻上,淡淡地睨了一眼蒹葭,不用启唇,喜碧便识眼色地摒退了正替太后捶腿的两名宫女。

殿门关阖时,蒹葭已接替那两名宫女,半跪在太后腿前,用象牙的捶棒,恰到好处的力度捶打起来。

“呵呵,还是你的手势舒服。”太后赞许道,眸光若有似无地睨了一眼蒹葭,“只可惜,哀家再舍不得,还是要把你送给皇上做司寝。”

原来,是太后的意思:

“奴婢谢太后再次救命之恩。若太后不嫌弃,奴婢每日卸职后,仍过来伺候太后。”

“难道,哀家救你出来,就为了让你伺候哀家么?”太后语意一转,带着犀利。

其实,成与不成,全看在西陵夙的一念上。

而她只是吩咐尚寝局拟了四名女官的名册,呈给西陵夙罢了。

若他一点不顾念蒹葭,那么,自然,就应了那句,她也唯有弃了蒹葭。

“太后的任何吩咐,奴婢都会去做,但,伺候太后,也是奴婢最为愿意的。”

“呵呵,哀家不需要你伺候,哀家只要你好好伺候皇上,极早怀上龙嗣,也就不枉哀家救了你这两回。”太后微微一笑,手随意地搭在蒹葭的手上,再次启唇说出的话,是蒹葭始料未及的。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五章 若初见(3)

“哀家知道你的顾虑,可,声名这种东西,在后宫,是可有可无的。”太后扶住她的手腕,缓步行到轩窗前,凭窗望去,好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致,“眼见,新册了四嫔,待到你的新鲜劲一过,所谓的媚主就成了笑话。”

一语落,太后斜睨了蒹葭一眼,蒹葭浅浅一笑,乖巧十分:

“奴婢谨听太后教诲。”

“如今,你负责教授的范挽,虽是太保的女儿,可,谁都知道,太保当时和中书令冯丹来往甚密,碍着这层关系,即便范挽进宫,又能怎样呢?你是聪明人,不需要哀家多做提点,有时候,能踩着主子往上爬,也不失为宫里最好的生存法子。”

纵然蒹葭并不关心朝政,但,对前任中书令的事,总是清楚的。

因为冯丹正是被废太子西陵枫的舅舅。

一个月前,先帝暴毙,太子谋逆逼宫。

却不料,终被当时的皓王西陵夙所擒。

彼时,先帝一道遗诏由匆匆赶回宫中的皇贵妃,也就是今日的太后颁出,再由遗诏指定的新帝西陵夙宣告于前朝,得到太师、太尉当朝一品重臣的确定,先帝早前是有废黜太子之意,源于,太子私下招兵买马,囤积数倍于东宫该有的兵力,让先帝极为不满,并曾召见太师、太尉,不过念在社稷初稳,还是将此事暂且压下,以观后效。

太医院擅长毒理的徐院判则从先帝的遗体中检出身中赤焰蟾的毒,该毒通过每日循序服下,使人日渐衰弱,直到最后暴毙身亡。刑部也很快查出,坤朝仅宿州一地特产赤焰蟾,但在三年前,先帝已下诏剿杀所有的赤焰蟾,当年奉旨剿杀的中将,正是曾教导太子武术的辛追。

如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子洞悉先帝下定废黜之心,改立遗诏,于是,借赤焰蟾毒发作,拥兵逼宫,欲谋逆篡位。

西陵夙顾念手足之情,只将西陵枫废为庶人,发放岭南。

而太子昔日教习辛追在以太师、太尉为首的诸臣谏言下,以教唆之罪处腰斩极刑。

虽按着坤朝典制,不株连母族,冯丹没有直接受到牵连,但,辛追处斩当日,冯丹却自请致仕。不料在离京当日,即在郊野遭山匪劫财,随行家眷、家丁命皆丧于山匪刀下,冯丹则不知所踪。

于是,这始终成了西陵夙的心腹之患。

既如此,对太保来说,献女进宫,不仅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更为的是投诚自保。

可,这份投诚是否是西陵夙所要?

这份自保又是否能如愿呢?

