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宿敌发现后(25)

作者:藜陌


那些人无非就是内阁几个阁老,颜莳指尖发紧,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对朝政置之不理,为何要放任内阁和阉党将朝堂搅成一滩浑水。

颜莳甚至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从父皇手中全然接下已经千疮百孔的颜朝。

余若轻叹了口气,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名叫后悔的情绪,如果当时他再坚持一下,如今的殿下定然能实现他曾经上书陛下的变革,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霍如深并未走远,他站在暗处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余若失落的神色,忽然大发善心地提醒道:“余先生若是后悔了,本王也不是不能放先生离开。”

余若注意到他放在自己侄儿肩膀上的手,眸光微垂道:“王爷放心,属下从未后悔。”

霍如深听见了自己先要的回答,才收回了放在小童身上的手,“余先生这几日多盯着些那个孙公公,等陈远能下床了,本王再让他接替先生。”

~

黄昏时分,人群尽退,宋景玉唤了颜莳几声都不见对方说话,他稍稍提高了声音,“殿下,该回去歇息了。”

颜莳恍若回神般点了点头,“走吧。”

宋景玉以为颜莳只是太累了,便也没多问,他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本书道:“殿下明日生辰,微臣没什么能送的,这是微臣淘来的孤本,特地拿来献给殿下。”

颜莳接过他手里的孤本,是本游记,她翻看了几页开口道:“要是被太傅知道孤看这些,肯定要气得背过气去。”

宋景玉闻言轻笑道:“还是余少傅见识广泛,他从来不会约束殿下,甚至会挑好看的给殿下送来。”

颜莳翻动书页的手微顿,她合上了孤本,轻声道:“回去吧。”

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宋景玉便噤了声,难道是因为孙公公而烦心?

说起孙公公,自打回了总督府歇息,便像得了什么依仗一般,难为陈禀说他要吃什么山珍。

颜莳早就搬去了别院,天色渐晚他也不好去打扰,只能捏着鼻子伺候,等明日再去“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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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孙公公就迫不及待地赶到别院,说是来将皇帝和贵妃娘娘的生辰贺礼交给颜莳。

颜莳听完下人回禀后抬手捏了捏有些发酸的眼眶道:“先把他带到厅堂,孤稍后便去。”

她昨夜几乎没睡,眼下都有了些乌青,老师的事梗在她心头下不去,她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当年老师离开的背影。

颜莳拿起枕边的玉瓶,又吞了两粒药下去,稍稍平复了一番心情,她才起身洗漱。

好在眼下的乌青不是太显眼,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整理好衣装便抬步朝厅堂去。

甫一走进厅堂,颜莳便看见了摆在桌上的两个锦盒。

“殿下可算来了,陛下交代过奴才,一定要尽快将两份贺礼送到殿下手上。”

颜莳抬手正要打开,却听孙公公阻止道:“殿下可是忘了什么?”

颜莳动作微顿,她当然知道自己忘了什么,接皇帝的礼是要跪着谢恩的,她身为太子也不例外,但眼下皇帝又不在,她要跪谁?孙公公?

颜莳心中发笑,怪不得他要赶那么早过来。

她没将孙公公的话放在眼里,动作只是微顿了一瞬便直接将锦盒打开,盒子里放着一块透光的玉佩,倒是和她想得差不多。

颜莳又伸手去开另一个锦盒,“身在江淮,有些俗礼,孤能免就免了,下次公公见到孤,也用不着行如此麻烦的礼了。”

另一个锦盒里是一支用来束发的玉簪,两件东西似乎是用同一块玉石雕刻的,说不定两样东西都是母妃装进去的,毕竟往年都是如此。

孙公公站在一旁看着颜莳的动作,气得他眼睛发红,出了皇城,在江淮,好像所有人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就连一直性子软弱的太子都硬气了起来。

颜莳让人将两个锦盒收了起来,她看向孙公公道:“公公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可想好什么时候离开江淮了?孤好派禁军相送。”

