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倾东宫(97)
作者:鱼俞一
以前自己尤为害怕的滚燙滑腻,此刻柔柔的阭食着她的小软舌,似如获至宝般的品挼,又如在循序渐进的诱着引着她。
不知被摁着亲了多久,她都能听见从两人唇齿相依里残碎溢出来的糜啧的水声, 还有那尚是陌生的、自己喉间发出的娇呢。
等到结束时, 殷姝的眼儿已彻底蒙上了一层蒙蒙的雾色, 唇瓣亦是晕开亮莹又旖旎的银意。
同样的, 矜贵冷玉的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殷姝慢吞吞颤了下眼皮, 瞧清男子眼尾那浮现开来的薄绯。
少女眨了几下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再想细看时,已化作一摊软踏踏的春水被人搂进了怀里。
“姝儿好乖。”
她全身早已没了力气,趴在人的肩头弱弱呼吸,可又是不经察觉了那有些硌燙的触感。
她有些不适,蹭着想在姜宴卿怀里寻个舒服的位置。
可一连寻了半天,那嚣扬便如黏上她一般,如何也避不开。
她闷闷吐出一句,“宴卿哥哥,你把你杀人的兵器别在身后好不好呀?”
话音软软落下,少女陡然荡散了几分混沌,当真是被亲糊涂了。
那乃男子不可言说的位置。
可至于为何能嚣扬昂首,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她想起那日的梦——
被看不清脸的男子攥紧手狠狠教习她写字的狼毫……
她仍有些心有余悸,看来自己当真是极讨厌写字的!在梦里也逃不掉。
想着想着,闻姜宴卿却低低应了一声。
“好。”
被岩浆烈火滚过的声线暗沉,可却透着些意犹未尽。
姜宴卿大掌盈在少女雪嫩莹透的面颊上,微凉的指腹缓缓摩挲着腻手的脂玉。
忽地,他又低声道:“姝儿还记得孤上次说的,日后亲自为姝儿调理阴阳。”
语罢,少女不由得软背一颤,柔软的颈脖也绷直了些,她总觉得是什么不好的苗头。
正是无措思绪万千着,陡闻马儿扬长的一声嘶鸣,带着辘辘行驶长久山路的马车停了下来。
“主上,已至城门。”
外头秦明传来一声。
与此同时,携着夜晚的寒风穿透车帷钻了进来,拂在人身上有些凉。
一时间殷姝身体遍生的冷意不知是因这将至的离别。
城门到了,她该便回东厂了,而眼下正紧紧圈抱着她的太子爷也便该……
一时间,殷姝止不住的涌上酸涩,竟觉攥住人衣襟的手沉重万分,难以松动。
空气中诡异的泛上几分潮湿来,带的少女潋滟的乌黑瞳眸泛上了水色。
殷姝紧紧咬着唇瓣却不敢表露此等神色。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控制不住情绪,明明哥哥离开京城时,她虽伤心不舍,可也没这般难受的。
现在膛腔之内的那颗心脏便恍若被不知何时生起的藤蔓狠狠盘踞缠绕着,愈发让她呼吸发紧,喉咙发涩。
姜宴卿发现了怀中人儿的不对劲,抚着娇娃娃的玉颈将人捞出来,得见少女流转春辉的眼睛已尽数被水雾遮蒙。
乖猫儿又要哭了。
姜宴卿眼底不着痕迹一沉,有些心疼,可自薄唇里吐出来的字在少女此刻听来却是冷硬淡漠。
“哭什么?”
殷姝死死咬住唇瓣,不想理他了。
她松开攥住男子衣襟的手儿,想从男子身上下来,可腰间箍着的大掌半分未松懈。
她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便忍不住将至决堤的情绪。
姜宴卿见此,抬手轻轻拭去少女蝶翼上聚起的水色,轻声道。
“小姝儿舍不得孤,孤很欢喜。”
自薄唇里极轻捻出来的最后几字,险些让殷姝没听清,她终再没遏制过,抽抽搭搭着问:“呜……你会不会一去不回?”
