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103)

作者:风宸雪


“皇上,终究是要放手的人,再这么念念不忘,又有什么用呢?”

“奕翾,你醉了。”他语意虽淡,却陡然起身,戏台上的大戏也顿时随着他的袍袖一挥戛然而止。

“臣妾没醉,是皇上,看上去没醉,心里却是醉了很久。”奕翾随之起身,一并摒平台上的宫人,她走近西陵夙,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前划过,语声低迷,“皇上,明明惦着钦圣夫人,但,偏是要做出冷落的样子,让臣妾猜猜,是为了什么?”

自被册为皇贵妃以来,她开始按着宫里的规矩自称‘臣妾’,这两个字,虽然听上去的意味是臣服的妾室,实际,唯有她自个懂得,是以退为进的步步为营。

西陵夙并不回答,只是眸光深邃,让人没有办法看清,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而她不需要看清:

“皇上,还记得,臣妾主张送钦圣夫人去会觞帝时说过,到那时,究竟钦圣夫人是真的忘记,还是假装的忘记,就会试出来么?有些话臣妾当时并不能挑明了说,如今,既然臣妾已经是皇上的嫔妃,自然,不管为了父皇,还是为了后半生的荣辱也都系在皇上一人的身上,有些事却是再隐不得的——”

奕翾的语调是悠缓的,这层悠缓只让她此时说出的话语更带了几分的回忆的意味:

“其实,当初奕茗在进宫前,该是和觞帝应该是有过一段情意的,只是,由于奕茗使小性子,和觞帝起了争执,又在践行的宴饮前不辞而别,导致觞帝动怒,骤然离宫。退一步讲,若不是爱之深,痛之切,区区的一场拌嘴,又岂会让觞国在坤国攻破锦国都城时,依旧袖手旁观?虽然,往大处说,可以说是觞帝的面子搁不下来,但,往私里说,不正是奕茗把觞帝气到无以复加,失去了理智,不愿再理锦国的一切?”

在大部分时候,帝王的决定,总会顾及很多方面,且不论,觞帝愿涉险进入坤国国都,只在公主逃婚后,便立刻离开坤国国都,可见,这位公主在他心底的份量,或许是可以和联盟媲及的。

而,俩人不过初初认识,若是一厢情愿,以觞帝之尊,做出这般行径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只有爱,方能让人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举止。

也唯有深爱,方能让人在受伤后,失去理智。

是以,哪怕,一番话是由假话构成,只要其中的理由听上去像真的,那么这些假话无疑就成为一种令人信以为真的最好佐证。

面上不动声色,奕翾却知道,西陵夙的心底定起了计较,没有一名男子能不计较自己的女人先前有过别人吧?

尤其这名男子还是帝王。

她愈发妖娆地笑:

“再说这一次,仅凭那条坠子,就让觞帝应约到洛州,可见,即便奕茗曾是皇上的嫔妃,素来对女子贞洁尤为重视的觞帝不仅不计较,更甘愿以身犯险。若非是对当年所为的悔恨,觞帝岂会大度到如此呢?皇上,臣妾这么说,您可是明白了?不过,这一去,臣妾或许亦能见到父皇,一切说起来,还是托了奕茗的福。”

她不忘在言辞后,继续提了这一句,好让西陵夙记着,他允诺的事。

纵然,国函里,始终还是没有提,可,帝王之言,自是该一诺千金的。

西陵夙薄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

“看来确实是要起大风了,爱妃早些安置,朕还有几本折子要批,今晚就不陪爱妃了。”

对眼前的女子,在初见到她的容貌时,他的心底竟会油然生出一种一定要得到她的念头,其实,这些年,即便再美的女子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尔尔,偏偏碰到奕翾时,会不一样,这种不一样,还体现在每次念起她的名字时,心里总会有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

