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67)
作者:江亭
“张嵩先是专攻术法十五年,后来又做了二十年的毒师,如果制毒让他觉得无聊了,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术法,他觉得有趣,又想回头研究一下,也是很可能的。”藏牙分析,“一项术法从初创到成熟,往往需要漫长的研究时间,耗费几代人的精力都是正常的,几十年已经算短的,有时候光是突破瓶颈期可能就要这么多年的时间。”
“他有可能来到隅谷的初期,先自己研究这门术法,并且利用一些当地的生灵或者药人做实验,然后循序渐进才施加到龙族身上。就像是药师做实验一样,先在小动物身上做实验,一步一步最后才用在人身上。”
“所以他来到隅谷的时间,和龙族开始搬迁到隅谷来的时间才对不上,中间会有一段时间差。”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来了:“您相信,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兴趣对龙族做这些实验?他靠自己就能在隅谷建立这么大一座牢房,人不知鬼不觉在这里做了七十年的实验、没有任何人察觉?有没有可能背后有扶植他的势力?”
藏牙认为这个问题靠分析是解决不了的:“那我们就要找证据证明有人扶植他。”
至少在表面上,张嵩没有和帝君有过任何关联,他的生平纪事压根和天界没有产生过交集,充其量也就是他为冥帝暗杀过几个神仙。
而且,玄乙也没有办法证明,张嵩是在谋害龙族。因为没有任何纸面记录、物证或者人证能证明,张嵩给龙族施加了术法,在值守们看来他也只不过是和龙族说了几句话而已。整个地牢甚至连一件刑具都没有,他们无从给张嵩定罪,说他的这些试验对龙族造成了伤害。
玄乙觉得还有必要继续探查:“恐怕还是要好好清查一下整片隅谷。只是......”
只是他现在缺乏一个适当的理由留在隅谷。
之前还有归还青鸟的借口,现在昭伯复仇也已经尘埃落定,他如果再不走,帝君一定会察觉他是偏帮着龙族的。他倒不是很介意帝君察觉,就算察觉了一时半会儿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总归对同印是不利的......
“谷地这么大,从头清查要到什么时候?要查出他与帝君有没有暗中勾连,不如直接找源头。”藏牙很干脆爽快,“我与您分头行动,我再去我义兄府上喝杯茶,您则去会会帝君。”
为了保住春喜,玄乙本来也要见一次帝君的,但他担心藏牙的安危:“那张嵩放出发疯的龙族就是要攻击你,你断不可再送上门去......”
藏牙摆摆手,笑了:“无妨。我从前也想杀过他。这一次算扯平了。”
玄乙看得出她和张嵩的关系也很微妙,张嵩害了那么多人,却对这个只有几个月缘分的义妹一向手下留情,而且还长久地联系。
但藏牙没有将他们的关系说明白,他也不便多问。他很感激藏牙肯帮他:“您对龙族有大恩。等这件事办完了,我让同印给您磕头。”
“我也很喜欢那孩子,大概是我们俩有缘分吧。”藏牙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天尊是想念他了吧?”
玄乙想到了床前的山景图,点了点头。
只是分开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在想念龙王的拥抱了。
牢房里的湿冷气仿佛还盘旋在他周身,他想念那条大黑龙给他捂着手脚的温暖,想念窗边为他煮茶听他念书的安逸,想念他们每日亲吻的约定。明明是他先开口要求每天都会亲一亲他的,现在又把他单独落下,怎么可以这样?
等他回来的时候,还会像从前那样拥抱亲吻他吗?