“谢太后教诲,奴婢明白了。”

“明白呐,就好。怎样让范挽的侍寝,变成你代她侍寝,从而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位分,是哀家希望看到的。你,不会让哀家失望的,对么?”太后的眼底带了笑意,轻轻拍了一下蒹葭,复道,“苏贵姬刚被太医诊得怀了身孕,已被哀家按着规矩,释出暴室。”

意有所指的这句话,蒹葭听得更是明白。

她若想在宫里站稳脚跟,如今,容不得退,哪怕,踩在别人的身上,都只能上,何况,范挽不过是名前程黯淡的容华。

然而,她真的能做到么?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五章 若初见(4)

那一日,太后除了复赐给蒹葭琼香玉露丸外,另赐了上好的缎颜膏,因为,她脸颊被蜜蜂蜇到的红肿,犹没有褪去。太医对她们这些女官受伤,自不会有多上心。而这缎颜膏是最好的去痕妙方,宫里,也唯有太后这有三盒罢了。

源于,这,是以往和锦国尚交好时,锦国的特贡。

不知是抵不过范挽的再次恳求,抑或是其他,在第二日临近傍晚,蒹葭终是对徐嬷嬷说,接下来六日的戌时,会单独教授荣华于幽梧苑。

当然,蒹葭的品级是在徐嬷嬷之上的,这事,充其量,仅是知会其一声罢了。

于是,这一日的戌时,蒹葭便带着范挽往帝宫最北面的幽梧苑而去。

幽梧苑很是偏远,没有肩辇,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待进入苑内,果是连一个守门的宫人都没有。

门庭冷清、幽冷,苑内,矗立着一棵偌大的梧桐树,倒是应景得紧。

范挽生性胆小,畏畏缩缩地跟在蒹葭的后头,蒹葭瞧了眼漆黑一片的殿宇,虽不是很败落,可,没来由地,还是让人瘆的慌,她止了步子,从袖笼内取出一火折子并一蜡烛,很快点燃,放在梧桐树下的扶栏上:

“容华,您就在这练习箫曲罢,奴婢给您到宫门口瞧着去。”

“蒹葭,你——你可以陪我么?”范挽拉了下蒹葭的衣袖,轻声问。

蒹葭停住往外行去的步子,凝了范挽一眼,终陪她一并坐了下来。

这里,远离帝宫繁华之处,即便不去守着宫门,应该也罕有人能听到。

范挽见蒹葭留下来陪她,甜甜一笑,从贴身处,解下一柄紫竹箫,然后,再从袖笼中取出箫谱,看来,是范太保的准备,因为宫内,要得到这两件看似寻常的东西,确是颇费周折,且引人注目的。

而宫外,只要有银子,总归是能设法托着各司的采办太监带点东西进来。

范挽翻开箫谱,想是昨晚就已看过,很快就照着谱子所画的那样,摆好吹箫的姿势。

然,纵有姿势,技巧没有,吹出的音,很刺耳。

蒹葭是平静的,并不为这份刺耳觉得难耐,只是静静地听着范挽努力吹出一个一个不连贯、接近啸叫的音来。

大约只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范挽似乎吹得累了,倚在梧桐树的枝干上,竟是沉沉睡去。

此时,蒹葭纤细的手指踌躇了一下,还是从范挽松松的手中接过那柄箫,用丝帕擦干净吹口,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一眼箫谱,研习起来。

既然,皇上喜欢箫曲。

既然,范挽在宫里注定无望。

那么,她何不借一把东风呢?

毕竟,苏贵姬怀了子嗣。

毕竟,这也是太后的吩咐。

纵使卑鄙,又如何呢?

思绪间,却是连贯的音律随妙指叠进泻出。

她,明明第一次握箫。

可,指法熟稔,气息有度,竟好似早练了多年一般。

只是,那音律,宛然并非箫谱上所谱的那首,恰是寂寥清冷的。

她一惊,耳畔忽而听到,有箫音和上她的寂寥清冷,那音色温暖,就如煦风微拂,带着丝丝暖意。

循声觅去,那箫音赫然是来自梧桐树后,深邃暗深的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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