可,今晚,他突然不想再面对这样一张让他怦然心动的脸,不想再去听她唇中说出的看似柔情万千,实则锋芒暗藏的话语。

缓步走下楼船,步子却不由自主地朝蒹葭的楼船走去,邓公公眼尖,忙将两艘楼船间的船板扑了红红的毡毯,踩上去,那毡毯软软地于靴底,在那一刻,触动了心底深处的柔软。

所以,在此时,当蒹葭说出,想成为他的女人,他只是选择把自个的中衣披在她裸露的身上。

觞国是注重贞洁的国度,这点,他早有耳闻,在觞国,女子若是不贞,便会处以骑木驴的刑罚,直到气绝身亡。所以,假若蒹葭真的对觞帝有情,觞帝对蒹葭也留着几分意的话,他不希望,蒹葭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曾几何时,他竟这样在意起一名女子,甚至于,倘若她心之所属的是觞帝,他便愿意成全呢?

哪怕,一开始,洛州会盟,只是为了成全不得不去做的部署。

所以,此刻,这样说着,连他都不知道,是否会有带她回来的一日。

“皇上——”她的小脸上,忽然在一怔后浮上一朵笑靥,他说,会带她回来?

这句话,她在先前是从来不敢奢望的,哪怕,心里酸涩,可,他要她怎样,她便愿意去做。

身上拢着他的中衣,很暖很暖,可他却没有衣物穿着,外面在短暂的沉寂后,终是渐起了大风,舱船摇晃间,那些风也顺着舱窗的缝隙吹了进来,这样下去,他该会着凉吧?

她将披在身上的衣物拉开,晕红着脸,依进他的怀里,她的手拉住袖口的两端,环住他的后背,熨帖的那么近,她能清楚地听到他宽广的胸膛内,心跳声是那样的不平静,一如她的。

在这样的时刻,说什么都不再重要,只这样拥着,便是种幸福。

他的薄唇微微的下移,吻在她的青丝上……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这一晚,风势越来越大,半夜里,邓公公不算平静的声音在帐幔外响起时,西陵夙和蒹葭刚刚歇下:

“皇上,娘娘容禀。”

“说……”西陵夙的声音沉沉地传来,似是晓梦处醒。

彼时,因着那相拥,俩个人竟是傻傻地忘记了时间,直到,更漏声响,那风渐大,晃得相拥都站不稳时,方才同时想说安置,结果,俩人合揽着一件中衣,挪回榻上,也真是颇费功夫。

而,她褪下的衣物一直就在足旁,却,谁都没有想到,或者说,没有去拿。

纵然才歇下,仿似睡得倒是沉的,唇边,也不自禁地,在这无人瞧见的一刻,都嚼起淡淡的笑弧。

“这风越刮越大了,看样子还得刮一会,云麾将军和各禁军头领商议,或者这就靠岸,然后用马车送皇上和娘娘们往俪景行宫暂住,待到风停,从行宫那下船,也是方便的。只是,这连夜赶路,马车许是会颠簸些。”

邓公公这个时候来急禀,自是风势恐怕会更大,船停泊在湖畔旁,随着大风或将带来的暴雨,都不是十分安全。

就像现在,楼船明显晃动得厉害,可,偏巧他竟还是睡得很熟。

“起驾俪景行宫。”西陵夙踌躇了下,方吩咐出这句话,略低下目光,蜷在他怀里的蒹葭倒仍睡得香甜。

记得以往她睡在他身旁,总是带着警醒,甚至于大半夜都是睡不着的。

只今晚,哪怕碰上舱船的颠簸,邓公公的轻禀,却都不易惊醒了,是她心底再没有把他只当做那帝君,更当做是夫君了吗?

一如,在魑魅山时,她其实,睡得也是这般的踏实。

有些不忍心把她喊醒,本想起身抱她下楼,却没有想到,他的身子才坐起来,她竟是醒了:

“皇上——”

话语带着惺忪的睡意,却是支起身子,将散乱的发髻稍稍拢了一下。

“风太大了,看来咱们现在得往俪景行宫去。”

“是。”她应出这个字,他已下得榻去。

帐幔外的宫女见主子起身了,忙进来伺候洗漱,不过半盏茶功夫,一切便准备停当,出得舱船时,船柱上都吊起了长明灯,照得甲板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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