同印守着同泰,等同泰睡过去他才在旁边的长椅上打了个盹。
他也累极了,先和青鸾族打了一场,入画之后又一直在各个人物之间周旋,他本来又不擅长交际,实在身心俱疲,眼睛一闭就睡着了,等醒来外头的天都暗了。
阿古达木派遣了侍者过来,说是为他和同泰安排了住处。侍者把他们带到了一顶圆顶帐篷里,里头布置陈设虽然简单古朴,但很有部落特色,颜色鲜艳图案绚丽的地毯铺满整个帐篷,床上也有许多五彩可爱的枕头,两张矮桌直接架在床上,除了食物还有一个同印从来没有见过的像是烟壶一样的锡具,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彩漆绘花枝图案的柜子,旁边挂着一些装饰的织物和单弦乐器。
同印谢过了侍者,知道这样的住处在部落里也应该算是上乘的了,估计是阿古达木看在帛燕的面子上才有这样大手笔的安排。他向侍者问了帛燕的住处,出了帐篷就去找他心爱的山神。
到了山神的门口他被鹄仙拦下来了。
鹄仙没有见过同印,只当他是普通的部落居民,便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虞候这时候正忙,吩咐了不见客的,请您明日再来吧。”
同印对她很有礼貌,把怀里一块帕子递给鹄仙:“劳烦鹄仙姐姐帮我通传一下,如果虞候真的不见,那我就明天再来。”这是玄乙之前赏过给他的那块旧帕子。
鹄仙很惊讶,这帕子是帛燕的私物,从没给过人,于是进去通报的时候不免问一句:“这位同印公子是什么来头?我不记得认识他呀。”
帛燕笑盈盈地放下笔:“他不是什么坏人,让他进来吧。”
鹄仙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帛燕晚上一般是不见客的,如果是在工作那就更需要安静专注。这段时间要准备竞选,他写文章改策论改到深夜是常有的事情,除非天塌下来了鹄仙一般不愿意去打扰他,哪怕是阿古达木都知道尽量不在这种时间拜访,这个“同印”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帛燕连最重要的工作习惯都丢了?
再出去的时候她对同印的态度就很谨慎了:“公子请。”
同印对她依旧很恭敬:“鹄仙姐姐当值辛苦,不如早点休息。这里有我伺候虞候就够了。”他很顺手接过了鹄仙手里的夜宵。
鹄仙看了看帛燕,虞候对她点点头,她揣着一肚子惊叹还是先告退了。
她走了,同印顺便多拿了一盏灯过来增加亮度:“你也该休息一下,这么晚还看这么小的字,仔细眼睛看坏了。”那桌上一卷一卷的羊皮,字只有芝麻大。
帛燕要接过他手里的宵夜,一勺子炖奶正喂到他嘴里,他张了张口就着勺子吃,一双温暖的唇突然覆盖上来,从他嘴里又讨了一半甜品过去。
帛燕吓了一跳,不妨他就这样亲上来:“等……等一下!你......”
“抱歉。”同印只是见他唇边沾上的奶渍脑子就蒙了,“我忘了现在是过去。”
帛燕的脸有点红:“我们......在以后也会这样?”
同印又喂了他一勺:“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帛燕垂着眼睫把东西吃到嘴里,也不着急咽下去:“也......没有不喜欢。”
他刚刚只是没有做好准备。
同印心里一动,把他的脸抬起来,迫使他看向自己,山神紧张地眼睫毛还是垂着,龙王慢慢靠近亲掉他唇边的奶渍,一点一点顺着唇边亲过去。山神没有拒绝。
一碗炖奶就这样你吃半口我吃半口吃了好一会儿才吃完,龙族把山神压在桌子边上亲,碗都空了还没亲够。原本桌子上的羊皮全乱了,笔也胡乱地丢在一旁,上半身几乎躺倒在桌子上。
嘴巴里的奶香味持续萦绕不去,帛燕脑子发热,直到龙族揽着他的腰的手开始往下,他才把龙族推开,嘴巴都有点肿:“好了......好了!”
同印啄了啄他的嘴角终于把他放开,即使被瞪了也毫不在意。他越看他的小山神越满意:“又没人看着,只有我与你,道侣之间亲近一下不是很正常?”
明明是他自己放人家进来的、允许人家亲的,这时候只能在桌子上找了半天终于把刚刚改到一半的文章找回来当挡箭牌:“我......还在工作。你来了就来了,不能打扰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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