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187)

作者:风宸雪


说完,他把那同心结,往火把上一点,一团火舌串出,顷刻间,他的手上绽出一朵极其妩艳的火云,惟有我知道,这朵火云烧去的是什么。

玄忆!玄忆

我放下所有的自尊来爱你,我放下所有的警醒来爱你为什么,你要这样把我的心,一寸一寸地撕开呢?

你不信我,不要紧,为什么,你连最后的一切都一并要毁去呢?

我真的傻吗?

我是太傻,傻就傻在,以为,和王会有情,以为帝王会有意。

可,在今晚,终于让我清楚地看到,你对我的情,你对我的意,不过皆是镜花水月,浮光掠影般的虚浮。

你若要赐我一死,我断不会求生,只是,为什么,连死,你都要我死到如此肝肠寸断?

爱上你,或许是我的错,所以注定,今日的这分错,所酿成的苦酒,终是我一人来吞。

玄忆,我终于明白,在你的心里,或许,从来,我都未曾到过,你对我的种种好,不过是另一种谋算吧?

譬如,利用我,分散后宫所有人的注意,对你真正喜爱女子的注意。

我和林蓁,比不得,真的比不得,今日,我知道了。

明白了。

我在你心里,根本是随时可以舍弃的

箭破空发出,在我的胸前,绽开更为?台红的一朵合欢。

我的嗓口愈甜,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这朵合欢盛绽于眼前时,我终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在这片黑暗中,我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碎开,一瓣,一瓣,再拼不完整……

史官密记:

乾永二年二月十五日,忆婕好谋害皇嗣,畏罪自尽,堕于浮华山下京远大运河,尸身被运河水冲走,不觅踪迹。

史官记:

乾永二年二月十八日,景王率精兵于藏云郊外大战东安候,中伏,兵败,景王以身殉国,战死沙场。

第五卷 执子之手 六宫无妃

第一章魅情



乾永二年五月十八,明成。

暮春迟迟,雨珠子打落在叶上,发出沙沙之声,烟雨迷蒙间,九曲回廊的尽处,是一栋独立的深朱包殿宇,殿前的匾额上书着苍劲有力的三宇:‘落花斋’。

窗纱是碧绿的透明贡纱,朦胧地映出仕女簪花屏风后一抹绯色的倩影,错金的香鼎中焚着苏合香,轻烟缕缕袅袅,一丝丝地沁入紫檀木的软榻之上,那抹倩影倚靠在榻,广袖逶迤,层层叠叠地直垂到地,绮丽流光间,却是纹丝不动。

一着绯缎锦袍的男子沿着回廊走来,但,仅站在殿外,并不进去。

“侯爷。”端着早膳出来的丫鬟见那男子,忙俯身行礼。

“小姐可用了?”

“小姐还是不太喜用的样子,只用了这些许,又睡下了。”丫鬟悄声地答道。

“吩咐厨房按着江南的口味淮备午膳。”绯袍男子沉声吩咐。

“奴婢晓得了,侯爷还是不进去么?”丫鬟望着仍站在殿外,并不进殿的男子。

绯袍男子淡淡一笑,返身,往回廊的另一头走去。

雨下得愈发大了,天地逐渐浑沌成一片,白茫茫地,再辨不清任何的景致。

丫鬟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眼底的疑惑更深,眼见这雨下得这般大,湖上的船该更难行了罢。

早早地往落花斋来,只瞧了一眼,便又离开,侯爷的性子,真叫人琢磨不透。但,比起小姐,侯爷的性子,还算是好琢磨的。

丫鬟这么想时,复望进殿内。

此时,榻上倚着的那抹倩影缓缓侧了下螓首,唇角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弧度,乌黑的发丝半掩住莹白如玉的脸。

她的侧脸极美,却带着一种疏离清冷的气质,惟衬托着,额发下,那一双澄净墨黑的瞳眸愈渐邃暗。

随着殿外男子步声的远离,那双眸子蓦地抬起,凝向茜纱窗,眸光寒冷若冰,只这一凝,便将殿内因着天雨的闷躁气息悉数地冻去,不过须臾,她复将眸子闭阖,纱罗半萎间,光洁白暂的肌肤在绝对的绯和黑之间,冶出别样的魅泽之光,令谁见了,都移不开目光。