少女眼睑聚起的珍珠啪嗒的往下掉,姜宴卿眼底一沉,倾近身轻轻一点一点的吻去。
“不会。”他沉吟片刻,又道:“孤的小姝儿不会等太久的。”
听到男子的承诺,殷姝似好受了些,可泪也止不住的打转,可还没沿着脸颊坠下来,便被男子细细吻了个干净。
“那你一定要快些回京。”
“好。”
“你一定不能有事。”
“好。”
……
无论少女说着什么,姜宴卿都柔柔应着好,即使有些无头无绪的要求,姜宴卿也答应。
而今放眼整个大姜,谁还能如此吩咐命令他?便是那九五之尊的辛帝也早已看自己眼色行事。
然对怀中人儿这般的犯上之举,姜宴卿却觉愈发的满足和愉悦。
宛若一年幼怜惜的娇娇爱妻临行前对丈夫的凝噎叮嘱。
——爱妻。
想到此,姜宴卿心底不着痕迹一滞。
妻子……
“那、那你也不许去寻别的盟友。”说到此处,少女蝶翼扑朔几下,似是有些底气不足。
姜宴卿自方才的逼仄阴暗中回过神来,柔声问:“方才姝儿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就是,你不许去寻别的盟友。”
甜软的声线氲着浓浓的糯,宛若出水芙蕖的娇媚少女一张一翕间尽如撩在心底般令人动容。
姜宴卿反应一瞬,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错了。”
他沉吟稍许,用了个小姑娘能听懂的措辞。
“姝儿该说不许孤去寻别的对食才对。”
然娇娃娃仍是眨巴着一双懵懂单纯的眼儿,姜宴卿又轻轻啄了下少女的鼻尖,继续道:“这些时日来孤与姝儿做的,只有对食才会如此。小督主待归了京,也切莫去寻旁的对食。”
边说着,他捏挲住少女娇嫩雪脂的面颊,又至那纤薄雅媚玉颈,这两处上边儿被自己留下的红印子因抹了药膏愈发黯淡下去。
可露出来的体肤虽是黯淡了不少,可衣襟覆掩的内里,尤且今晨蚕食过的软软糯糯玉团子……
姜宴卿喉舌微燙,压低了些声线。
“小姝儿知道了吗?”
男子的声线骤然的阴测,让殷姝不禁一抖,说罢,果真觉那骇人冰凉的寒意又是自脚底升起了。
殷姝有些委屈,明明方才他才和自己那样旖旎的亲的,这才过多久,便这样凶她。
少女气急,却在男子又轻轻掐了下腰窝之际,只能闷闷着应下,“知、知道了。”
话音落下,秦明在外催促一声道:“主上,城门就要关了。”
听罢,殷姝回过神来,仰头看向面前韫玉般柔和又冷清的男子。
见他又在自己唇瓣上留下一吻,道。
“小姝儿乖些,在东厂等孤回来。”
“知道的。”
他沉吟稍许,终是舍得放开了怀中拥揽一路的少女。
待娇娇的甜馨软玉离了自己怀抱,姜宴卿久违的察觉一抹冷意,这冷不如寻常,若淬了冰的寒刀、才将融化了的雪水往心底里刺透蔓延。
他艰难压下心头的异动,目送着少女弯身离了车厢。
夜暮凉风陡然迎面,殷姝自然也是被激得打了个寒颤,目光匆匆一扫,竟在马车外头看见多日不见的陶兆。
她下意识回头望向姜宴卿,却见人高大的身影已经笼罩在厚厚的帷幔之内了。
殷姝说不上来的几分失落,听见秦明在身侧道。
“主上吩咐,日后陶兆便跟着小督主贴身伺候。”
话音落下,陶兆上前两步行了个礼,“奴才见过小督主。”
殷姝轻轻点了点头,应着,“好久不见了。”
虽是说着,可少女的思绪却止不住想及那张俊美绝伦的玉面来,他竟一点也无表露舍不得自己的情愫。
竟这般快就将帘子拉下来了,是不想再多看自己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