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倾东宫(118)
作者:鱼俞一
虫鸣不断的宫里也便更加寂寥,待行了晌久,总算止了那矗立在高处的巍峨宫殿。
檐柱辄悬宫灯,琉璃光华将幽幽沉夜中的阔渺正殿映衬得如明珠般熠熠生辉。
殷姝走近厚重的门扉,见熟悉的身着碧色宫装的小姑娘春桃已立在檐下等候。
见她走近,春桃福了个身,“小督主请。”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头熟悉的香味便迎面扑来,殷姝视线一扫这陌生又熟悉的广渺大殿,娇小的身子竟有些无处遁形。
里大气又庄严肃穆的沉设一如其主人的风格,更如记忆中的那样。
似因房门打开的缘由,里头的雾绡薄纱带着珠帘一阵玲玲脆响,清冽的香气愈发灌鼻。
只不过从何时起,这殿中已经没有了那苦涩到能钻进心底里去的中药味。
“吱呀”又是一声,身后雕刻复杂暗纹的朱漆檀门已被掩上。
殷姝无端抖了一下,下意识回过神见春桃还在后面这才放下一丝心。
“小督主,这边请。”
殷姝微微点了点头,又跟着人往耳房里走去。
偌大的浴桶早已是生起袅袅白汽,鲜美娇嫩的花瓣伏在上面,随着热雾氤氲出淡凝的清香。
“殿下说要小督主沐浴更衣后静待他片刻。”
更衣?
少女水眸流转,睨见挂在架上的衣裳 。
潋滟的粉色如幻海流云逶迤而下,薄澈的粉纱似如蝉翼。
这是一件女儿家的衣裳。
殷姝慢吞吞颤了下眼皮,姜宴卿这是要她换上女装吗?
回过神来,却见春桃已噤声退了下去。
看来,也是姜宴卿的吩咐。
他知道自己沐浴不便有人在跟前伺候的。
温暖的热意无限攀升,殷姝慢慢的褪下身上的繁缛的衣物,看见了微隆起伏的一圈素绢。
眼下似愈来愈藏不住了……
殷姝无端面色有些发燙,红着眼飞快扫了下自己这还残留着些暧昧青红印记的身子。
心底又是忿忿记恨姜宴卿。
他怎么能嘬出这么多印子呢?明明自己这三日都好好涂抹了药的,可还没彻底消下去。
正腹诽着,却听见屏风后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而后又轻轻的掩上。
少女而今这散去层层花瓣的模样,正是有些无处遁形的怯涩。
她不知道进来之人是谁,但下意识猜测是春桃。
“春桃,我还没洗好。”她试着出声,声线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听见那脚步声似顿了一瞬,接着便是急促逼仄的落下。
透过里头那道镜子,她清晰的瞧见那闯进视线里的高大身形。
!!!
他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啊!
殷姝紧张得浑身颤抖,随着那幽幽灼燙的视线,冷彻的寒自脚底生起。
她想起自己拌作哑巴姑娘那次的场面,姜宴卿也是如此,突然就进来了,毫不费力将自己尽收眼底。
然唯一的区别,那时自己身上罩了件外衫,可眼下,除了素白的绸绢便是不堪其用的短亵裤了。
殷姝急得一扯架上的外衫便慌不择路往浴桶后面躲去,似融雪般的脂玉瞬间尽数掩藏起来。
姜宴卿面色仍是进来时那副阴翳的样子,可底下嚣扬起的盘踞大蛇已起势攻击,淬了毒的獠牙迅猛亮显。
他看也没看,微眯的瞳眸紧紧囚着蜷缩在浴桶后的娇小身影,愈发暗沉隐晦。
方才一进来,便是灼目的莹□□嫩,聚起的雪凝成大片的霜玉,在明晃晃宫灯的映照下,似透出最后莹透的光泽,最后似都彻底融化在自己眼中。
消失的太快,而今只剩下馨凝的甜香随着花瓣的清香一同裹挟扑来。
