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倾东宫(95)
作者:鱼俞一
姜宴卿长睫微眨,嗓音轻描淡写,“杀了个人。”
“是王权贵吗?”
方才他和秦明的对话中提及的便是王权贵,可她却怕万一那血又是今棠姐姐的。
虽然今棠姐姐骗了她,又利用她,可她还是想让她活着。
“咯噔”一声,姜宴卿已置了手中的玉著,少女细薄的身姿却随着这一声不禁一颤。
她怕又一不小心惹姜宴卿生气了。
殷姝不再做声,悄悄抬眼觑了眼姜宴卿,见人面色仍是淡宁的平静,她这才松了口气。
忽地,殷姝觉自己身形一转,被姜宴卿抱着面对面跨坐着了。
“怎、怎么了呀?”
她软软问,甜酥的声线还有些哑。
在少女愈发底气不足,心砰不已之时,姜宴卿缓缓道,“是他,当朝国舅。”
他垂眸看向领地中被圈禁的少女,眼底迸射出不由任何人窥视环绕的占有和阴沉来。
“姝儿知孤为何要杀他?”
“不知。”
殷姝怔怔摇了摇头,望见男子那双幽眸的潋滟眼儿尽是懵稚和难以置信。
国舅,当今皇后的亲兄弟。
太子杀了他,更如此不咸不淡的说出来,届时被发现可怎么办?
殷姝有些急,抿了抿忧切的话还在嘴边,却见姜宴卿揽住她细腰的大掌微捻了捻。
他温和又残忍道:“孤给了他一次机会,第一次他对孤的猫儿动不该有的心思时,孤只废了他那玩意儿。而今又在孤眼皮子底下垂涎孤养的乖猫儿,你说,孤还该饶了他吗?”
一字一句极是清晰的自那好看的薄唇里捻出来,殷姝无意识脊背发软,姜宴卿的眼神直勾勾的审着她。
他养的什么乖猫儿?是说那只酷似大猫的猛兽吗?
想到此,殷姝打了个寒颤,虽不甚明白也认同的凝重点头,“是该处罚的,可他是国舅,会有麻烦的。”
他虽贵为储君,上头还有一个九五之尊,若是皇后欲调查死因,届时传至朝堂,被群臣弹劾可怎么办?
少女极认真的想,不觉四目相对。
却见那双深入寒潭的幽眸仍是端的一副无波无澜。
殷姝看着这张聚月含霜的俊脸,幽幽叹了口气,也对,他这般厉害,还怕一个寻欢作乐毫无建树的顽固国舅爷吗?
思绪囫囵飘及此处,少女又想起自己这东厂小提督而今任人磋磨的下场来,不由得心生些堵塞,倘若哥哥知道了,怕是会狠狠责备她无用。
若更是知道她连女儿身这惊天机密都没守住,会打她吗?
正想着,自己的玉糕却又被男子强掠过去了。
压抑到极致的声线在她耳侧轻声问:“姝儿吃饱了?”
殷姝不明所以,却又细弱的“嗯”了一声,接着,却听见姜宴卿冷如墨玉的锐眼已衮涌着熊熊的火,似下一秒便要将她焚烧殆尽。
“那姝儿可愿喂孤吃些樱桃糕点?”
“什么糕点?”
少女疑窦颤了两下眼皮,她微侧首朝桌案上望去,可除却一些药膳羹汤来,哪里有什么糕点?
况且这个时令,哪里有会有樱桃来?
殷姝不明所以,待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羞愤欲死的想往后躲。
第63章
“啊唔, 姜宴卿!”