可,除了北归侯和贴身服侍的这名丫鬟,落花斋,或许再无人可进。

因着两个月前这名女子的出现,使得这里,成为了北归侯府的禁地。

明成,曾为东歧和北溟的两朝古都。

东歧被北溟联合彼时的酉周先灭,随后,北溟迁移国都至明成,然,不过短短数年,北溟复被西周所灭,最终,才慢慢形成今日一统天下的周朝。

而,北归侯府,在周朝灭北溟前,曾是北溟的皇宫。

是以,亭台楼榭,无不尽善尽美。

落花斋所处的云堤,位于湮霞湖中央,更是坐拥整座侯府最美景致的位置。

春夏秋冬,花开不断。苍山为襟,湖泊为绶。

船舶泊岸处,九曲回廊纵深的尽头,方是这一座朱色殿宇。

瑶池仙境,亦莫过于此。

没有人知道,这名女子从何而来。

惟有丫鬟知道,小姐是北归侯从云中返回明成时一并带进府中的。

小姐,有一个美丽的名宇,绯颜。

很配小姐的名宇。

她总是穿着一袭绯色的纱裙,而北归侯也命制衣坊的绣娘,赶制了无数套罗裙于她,每套罗裙,都只有一种颜色,绯色。

北归侯从没有对一名女子这样上心,事实也是他至今仍未纳过一房妻妾,是以,连丫鬟都暗中认定,绯颜必会成为侯爷夫人。

丫鬟唤做霜儿,自有记忆开始,就在侯府为奴,这次侯爷把她调往落花斋伺侯小姐,实是让她意想不到的。

不过,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北归侯却一直命她唤绯颜为小姐。

每日里,晨起、傍晚,北归侯均会到落花斋,每次,都不会进殿,仅站在殿前,看着那抹倩影,再吩咐一些关于小姐起居的事宜。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小姐,每日里睡得多,用得少,甚至从来没有启唇说过一句话,宛如一尊冰雕一样,冷冷地倚在那,让这个春末,于落花斋都渲染不进点滴关于初夏的炎热。

霜儿瞧了一眼殿内,估摸着,此刻,她可以往花圃去采些芬芳的花来,纵然雨很大,可花圃内的花,依旧会鲜艳十分,这也是她每日必做的事。

小姐平日里从不使唤于她,每日,她伺候小姐一日三餐,连洗漱都是近不得身的。

美则美矣,却实是令人难以捉摸,或许这就是美人的脾气吧。

霜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虽然,往日也见侯爷的异姓兄弟荆雄搜罗不少娇媚的女子献给侯爷,但,放在小姐面前,不过是些庸脂俗粉。

小姐的美很剔透,说不出究竟是美在哪,哪怕只是清冷地倚坐在那,都会让霜儿觉得,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定就是小姐了。

那种美,仅一眼,便移不开眼睛,可,小姐眸底的冰寒砭骨,让她又不敢多瞧一眼。

不过,霜儿相信,小姐,终究有一天,是会成为侯爷夫人的,也惟有小姐这样的人儿才配得上傲世独立的侯爷。

所以,她若把小姐伺候好了,今后,在下人面前,定会更加地扬眉吐气。

这么想时,她撑起一把油纸伞,顺着回廊往云堤的花圃走去,粉绿的身影雀跃地愈走愈远。

北归侯的船缓缓驶离泊岸处,岸边的芦苇堆里,猛然钻出一个脑袋,嘴里尚叼着一根麦管,湖水,滴滴嗒嗒顺着那人脸往下淌着,只见他满脸络腮胡子,样子十分彪悍。

此刻,他一个打挺迅速从水里摸到岸边,也不顾浑身湿漉漉的,径直从回廊里直奔落花斋而去。幸好他的水性极佳,靠着麦管一气潜游着到了这云堤,否则还真是难以上来呢。

庆幸的是,似平只有围绕湮霞湖边守护森严,这云堤竟然连一个岗哨都未见 这粗俗男子,正是北归侯冥霄的异姓兄弟荆雄,自两个月前,他突然发现,湮霞湖中央的云堤再不允人上去,沿湖也多是亲兵把守,心里就生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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