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宿敌发现后(79)
作者:藜陌
她都还没碰到勺子,听月不发一言退了出去。
她走后,霍如深走到鱼汤旁,拿起勺子盛了碗鱼汤递到颜莳跟前轻声问道:“殿下可否原谅朕的冒犯?”
第67章
颜莳接过霍如深端来的鱼汤没说什么, 但霍如深知道这件事暂时过去了。
……
往后几日,并未出现什么大事,到达徽州时, 两广总督谢均在岸上跪迎。
略微臃肿的身形险些让颜莳没认出来, 她记得之前谢均进京述职的时候还不是这副样子。
“谢大人请起。”
霍如深看了眼虽在冬日却满头大汗的谢均,他是因刚刚得知南巡要在徽州落脚匆忙赶来流的汗还是因为有所隐瞒怕他看出什么才着急?
头次见这位新帝,谢均听过从京城传来的消除, 也知晓原本宣淮王的事,但依旧拿捏不准这位新帝特意选在徽州的目的。
扶着颜莳上了车驾, 霍如深才收回手,他看向谢均道:“谢大人带路吧。”
因为事出匆忙, 谢均不敢将人带去总督府,徽州未设行宫,想来想去也只有那座刚建成的园林可以作为帝妃二人歇脚的地方。
谢均咬了咬牙,那园林刚收工,他还未来得及享受便要拱手让出。
坐在车驾内, 颜莳忽然问道:“陛下让人查的事,查出来了吗?”
“不急, 等到地方了再说。”
四周街道静悄悄,因着是恭迎圣驾, 沿街的摊贩铺子纷纷跪迎, 不敢惊扰圣驾。
谢均带路到了刚修建好的园林,可他还没走进去便被陈远给拦下了。
“谢大人止步,陛下和娘娘今日需要休息, 谢大人先回吧, 明日陛下会召见您的。”
虽然谢均官职上是比陈远高,但面对陈远他还是笑颜以对, 毕竟人家才真正是皇帝身边的亲信。
他压低了声音对陈远道:“陈大人可否透露一星半点,陛下此行主要为何?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陈远神色不变道:“我只负责陛下和娘娘的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知。”
见此,谢均也不好再问。
他看了眼刚建成不久的园林,不免有些肉疼。
打发走了谢均,陈远将园林内原本看守的人换成了带来的禁军守卫,按照霍如深的吩咐让他们轮次巡逻。
这里不是皇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再谨慎也不为过。
~
听月看着周围漂亮的亭台楼阁和石木造景下意识在颜莳耳边低声感叹道:“娘娘,这里比景玉宫还好看。”
周围如何颜莳都看在眼里,确如听月所说,虽不如皇城内的宫殿华贵大气,却不输精致。
但问题是谢均哪来的钱来建的这座园林,怕不是被他昧下的赋税银。
颜莳看向不远处和陈远吩咐琐事的霍如深,她能猜到的事,霍如深想必也能察觉出异样。
园林内的管事向颜莳介绍起她要住的地方,他恭敬地道:“娘娘,前面便是碧落斋,是这里最雅致宽敞的院落了。”
颜莳轻点了点头,她没着急让管事离开,而是问道:“这座园林可是谢大人让修建的?”
管事闻言面露难色,也许是碍于颜莳的身份才如实答道:“回娘娘,这里是宁康公主要求修建的。”
皇姐?颜莳愣了一瞬,抬手让管事离开。
管事方才的话在她耳边打转,无论是谁的命令,建造园林的银子都不干净,可若真是皇姐要求的,为何谢均会仓促之间直接将他们带到这里。
而且……谢均真的会听皇姐的话,甚至不惜动用朝堂的银子?
颜莳走进碧落斋,事情究竟如何,要看霍如深查没查出来了。
身上的斗篷被脱下,屋内早已点了炭火,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她看了看周边的摆设,有些文玩摆件便是皇城内都不常见。
霍如深过来时,颜莳正拿着一个瓷瓶端详,他走到颜莳身边轻声道:“殿下在想什么?”