孙公公听见颜莳要赶他走,立刻便道:“不劳殿下废这个心,奴才还要将这江淮的情况说给陛下听,可要些时日才能将这全部记下。”

颜莳微敛了眸光,“既然如此,公公可要好生看看。”

第26章

往后数日,孙公公竟然真的如他所言,只是在江淮城内走动,颜莳不放心,一直命人盯着他,就连他暗中送出的信件也被颜莳拦了下来。

这些日子,江淮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她不允许这时候有人作幺蛾子。

甚至连余若她都让人察觉着,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对老师出手。

比之这两人,最让颜莳头疼的依旧是霍如深,她明里暗里都快把江淮给翻了个遍,总督府存放的这些年有关江淮的记载她也大致翻看了一遍,并无异样,除却那些暗戳戳的小动作,仍旧找不出能证明他想要造反的证据。

仿佛一切都像是她的臆想,怎么可能,就单单论霍如深对她的态度,那种显而易见的敌意,她绝对没有想错。

陈禀视线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公文,他不知道殿下为何忽然要看往年的公文,心里一直想得都是这里面可千万别出什么大差错。

良久,颜莳指着账目上一处出支庞大的数额问道:“这笔银两是用作何处的?”

要是换做其他支出或许陈禀就记不起来了,但这笔数额庞大,几十万两银子陈禀记得清楚。

“回殿下,这是当初老王妃病逝,王爷要扩建陵墓时的支出,老王妃在江淮做过不少善事,这笔钱不止是府衙里面拨出去的,还有诸个世家的捐资。”

陈禀害怕颜莳不信,从摞起来的公文里抽了一本出来,指着上面的名单道:“殿下看,这是当时的名单,一样一样都记得清楚,府衙这边绝对没有多出。”

颜莳拿起那本名册细看起来,这些所以林林总总加起来数额之大只逼前些时日他们对水患的捐赠。

“他要建多大的陵墓?”

陈禀如实道:“老王爷逝世的时候,陵墓就已经修建好了,按照藩王陵寝的规格,后山那块地方全都是,老王妃去世后,王爷说要合葬,要扩建,这才……”

颜莳在江太医口中听说过城外的后山,他带着人去后山采过药材,说那里人迹罕至,因为是老王爷的陵寝,连打猎都不允许。

现在想想,后山那块地方都快要比上京郊禁军的校场了,难不成那里藏着些猫腻。

颜莳合上手中的公文,她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要去后山陵寝。

如果真有什么,霍如深肯定不会同意。

她看向陈禀问道:“老王妃的祭日可近了?

陈禀想了想道:“老王妃的祭日早就过了,倒是老王爷的仙逝之日在两月后。”

两个月,太久了,那时候她可能都要离开江淮了。

“陈大人可曾进去看过?”

陈禀闻言大白天打了个寒颤,谁会没事往陵墓里去,哪怕老王妃下葬时他们也只是在外面上了柱香,聊表悼念之意。

颜莳看他的神情便知他未见过,也不再追问,“这两本公文,孤便拿走了。”

陈禀哪敢拒绝,吭都不吭一声就让颜莳带着离开。

颜莳将东西带回了别院,堤坝那边已经初见雏形,只剩下加固,周边被毁坏的房屋也陆续在建。

一切都风平浪静,只有颜莳明白这风平浪静下藏着如何的惊涛。

“去把江太医寻来,就说孤身体有恙。”颜莳吩咐道。

小太监接了她的命令立刻便去寻江太医,颜莳在江淮可从未找过太医,小太监怕耽搁,让人套了马车去把江太医请过来。

颜莳并未等多久,江太医到时满脸慌张,听小太监描述还以为颜莳生了什么重病,现在看来殿下除了面色不佳外,并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江太医刚站稳身子就想给颜莳把脉,颜莳却抬手挡了过去,“孤只是清晨咳了两声,江太医给孤写张治疗风寒的药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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