少女慌措唤出一声,却终是不该如鱼肉般的结局。
凉风轻拂自窗扉钻进, 带的珠帘脆响。
寒意浸体,殷姝止不住的发着细颤,却早已分不清是这凉寒的冷还是因那羞愤欲死的赧意。
微一勾手间,纤薄绸衫如云流水逶迤堆砌至盈盈细柳,淡凝的甜香拂了春华。
少女冷得微一颤的细弱呜咽却尽数被扼制住,殷姝紧紧咬着唇瓣,不肯溢出一丝声线。
她面色已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颤着抬起一双手想推开正百忙之中的男子。
“姜宴卿……”
她无力唤了一声,却换来正是堕入深渊中的男子一声,“乖。”
“呜呜。”
少女无措又可怜的呜咽着, 一双柔夷素手自是难抵这凶残暴戾的恶兽。
姜宴卿正是品捻着世间最是甜糯细腻的糕点团酥,抿在唇齿间, 浓郁甜香散泛的同时,更是入口即化的软糯口感。
他以往并不喜甜软食物, 可如今这质地极是柔软细腻的糕点蚕食在嘴里,似下一瞬便要彻底融化。
覆水难收的,他如上了瘾般尽数食夺阭蚕。
可他是尽兴了,饲喂他的瓷娃娃却是难受极了。
听见些少女嘤嘤软软的哭声,他于案牍劳形中抬起一双沉眸看她,果见少女已经哭红了眼儿, 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乖姝儿, 怎么了?”
他喉舌微滚, 抬起头来, 轻轻在少女眉心间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呜,姜宴卿, 你就知道欺负我。”
少女吸了吸鼻子,极是委屈又愤懑的控诉,然虽是如此,可恶的凶兽还装着那副温润韫玉的表皮,极是柔和的替她将散乱的发丝撩至而后。
“姝儿好没道理,”
他唇角微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呼吸还有些紊乱,“孤方才喂过姝儿喝粥,眼下姝儿喂孤吃些糕点,竟如此吝啬。”
“你、你!”
殷姝更气了,眸里蕴蓄而出的泪花聚成一颗晶透的珍珠,啪嗒往下砸。
“这不是糕点,不是糕点。”她哭着解释,却将情况愈演愈烈,她眼见着近在咫尺的沉眸浮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恣睢和挪逾。
“你就知道欺负我……”
殷姝染着哭腔的声线已有些淅淅沥沥,她躲不开,藏不了,只能依着姜宴卿又蚕噬挼捺住那团酥玉糕来。
“乖些,小姝儿,”
姜宴卿带着慰抚在少女唇边留下一吻,“孤许久未吃过甜食,待这次吃完,下次便得数月之后了。”
殷姝还没来得及反应男子口中说出的那句话,自己又陷入了潮湿的泥泞中。
决堤的潮水饕餮勾画着煊赫的春华,末又自四肢百骸传至了心尖。
殷姝全身止不住发着细颤,贝齿将本就有些泛疼的唇瓣咬得泛紫,可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残吟娇呢似还有些憋不住。
她索性也便松开了牙关。
如此一来,更是将男子诱入深渊,姜宴卿钳制住少女的凝白皓腕,大掌捏控在少女的纤细春腰上,怕小姑娘惊措间掉下去。
清风悄然摇晃,漾得珠帘脆响,这次捱了许久,姜宴卿总算放过她了,他的眼底早已是一片沉欲和晦暗。
殷姝还在低低的啜泣着,入瀑的青丝不知何时被姜宴卿放了下来披在脑后,乌发雪肤,愈衬人儿肌肤娇嫩如刚剥的荔枝般。
“这玉糕极好。”
他抿了抿唇,意味不明低呢一声。
凝着雪嫩如瓷的少女,其上的几处牙痕恰如娇嫩芙蕖的几抹艳色,带上那晶透的水色珍珠,更是撩动心弦的蛊惑。
姜宴卿幽眸微敛,难掩的意犹未尽,“下次小姝儿再喂孤吃些糕点,可好?”
“不要,不要!”
殷姝弱弱抽噎着,被姜宴卿极致耐心的拭去面上的泪这才被揽进了胸膛深处哭。
“姜宴卿,你好讨厌,好讨厌……”她无力的哭诉,又受着姜宴卿为自己那团“按穴”。
“好了小姝儿,莫哭了。”
他收回手,一下一下顺着少女披在脑后如绸如丝般的柔软青丝,又揽着少女盈盈一握的细柳贴近自己抱得更紧些。
“睡一觉便好了。”
姜宴卿微敛眸囚着怀中的娇雀,平息着自己未尽的邪火,又柔柔慰哄……
*
待殷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至了晚上,可她已早已不在那客栈里,底下跌跌撞撞,又带着一路的轱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