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77)

作者:风宸雪


“你呀,这般地小心谨慎,可还是昔日那连朕都不怕的墨瞳?”

“不是瞳儿怕,只是,这般破例,真的受之有愧,也损了皇上的英明。”

“朕能给你的很少,连这点,你都要拒吗?”他语意低沉,但我懂他的意思是,他能给我的不会多。

恐怕在宫里,我的位份永远仅能这么的低微,因为墨姓女子能入宫为他嫔妃已属破例,再封高位,更是不可能的,否则,前朝必然再起波澜。

这些,我早清明于心,也安然接受,只是,他还是怕委屈了我,才其他都定要给我最好。

从赐居未央宫,到今日的螺子黛,桩桩件件,都是君有心的见证。

如此的玄忆,让我怎能不动容,不动情呢?

“瞳儿都明白,皇上。”我低下螓首,掩去脸上更深的动容。

我不希望他看到,在这一刻,女儿心的百转千回间,是说不明,道不尽的情愫。

“所以,容朕赐瞳儿这螺子黛,你说过,女为悦己者容,朕希望你所为的悦者只有朕!”

他说出这句话,我终是想起,南苑我无意说出一句‘肤白遮丑,但,容貌不过是刮皮袭,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话后,他神态的转变,乃至临时起意,月夜方踏足猎场。

原来,从彼时起,他就是计较的。

心底在悸动后融起更浓的蜜甜,我眼底眉梢都染了笑意,他柔意绵绵的话语在耳边再次响起:

“明日辰时,朕会启驾为景王主持大婚,你换上内侍的服装,伴朕一同出宫“瞳儿谢主隆恩!”

我起身,要拜谢圣恩,他却一手扶住我下拜的身子:“既然你不愿引起六宫侧目,只能委屈扮做内侍。”

我轻轻颔首:

“瞳儿不委屈。”

“典客尚在御书房等着胱努今日朕就不陪你了。若身子还是不适,太医仍在宫里候着。”

“皇上去吧,瞳儿身子无碍的。”

他温柔地一笑,又道:

“你不梳髻,倒比梳看更美。”

我脸更红,嗫嚅:

“皇上对这些个今日这么多计较。”

他朗声大笑间,步出殿外,我脸上的灼烫却退不去,兀自用手绕着青丝只这几绕,竟连眸底,心里都含了一样的笑。

直到清荷在殿外回禀,方把我思绪拖回:

“小主,奴婢已将绣画送至秦昭仪处,泰昭仪喜欢得紧,让小主身子若大安了,还请去青矜宫一叙。”

“你下去罢。”我收回心神,却仍心不在焉。

“小主,云纱今日染了风寒,所以她的值由奴婢来代值。”清荷轻声道。

我眸华睨向她,果然,不过一俗努云纱便将她收得服贴,姑且不论是否真如我所想那般,这云纱着实还是可用的人。

“让候在宫里的太医替她瞧瞧。”我吩咐。

“可,这太医是皇上吩咐替小主诊治的。”她有些犹豫。

“无妨,皇上若问起,我自会答。”

“小主可要奴婢伺候梳发?”

“不必,你先退下。”

她喏声退出殿外,又将殿门按看规矩虚掩起。

我微微一笑。

风寒,昨晚,风确实很大,但凉了的,怕不仅仅是风吧。

景王,最擅长的,就是寒了人的心,但仍让那人死心不改地跟着。

更何况,云纱跟了他这么多年,更是会如此。

我知道,这、r头对景王的,绝不仅仅是忠诚,应该,还有爱。



心底吟着这个字,为何我能确定她对景王的是爱,而我对玄忆的,一直只肯在心里承认是喜欢呢?

喜欢和爱的区别在哪,为何我要分得这般清楚?

摇了摇螓首,执起梳子,将青丝复梳着,然后分成上下两股,上面的青丝悉数梳成惊鹄髻,余下的皆自然披散下,宫里的规矩,后妃不得散发,而他方才的意思又是我不梳髻更美,如此两难,这样可算折中吧。

是,我为他而容

信手拈起酸枝木花架上盛开得娇艳动人的荚蓉,轻轻一折,便将那艳似艳似菡萏展瓣的花蕊摘于手心,这花,开得丰姿艳丽,正是露染胭脂色未浓,恰如美人初醉醒的妩媚,我拧着花,对看妆镜,嫣然巧笑间,将花插入髻中,映着唇上的朱红,添的又何止一分娇娆呢?