而柔弱颤颤的小猎物正藏在自己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含着一双又惊又羞的盈盈春眸盯着他,小巧的鼻尖也红了。
似淋了雨的猫儿,眼巴巴望着主人能将其拾回去。
姜宴卿恶劣勾唇低笑,“小姝儿藏好了。”
低哑的嗓音不像话了,果然听了后,小姑娘骇得不禁呜咽一声,弹出的潋滟鹿眼也彻底缩了下去。
姜宴卿并不急,眸里满是势在必得的恣睢和裕。
他缓缓卸去自己身上繁缛的衣物,“啪嗒”一声,绦环玉佩坠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随之的,果然便是轻轻一道细若猫叫的残音。
殷姝已是惊得全身都在发颤,方才慌乱中扯过的衣裳仔细看了才知道,竟比蝉翼还要薄彻。
她快哭出来了,可有总比没有好的。
殷姝蜷缩在角落里,白嫩的手心攥紧着薄纱。
在一声一声砰砰的心跳声中,殷姝看见那葳蕤的烛火摇曳的黑影愈渐逼近的扭曲,最后变成一张牙舞爪的恶魔般笼罩在头顶。
“呜呜宴卿哥哥……”
她出口求饶,颤着缀满水珠的蝶翼抬起眼来,便是吓得全身又是一抖。
他的面色隐晦暗沉的似雪原中的恶狼。
侵略又燙灼的视线微扫,落在自己现在外头的一双腿。
她下意识一惊呼,蜷着脚趾往里侧缩,又将外衫扯着想去掩住。
然顾得了下面,便是荒芜了上边。
素绸白绢现出身形,里头娇嫩的花儿含苞待放,正待自己解出樊笼。
“小姝儿怕什么?”
姜宴卿沉了口气,压抑着邪气的嗓音低沉的紧。
“呜……”
殷姝弱弱呜咽一声,蕴蓄水雾的眼儿似下一瞬便要滚出泪珠来了。
“宴卿哥哥,你、你先出去等我。”
似猫儿般的细腻绵绵。
尽是楚楚可怜的软糯,然如此也未击起面前恶狼的一丝怜悯,他眉眼一挑,“可孤时时刻刻都想抱着姝儿,怎么办?”
殷姝还没来得及反应姜宴卿话中的深意,便是毫无防备瞬间便被精悍的力道擒住细小的手腕,而后一扯,身形一轻,被姜宴卿横抱在了怀里。
“啊!”
离地面极高的距离让少女下意识娇呼一声,“会掉下去的。”
她想逃离这亲密无间的拥抱,可离地面这么高,若自己直挺挺摔下去,怕是得磕肿吧。
偏生姜宴卿还颠了一颠怀中的娇娃娃,吓得少女迅疾将手圈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姝儿抱紧了。”
姜宴卿看了眼少女姝丽如月的粉颊,没忍住勾唇低笑,抱着人三步两步间停在了浴桶旁的紫檀木矮凳旁。
这浴桶高又宽敞,而自己身量矮,每每进去都得借着这矮凳。
他是要自己进去泡澡吗?
殷姝心跳仍跳得扑通扑通的,指尖也不断发着细颤。
果然,不过须臾的功夫,她被姜宴卿放了下来,赤着一双玉足踩在深色紫檀木的矮凳上,愈显雪嫩小巧,盈盈一握。
殷姝以为自己得救了,连转身扑哧扑哧往浴桶里爬去,待泡进了温热的水里,又赶紧将自己整个埋进去,只剩一颗小脑袋在外头。
鎏台明光渲染的耳房亦是亮得惊人,姜宴卿静静凝睼着少女娇颜上的惊慌失措。
而后在人儿愈发哆嗦的清透瞳眸中,手臂微抬再轻轻一勾,所有的锦绸皆如水坠地。
“啊唔你……”
殷姝眼看着那狰狞的恶兽挤进这浴桶里,尤是那正嚣扬的淬毒蛟蟒,又是唤醒脑海中痛苦的回忆。
她咬着唇往后躲,抵在了浴桶边缘,最后逃无可逃。
她眼睁睁看着姜宴卿伸出那比铁链还狂悍的手臂毫不费力将自己捞了过去。
水被荡开涟漪,莹白的娇躯被高大的恶兽尽数笼罩。
“姝儿久等了。”
话音落下便是吻落了下来,清冽的灼息带了些清甜的酒香,殷姝紧紧闭着唇齿间,被男子轻车熟路捏了下腰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