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59)

作者:风宸雪


“皇兄,您告诉过瞳儿,君无戏言。”

说出这句话,我分明看到他眼中,有一种我不熟悉的光芒闪烁。

闪烁间,他的眼睛璀灿光华。

比天上星星更为夺目。

他的手覆上我捂住他薄唇的手,然后,将我的手执起,放于唇边,深深地烙下他的痕迹。

那痕迹,这样的深,深到,连我的欣心底,都一并将这烙印埋下。

我怆惶地将手抽回。

害怕,在下刻,我便会没有办法控制住情绪,会恳求他收回成命。

因为,到了今时今日,我才能真的去面对自己的心,原来,心底,密密地都驻满他的影子。

手心柔软的翠钿,此时‘,棱角坚硬地戳进肤中,终是让我觉到了疼痛。

再柔软的东西,也是会让人疼痛的。

可惜,我明白的,却是太晚了。

“君无戏言——朕——”还有半句,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用手捧起我的脸深深地凝视着。

他在看什么?

我的眉心早无翠钿。

虽然,我的眼底还有他。

“瞳儿,朕只问你最后一句,你愿留在朕的身边吗?”

他还是问出这句话。

玄忆,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做一个祸国的妖女吗?

那样,恰是如了景王的意。

那样,更是冷了一心扶佐你之人的心。

我不愿

况且,你的本意,是不愿悖皇后的意,不愿拂朝臣的心,所以才会有明日的凤台择婿。

“皇兄,瞳儿要的是自由。”

说出这句话,我明白,不过又是一句自欺欺人。

曾经.我想要自由。

如今,我宁愿被他束缚。

但,我亦明白,我的身份,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都将为周朝的群臣所不容。

闭上眼,挣离他的手,回身,径直走进那扇朱漆宫门。

没有跪安,没有其他的繁文缛节。

在跨进高高的门槛的刹那,泪,终于落下。

一颗……两颗……落在地,再无痕迹。

我的心痛,原来是为他,因为,我放不下

可,我必须要放。

离开他的视线,步子开始踉跄,有宫女上前要扶我,我挥开她相扶的手,最后,只一路近乎奔着,奔回最后属于自己的偏殿。

紧闭上殿门,颓荽地瘫软于地,手中紧捏的翠钿也一并滑落于地。

手捧住颤抖的膝,将脸埋在那里,泪,渍流而下。

有一两声没有抑制住的哽咽声,传进我的耳中,带着楚楚生怜的味道。

我实际是讨厌这种味道。

可,此时,泪水的涩苦,让我无法辨清其他的味道。

我的心,真的好痛

谁的手,轻轻地扶住我的肩,那么暖和、那么温柔。

我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甚至带着一些的欣喜。

他,没有走,还跟着我来到这殿内?

不,殿门就在我身后紧闭,他怎么可能进来,那么

朦胧视线里,身着湛蓝袍子俯身扶住我的肩的那人,是景王。

他暗沉深黝的眸子盯着我,我微微向后一缩,我的反映让他的手轻轻地拭到我的脸上。

他在帮我擦去眼泪。

柔柔地,仿佛玄忆一样的温柔。

一点一点,替我把脸上泪渍拭去,但,止不住我眸底愈渐汹涌的泪水。

他修长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我的泪水,已把他的手指悉数染湿。

从小到大,我从没这么哭过,哪怕母亲离世,我都没这么恸哭失声过。

我真是不孝。

为了一个男子.竟如此。

哭得有些喘不过气,身子,愈渐强烈的颤抖着。

“盎女人,你真的不算聪明。”

景王开始笑,并不是哂笑,是有着其他意味的笑。

他轻轻揽我入怀,我没有反抗,我需要一个肩膀,让我可以倚靠一下,哪怕只是一下。

原来,女人陷进感情,都会变盎,没人例外。

“为了他,不想明天凤台选婿?”