我不要待到韶华如天边流霞渐渐黯淡时才去凭吊、不合。

既然年轻着,我就要把这份美绽放到极致,才不负这锦瑟华年,更不负那片君心。

深宫的残酷,我清楚,那些嫔妃年轻时,哪一个不是如颊边新匀的胭脂,明媚、绚丽,待到渐渐老了,再明媚、绚丽的胭脂也成了残脂颓粉,仿若百花杀尽时的萧瑟,多看一眼竟也是厌弃,只得了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哀怨。

宫的女子,都会经历这一天,或许真的没有谁能永远握住君心。

我没有把握能牢若干年后的种种,但我能握得住现在,就好这一日,过得特别地快,晚膳后,他未翻牌,只早早歇于昭阳宫。

云纱的风寒势头很猛,太医开了药,到了晚间,反起了低热,所以,值夜的便换了清荷,她的精神却是不错的,更映证我心内所想。

宫内今日皆张灯结彩,连未央宫都被换下索盏的宫灯,另换上蒙了绯色绢纱的宫灯,听其零碎地说,明日不仅仅景王大婚,北归候也将抵达镐京。

怪不得,皇上今日召见典客。

北归,若我没有记错,在前朝时,天下曾四分,东歧,北溟,南越,依次被西周灭后,亡国国主皆被封候,这北归,该就是昔日北溟的国主吧。

不过,那些都是男人所筹谋的前朝政事,对于这些,我索来是没有任何兴趣他今晚独自歇于昭阳宫,我的心底,终是欣喜的。

我不是不擅嫉妒,而是真正的妒妇。

这一晚,无梦,安恬。

翌日清晨起来,檀聆早恭候在殿外,她手中拿着一和妆台上口脂盒相似的白玉盒子,递呈于我,我轻打开,旦见里面的口脂非一般常见的红色,而是一种玫红色,较之宫中诸妃青睐的石榴红更是艳丽欲滴,但这种颜色却需肤色极白来衬,否则,必会落于俗流。

所以,无论宫中或民间的制胭脂的坊间都不会调配这等色泽。

“小主,您看可和心意?”檀聆甜甜地笑着,问。

“甚好.难为你了。”

“小主满意就好,小主的肤色莹白如玉,配这样的色泽更为相得益彰,并且这口脂不必司妆坊专供的那类,色不会薄,是选用上好的紫茉莉,拧出汁子来,淘澄净渣滓,配上雪水和着花露蒸叠成的。”

“果然是好的,可也颇费了心思和功夫。”我叹道。

“能为小主添妆,在后宫与众不同,自是奴婢该做的。”她乖巧十分。

“还是有劳你了。”我心底吟过‘与众不同’四字,殊不知,这宫内,最要不得的就是与众不同,纵然会脱颖而出,也是集了更多的是非于一身。

这些,淳朴如檀聆又怎会知晓呢?

这些,自是不能说与她知,她若在这未央能保住一份真,也是好的。

毕竟,眼见着云纱、清荷是各怀着心思。

递取了妆匣中早前南苑救驾后玄忆例赏的足金镯子于她,她推辞了一下,还是喜滋滋地接了。

我位份卑微,月银不过二十两,宫内虽然开支自有内务府供给,但逢年过节打赏下人,怕还是要从玄忆的赏赐中来。

不过,玄忆上回的打赏该够我应付有一阵了。

眼见檀聆欢喜地退下,我另吩咐下去,只说染了重风寒,若宫中有其他娘召见一律这么答,登门拜访的,估计是不会有的,毕竟我位卑人轻。

一切安排妥当,小卓子早候于宫门,我随身只带了那盒口脂,随他上肩辇,因今日要扮做内侍,这女儿家的妆饰自然是不能先用的,但I息I息,总想要把这新得的口脂用给他看,才满足自己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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