颜莳收回神游的思绪,她将手里的瓷瓶放回原处,“陛下觉得这里有何异样吗?”
“朕又不瞎,这座园林就是最大的异样,倘若换成银两,足够江淮百姓吃上几十年。”
霍如深眸光放到颜莳刚刚拿起的瓷瓶上,随后道:“宁康公主的事朕大致知晓了。”
颜莳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时隔多年,不论其他,她也想知道这位皇姐的近况。
“如今的宁康公主住在南山的寺庙里,她在徽州的名声不好,欺压百姓,仗势敛财、收受贿赂都是徽州百姓对她的评价。”霍如深说话时一直注意着颜莳的神色,“徽州百姓皆道宁康公主是因为做多了亏心事才会想到寺庙吃斋念佛,给自己积德,她本人已经许久未出现在人前了。”
颜莳说不出是何滋味,她看着霍如深道:“查明了吗?”
“朕对此事真假有所怀疑,但要贸然去寺庙打探,恐打草惊蛇,朕明日会见谢均,宁康公主那边……”
颜莳知晓他要说什么,只是淡淡开口道:“陛下放心我过去?万一皇姐周边还有颜氏旧部在,又忽然认出了我……”
霍如深却道:“朕相信殿下没那个打算,不然就像殿下所说的,拿一把匕首杀了朕来得更快些,殿下也知,朕对殿下从不设防。”
说完这些他又出去了,似乎是皇城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颜莳唤了声守在屋外的听月。
“娘娘有何吩咐?”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总是见不到人。
听月如实回道:“是陛下说只要他在娘娘身边便不要奴婢伺候。”
言语间带着点委屈。
对这事颜莳只是微皱了下眉,随后她道:“听闻徽州南山的寺庙颇灵,我明日想去看看,你去问问这里的管事,让他去安排。”
罢了她又加了句,“只是去参拜一二,无需多大排场,不可惊扰普通百姓。”
“奴婢这就去。”
~
霍如深将收到的信封对折收好,余若算着日子送出的信,能让霍如深刚到徽州就收到。
“京中一切安好,这下陛下可以放心了。”
霍如深道:“有余先生在,确实能安心。”
“你让人注意着这两日谢均的动向,既然要动手,便将那些毒株全拔出来。”
陈远领了命,也许是出了皇城,他们身上都少了份枷锁,陈远忽然开口道:“臣没想到不到半年,陛下变化竟如此大。”
毕竟是跟着自己从江淮出来的人,霍如深对陈远他们几个和其他大臣不同,陈远说话间,时光仿佛倒转回在宣淮王府时的日子。
陈远的意思,霍如深是知道的,因为半年前他还在宣淮王府和他们筹划,要用江淮受灾百姓为掩护去往京城,放任他们成为流民,完全不顾后果,而现在他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霍如深不言,说他变化过大,倒不如说他是被人给影响了。
时至今日,他仍能想起在江淮城墙上,颜莳对着他说的话,那场赌注,看似是他赢了,其实被制衡的一直是他。
依照约定,他不对无辜百姓动手,不做残暴无能的君主。
他在皇帝位置上做得越久越能明白当初颜莳为何要如此。
这些日子,霍如深一直想不明白,他是何时对颜莳如此上心的,现在他想明白了,就在那日城墙上,她一无所有仍敢面对他的时候,在她有预谋想唤醒下一任帝王良心的时候。
耳畔的风缓缓吹过,将霍如深的思绪吹了回来,他瞥了眼还站在一旁的陈远道:“赶紧去办事。”
陈远嘿嘿笑了两声,“臣这就去。”
事情交待完,霍如深回到碧落斋内,院内的灯是独为他亮的,他将叠好的信纸拿在手里,等颜莳看过再烧了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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