他的声音很温柔,有那幺瞬间,我把他错以为是玄忆。

因为,景王,索来都是冷酷森寒的。

我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这个问题,不回答,或许才是最好的。

他声音低沉,继续缓缓地道:

“今日晚宴,林丞相提议,北归候不日即将抵达京城,按着惯例,我朝也理应赐下一位公主,以安抚十五年来北归候的忠诚,言下之意,便是要把你赐给北归候,但,皇上当即驳了林丞相,言日,泱泱大周,岂需用和亲来换得疆土的安宁,况且凤台择婿已颁圣旨,断无更改。于是,摄政王提议,不如用凤台抛绣球来择驸马,也算依舞阳公主本意而定,太常寺奉常亦附和此议,皇上才不得不允准。”

抛绣球.定终生?

凤台择婿,是以绣球来定?并非论才所选?

怪不得,玄忆方才并未说‘亲自择选’,而是用了一个‘看’字。

这台下即便是英才济济,于我,又怎看得透呢?

“本王没有想到,你真的会爱上他。”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背,轻轻地拍着我胸中憋涨的气,“明日,若你不愿,就将绣球抛于本王。”

这句出人意料的话从他口中徐徐说出时,让我的身子,怔然的一滞。

“王爷说过,我不过是一个卑贱之人,不该妄想成为您的侧妃。”

没有自称奴婢,是的,此时,我是舞阳公主,这个尊位,让我可以和景王平起。

这个尊位,更让如今的我于他,是另一种讽刺。

他的眸底浮过一抹哂笑,虽浅,但,清晰:

“凤台择婿,以抛绣球来定,这在西周也曾有过,甚至,那位择婿的公主是皇上的嫡女,结果,还是用这种方式选择了自己的驸马,下嫁一年后,郁郁寡欢,终芳华早逝于夫家……”

他缓缓地说着,话语里没有任何讥讽我的意味,反是,带着一种我从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的忧郁,或者说,是悲伤。

我不知道那位公主和他是否有什么关系?

但,我知道,凤台择婿,用抛绣球来决定,是民间女子才有的做法。

之于皇家,莫过是种轻视。

抽泣渐止,我从他的肩上慢慢将螓首远离。

他的肩膀,不是我可以长久倚靠的地方,只今晚,前一刻,刹那的软弱,让我会安然在他的肩膀流泪。

他揽住我的手也旋即松开,冰冷的手依旧把我脸上最后残留的泪痕拭去:“你不是认命的女子,难道,这一点点的挫败,就让你顺从?既然,让你抛绣球择婿,也就是说,你抛到任何一人,都将是你的夫婿。包括——皇上。”

我的眸华在听到这最后二字,蓦地凝望于他,在他的眼底,我竟看到了另一种无法辨认的情愫。

将这绣球抛于玄忆?

“皇上届时的位置虽在太常寺所选的那些官宦子弟之后,但,你要抛过去,也并非是不可能的。本王会亲自替你把绣球做到最好,只须稍稍用力,一定可以抛去,不论皇上接与不接,你若抛到他的身上,那么,连摄政王都将无话可说。



绣球一般材质不重,所抛的距离也会有献努可,如果加重它的份量,那么抛到稍远处,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玄忆的御座较为宽敞,四周仅有近身内侍,绣球对准的方位也不会出现多少的误差。

所以,景王所说的,抛到他的身上,同样,是完全可行。

只是,我愿意这样做吗?

文哲皇后的话历历在耳。

他已在乐王的处置上有失偏颇,倘再因我的事,引起更多非议,那么,他这位开朝的明君,在众臣的眼里,和那昏君还有何区别?

为了女子,将祖训宫规置于不顾,这样的玄忆,是我愿意要看到的吗?

我做不成那祸水殃国,我能做的,仅是

一念生时,浑身竟起了战兢。

景王冰冷的手终是收回:

“皇上为了珍妃,只将意图不轨的乐王流放漠北,墨瞳,本王相信,假以时日,你对他的影响力,定不会逊于珍妃。而,明日,当他接住你的绣球,所做的决定,必然,同样震惊后宫,乃至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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